不論你在什么時候開始,重要的是開始之后就不要停止。
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我過的很舒心,只是某些人會不會因聯(lián)系不到我而擔(dān)心?平凡的生活覺得無趣,刺激的生活過于無奈。
人生就是不斷的驚喜和感動。人若軟弱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人若勇敢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村里人都很實在樸實,尤其是呂子安的爺爺(呂憲君),對我照顧有加,有時燉紅燒肉,還特意送來一碗!無聊時,和呂憲君一起下地干農(nóng)活。
“小鄭??!會下象棋嗎?”呂憲君搬來一個小方桌和兩個馬扎,網(wǎng)上流傳這樣的一句話,當(dāng)你覺得你的象棋和乒乓球達(dá)到無法突破的境界時,你就去找小區(qū)里的大爺!你會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井底之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會下,只不過呂爺爺你可要讓著我點!”我呵呵一笑,給呂憲君泡了一杯茶,把煙放在小方桌上。
“小鄭,我聽子安說,之前那十萬塊錢是你借給她的?”呂憲君滿頭白發(fā),已過七旬的人,卻還是神采奕奕,說話的語氣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是的!”我點頭回答道。
“我不管你之前犯過什么錯,我不會過問,只要你對子安一心一意就好!”呂憲君笑瞇瞇的看著我,趁我不注意,將我的馬吃掉。我來這里只是為了養(yǎng)傷,圖個安靜??磥韰卫项^誤會我了。
呂憲君曾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打過鬼子,是在鬼門關(guān)邊緣徘徊的鐵血軍人,什么大風(fēng)浪費沒有見過?我的事情在他眼中只不過小孩過家家!
在戰(zhàn)場下來的人,他們不求功名利祿,歷經(jīng)歲月的風(fēng)吹雨打,他們將自己的青春獻(xiàn)給國家,換來的是和平。
落葉歸根或許才是他們最終的歸宿,也是他們想要的“戰(zhàn)果”。呂子安跟著奶奶從小長大,只可惜,在子安八歲那年,呂奶奶患有肺癌,不幸去世。呂奶奶照顧了呂子安大半輩子,卻再等不到呂子安好好孝順?biāo)先思乙换亍?p> “小鄭啊,你打算要在這里待多久?”呂憲君拿出他的煙袋。他說,只有抽這種煙,才能讓他感覺到死去的戰(zhàn)友在身邊,抗日時,他離不開煙,煙是一種精神上的寄托。
“下個禮拜,我就要回Z市,我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聽呂老頭的語氣,該不是趕我走吧?
“不急不急,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讓你在這里多待些日子,你在這里,子安回來的次數(shù)就多了,這個丫頭,現(xiàn)在掙錢了,知道給我買好酒了!呵呵!”呂憲君慈祥的笑容掛在臉上,這個呂老頭,玩?zhèn)€象棋把我殺的片甲不留,步步緊逼,還不讓我悔棋!
“人生如棋,一步錯步步錯,想后悔都來不及。你全心全意的去保護(hù)自己的“帥”,手底下的棋子都要做出犧牲,即使失敗,你也會有收獲!不是嗎?”呂憲君把象棋收好,晚上呂子安回來,讓我過去吃飯。
剛送走呂老頭,一個熟悉的號碼打了過來,是關(guān)雨!他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我并不感到奇怪,定是呂子安給他的,二人關(guān)系頗為密切,我有什么秘密,想瞞都瞞不住。
“鄭憶,傷怎么樣了?”關(guān)雨在電話那邊,小聲的問道。
“傷快好了,我的事情你自己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別和任何人說!我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
“知道了,改天有空我過去看看你,要不是我死皮賴臉的纏著呂子安,她才不會給我你的電話號碼,你是不知道,我聯(lián)系不上你有多著急!”
“行了,你快在廁所偷偷的抽煙吧!掛了!”
掛斷電話,我走進(jìn)房后面的樹林里,這里地勢高低起伏,雜草叢生,作為后退路線是個不錯的選擇。
晚上,呂子安手里拎著茅臺,喊我過去吃飯,走進(jìn)屋,呂子安的父母都在。呂子安的父親非拉著我一起喝兩杯。他這次聽說我受了傷住在這里時,特意從外地趕回來,要好好感謝我借他醫(yī)藥費!
起初,呂父親并不敢動這筆錢,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多大本事,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弄到這么多錢,在他眼里,這筆錢一定是黑錢。呂子安沒有辦法,只好請孫雨軒出山,來原這個謊,呂父親這才放下心。
“來,鄭憶,叔我敬你一個,要不是你,說不定我還躺在病床不起!”呂父親將杯中的白酒一口悶下去,我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面前的酒杯,眼一閉,一口喝了下去。
“好酒量!”呂憲君笑著,把杯中的酒給我倒?jié)M!
“是啊,鄭憶,我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也不會喝酒,那就以茶代酒!”呂子安的母親將一個雞腿放入我碗中,以后沒事讓我常來玩!
喝完酒,我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多虧有呂子安攙扶著,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摔幾個跟頭!躺在床上,忍不住拿起手機(jī)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在接通的一瞬間,我掛斷電話。到嘴邊的話我卻張不開口,我又以什么樣的身份去面對她呢?懂事聽話的兒子?還是在逃的嫌疑犯?
“為何打了又掛?”呂子安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當(dāng)她低下頭的時候,我看到在她脖子上有三道抓痕。
“想了想還是算了,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我坐起身,撩起她的頭發(fā),在飯桌上時,她就心不在焉,有孫雨軒照顧她,她怎么還會受欺負(fù)?
“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我被人騙了而已!所以才過意不去!”還沒等我問她,她主動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我。
有一天她下班回家時,在路邊上有一名身穿黑色西服戴眼鏡的男子,眼鏡男子文質(zhì)彬彬,給人第一感覺就是書生氣!
眼鏡男是交養(yǎng)老保險的,呂子安出于孝心,想給自己的爺爺買一份,眼鏡男開車將她帶回店里,辦了一系列的手續(xù)之后,目送她離開。誰知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而已,等呂子安反應(yīng)過來時,眼鏡男早就不知去向。
眼鏡男帶呂子安入店是為了讓她信任,放松警惕,不急于要錢,而是一直介紹養(yǎng)老保險的各種好處。眼鏡男聲稱自己這是為了完成任務(wù),從總公司過來,特意來鄉(xiāng)下來做宣傳。
“你還有眼鏡男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依靠在墻上,閉著眼抽起煙。騙子可恨可氣,騙的是信任,騙的是做人。
呂子安把眼鏡男的電話號碼念給我聽,我隨機(jī)給他打了過去。
“喂,你好!哪位?”眼鏡男客氣的說道。
“我想交養(yǎng)老保險,聽說你服務(wù)很好!”我語氣變的低沉,只要能約他出來見面,我定會讓他有來無回。
“嗯,請問你是?”眼鏡男問道。
我把位置告訴了他,明天約在下午村口見面,安慰了呂子安幾句,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回去休息,明天請?zhí)旒?,讓眼鏡男知道,什么叫惡有惡報!
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小酒怡情,這種不多不少,卻讓我精神恍惚,想睡都睡不著。眼鏡男覺得自己可以瞞天過海,忽悠一些上年紀(jì)的老人綽綽有余!可他有沒有想過,當(dāng)他自己被騙時,那種感覺又是什么滋味!
酒后,容易讓人自我傷感,這一路走來,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有多少人為了我而受到傷害,人這一輩子圖個什么?我要是順從李天奇,是不是會得到更多的利益?我洗了一把臉,清了清神,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也不知何時睡過去,我被呂子安喊醒。床上都是煙灰,被上也燒了四個小洞!我抓緊起身收拾起來。
“鄭哥,我父母回去工作了,這是我父親從外地帶回來送給你的!”呂子安走進(jìn)來,把一個紅色的小盒遞給我。我把盒子拆開,里面是塊石頭,我從來不喜歡佩戴飾品,只好將這塊石頭還給呂子安。
“對了,早上呂爺爺做的什么好吃的?”出了門,朝村頭走去,離眼鏡男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餓了是嗎?我現(xiàn)在去拿點吃的,你在這等我一會!”看她離去,我一路狂奔來到村頭,一根煙的功夫,眼鏡男開車提前到來。他下車后望了望四周,拿出手機(jī)又拍了幾張照片。
就在他回車上的時候,后面有一位大爺推著三輪車慢悠悠的走來,眼鏡男一邊倒車一邊玩手機(jī),根本沒看到后面的大爺。
我喊了一嗓子,為時已晚,車屁股與三輪車碰撞在一起,那位大爺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倒車,連反應(yīng)的機(jī)會都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喲,大爺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我這車修理要花好多錢的!”眼鏡男皺著眉頭,唉聲嘆氣道。
“是你只顧玩手機(jī),不看路,好意思怪別人?”我扶起大爺,讓他先行離開,這件事由我來處理。
“你哪只眼看到我玩手機(jī)了?我的車可一直停在這里沒動,我又沒說讓大爺賠償,你在這裝什么好人!”眼鏡男一副牛比哄哄的樣子,時不時看一眼手表。
“老大爺,你回去就行,他都說了,不用賠償!”我遞給老大爺一根煙,笑道。老大爺點了點頭,推著他的三輪車離開。
“多管閑事!”眼鏡男埋怨道。
等老大爺走遠(yuǎn)后,我拿起地上的磚頭朝車前擋風(fēng)玻璃砸下去。眼鏡男一臉懵逼的看著我,當(dāng)我再次砸下去的時候,眼鏡男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過來阻止我。
“你有病嗎?還沒完沒了了?”眼鏡男一手把我推開,拿出手機(jī)就想報警。我舉起磚頭就朝他扔了過去,眼鏡男嚇得躲進(jìn)車?yán)?。我做了一個假動作,而磚頭還在我手中。
“把門打開!”我瞪了他一眼,晃了晃我手中的磚頭,眼鏡男以為我還是在嚇唬他,根本不理會我。
“喂,110嗎?我在………!”
聽到他報警,我手中的磚頭毫不留情的將玻璃打碎,搶過他的手機(jī),讓進(jìn)河水里。
“我去尼瑪?shù)?,你找死!”眼鏡男下車掐住我的脖子,一腳把我踹出去。
“呵呵,你這個人渣,今天我就讓你知道,騙子的下場!”我從地上抓起一把土,撒向他的眼睛,抱起他的大腿,將他摔倒在地。
眼鏡男身材瘦小,只會閉眼揮拳腳踢。而我經(jīng)常打架,別的不說,就抗揍方面來說,這個眼鏡男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別打了!”在我身后,傳來呂子安的聲音。眼鏡男看到呂子安,開始掙扎起來,他知道,這是一場騙局,讓騙子落網(wǎng)的騙局。
“對于他這種人,絕不能心慈手軟!”看著他惡心的嘴臉,我又忍不住來了兩拳。
“別打了,兄弟,我把錢都還給你,都還給你!”眼鏡男滿臉灰塵,嘴角被我打出鮮血。
“你能給我多少錢?”我把腳從他身上移開,抓起他的領(lǐng)帶就往回走去。呂子安在我耳邊一直嘮叨個沒完,讓我放了他。
“我…………!”眼鏡男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他在猶豫什么?怕我要多了他舍不得?
“好了,你倆都給我閉嘴!”我喊了一嗓子,果然,都安靜了下來。
回到呂子安二爺?shù)姆块g里,我關(guān)好門,對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對于這種騙子,打他也解不了我心頭之恨。
“鄭憶,你別在打了!”呂子安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看著她眼角的淚水,我冷靜下來。
“他這種人,就是欠打!”我狠狠的瞪了眼鏡男一眼,眼鏡男渾身顫抖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你就是莽夫,除了動手打人就不會別的辦法了嗎?難道世上這么多騙子你都一一用雙手去打嗎?你有時間嗎?你覺得你心中的以暴制暴在警方那里能說的過去嗎?鄭憶,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當(dāng)做我的哥哥,不要以為你借給我錢,就可以隨心所欲,我想讓你好好的生活下去,別再繼續(xù)錯下去!現(xiàn)在還來得及!”呂子安這一耳光讓我措不及防,同時也打醒了我,一直以來我都是靠武力去解決問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有從問題的根源去解決。
“好了,子安,別哭了,讓他走就是了!”我摸著她的頭安慰道。
“把騙我的錢,現(xiàn)在立馬還給我!”呂子安說道。眼鏡男摸索著地上,將眼鏡撿起來,掏出錢包,把錢雙手遞給呂子安。
“我可以…走…了嗎?”眼鏡男再也沒有剛才囂張的氣焰,現(xiàn)在完全就是被人蹂躪過的小雞仔一樣,軟弱無力!
“滾,再讓我知道你去騙錢,你看我不廢了你雙腿!”眼鏡男臨走時,我還不忘對他身后來一腳。呂子安拍打著我身上的灰塵,她的一番教誨,讓我知道該如何去對付李天奇!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陣陣警車鳴笛聲傳到我耳朵里,我摸了摸呂子安臉蛋,翻出窗外,朝后面的林中跑去。早在前幾天,我就在房后的林中搭建了一個簡陋的草屋,不仔細(xì)看,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
這次來的會不會是陸峰呢?我心里犯起嘀咕,我心里很清楚,我逃不掉,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戴罪立功只是立功,罪還是要來懲罰!
天際邊,太陽緩緩落下山,我拿出手機(jī)給呂子安打了一個電話。由于村里沒有監(jiān)控,根本無法確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呂子安只說她不知情。
眼鏡男當(dāng)然不會說自己是騙子被騙到這里,挨了一頓揍,具體他說的什么,我不知道。
我回到房間,呂憲君坐在床上,抽著汗煙,見我來,招呼著我坐下!
“小鄭??!過了今晚你走吧!不是我不留你,只是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本以為你可以改過,可事實你卻本性難移,今天的事情子安都和我說了!我身為軍人,絕不允許留下一個犯罪嫌疑人!”呂憲君責(zé)備道。起身摔門而去。
看著桌上的紅燒肉,我內(nèi)心像針扎一般難受,心情影響食欲,可抵不過肚子饑餓,含淚吃完紅燒肉,習(xí)慣性飯后一支煙的快感。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深夜,漫長的幾個小時,我一直發(fā)呆,腦袋一片空白,時而憂傷時而煩躁不安!
外面的樹葉被風(fēng)吹起,我打了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陸峰今夜萬一突然來襲怎么辦?他雖然不知道我會不會回來,以我的想法,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陸峰不是傻子,他當(dāng)然會猜忌我的想法,可今天他并沒有見到我,并不知道是我與眼鏡男發(fā)生了爭執(zhí)。事不宜遲,別聰明反被聰明誤,我穿好外套,剛走出門,就看到陸峰帶著三人從警車上走下來。
“鄭憶!站??!”黑色的夜,陸峰一眼就認(rèn)出我來,用強(qiáng)光手電筒照在我身上!
我一路狂奔朝林中跑去,果然不出我所料,陸峰真來了,要是我在晚上一分鐘,就會被他無情的按在地上就地制裁!
偌大的林中,他們四人找我也有些費力,雜草及腰,亂石嶙峋,一個不留神就會絆倒在地。
“鄭憶,我告訴你,你跑不掉,你越是這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陸峰大聲喊道!
“我告訴你,陸峰,能制裁我的,只有老天爺,等我算完賬,我自然會自首!”我回應(yīng)到他,弓著身子繼續(xù)前進(jìn)著,這里的地形我了如指掌,穿過前面的雜草就是一條馬路,可以直通龍傲九天!
陸峰后面說的什么我沒有聽到,回到馬路上,我一路小跑,在路邊的雜草中,我藏了一輛自行車,以防萬一?,F(xiàn)在,也派上了用場!
我瘋狂過,失落過,自卑過,開心過,感動過,此時,我像一個傻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前方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