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力外放是個什么鬼
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青璃壁壘的鐳射燈,營造出一種夜晚的昏暗,甚至還投射到頭頂些許星光。人造的光輝和人造的落雪交相呼應(yīng),四周沒有任何聲響,節(jié)日期間的研究院安靜得讓人心生一絲恐懼,沒有半分過年的喜慶。
這恐怕就是科學(xué)吧。
容不下感性,只有冰冷。
夜深之后,徐浪做東,請葉纏綿和林悱惻吃了一頓大餐,炭烤分子黑牛。足量的肉,總算緩解了饑餓,飯間,徐浪也算是搞清楚了,為什么葉纏綿可以提前半年特招入院。
“原來你參與了加農(nóng)機(jī)甲的創(chuàng)新改裝項(xiàng)目啊,佩服佩服,能成為鐘教授的學(xué)生,二哥前途不可限量啊。而且你現(xiàn)在可是名人,還沒入院就作為第二作者在《機(jī)械》雜志上刊登了作品,這是要起飛的節(jié)奏了,弟弟敬二哥一杯?!?p> “啥意思?”葉纏綿沒搞清楚。
“沒什么意思,就是崇拜,《機(jī)械》可是權(quán)威期刊,雖然不是最頂級的,但起碼也是第二序列的學(xué)術(shù)陣地。沒想到會跟大佬成為舍友,以后學(xué)習(xí)上的事情就全靠二哥了,你可別謙虛啊?!毙炖诉@個中分頭型的少年,看來還是個自來熟,三言兩語,推杯換盞,這就成了好兄弟。
當(dāng)然,現(xiàn)在只能算是酒肉朋友,還稱不上生死兄弟。
道理雖然是這么個道理,但葉纏綿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哪里敢真的夸大,能考到第九機(jī)械研究院的少年,會有傻瓜?
至于為什么會被刊登,還有那個第一作者鐘籬籮,他記在心里,沒必要現(xiàn)在說出來,就算是說出來,徐浪肯定也不知道其中的內(nèi)幕。
最關(guān)鍵的是,葉纏綿根本不在乎那份關(guān)于加農(nóng)機(jī)甲攻擊系統(tǒng)的改裝,能幫助自己走出三石壁壘來到青璃,那份改裝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白送給研究院,他都沒什么好后悔的。
壁壘時代哪有免費(fèi)的午餐。
葉纏綿干了一杯青璃特產(chǎn)的清酒,擺擺手,搖搖頭,很謙虛的說:“那份改裝是湊巧弄成了,以后可別真喊我什么大佬?!?p> 徐浪舉起杯子,一口灌下去:“二哥說什么就是什么,聽你的,干了?!?p> 葉纏綿低頭瞧了瞧桌子上的酒杯,碗口大,拳頭高。
一杯還在接受的范圍,這兩杯下肚,怕不是要超過一斤了,雖說是清酒,但照這么喝下去,非醉了不可。
“我哥酒量小,喝不了太多的酒,我跟你喝吧。”看出葉纏綿的猶豫,林悱惻直接就端起了酒杯。
“你喝?”徐浪呆了呆。
“不行嗎?還是說你不敢跟我喝?”林悱惻挑釁道。
“我會不敢?開玩笑!別說哥哥欺負(fù)你,我喝兩杯,你喝一杯?!毙炖撕芎浪挠纸o自己倒了一杯。
“沒必要,我林悱惻從來不占人便宜,既然說了喝酒,那就是一杯干一杯,看不起誰呢!你可沒我能打,手下敗將!”林悱惻用自己標(biāo)準(zhǔn)的銀魂版死魚眼惡狠狠地瞪了徐浪一遭。
咕咚。
咕咚。
酒水,沾嘴即干,跟喝白開水一樣,看的葉纏綿那是心驚膽顫。邊顫邊想,這兩位要是都喝醉了,自己該怎么把他倆弄回宿舍呢?總不能求助導(dǎo)視機(jī)器人吧,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服務(wù)。
“算了,愛咋咋地吧,反正哪一個自己都勸不動?!比~纏綿知道林悱惻的實(shí)力,從小到大,論喝酒打架這個阿麗塔族的小妞兒似乎就沒有輸過,只是祈禱這位剛認(rèn)識的舍友,別被虐的太慘。
為即將丟人的徐浪同學(xué)默哀。
嘆一口氣,葉纏綿現(xiàn)在能做的只剩下烤牛肉,將炭火調(diào)到最佳火候,然后將一片片分子黑牛肉放到炭網(wǎng)上。
滋滋啦啦的油星子蹦的老高,牛肉的濃香開始溢散而出,烤一片肉,自己吃二分之一,剩下的切成兩半,林悱惻跟徐浪,一人一半。
肉烤完。
酒都沒喝干。
徐浪的臉頰通紅,林悱惻的眼眸則是亮的嚇人,這兩個前一刻還在對打,這一刻竟生出一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錯覺。
“不能再喝了,今天到此為止。”葉纏綿很認(rèn)真的說。
“我還沒喝夠呢,老板,上酒?!绷帚瓙排闹雷哟蠛耙宦?。
“不醉不歸,上酒,上酒,別聽你哥的,酒都不敢多喝,鄙視他?!毙炖艘哺鸷?。
鄙視我?
我鄙你個大頭鬼!
葉纏綿黑著臉咬著牙,小聲提醒:“兩位祖宗,你倆知道這一頓飯?jiān)圬沓粤硕嗌倌芰奎c(diǎn)嗎?現(xiàn)在是春節(jié),酒跟肉都很貴的,徐浪同學(xué),你愛喝就繼續(xù)喝,反正我是不會去結(jié)賬的。提前跟你說清楚,免得過后抵賴啊,你也別跟我這兒裝醉,我知道你現(xiàn)在好著呢?!?p> 愿意住集體宿舍的,肯定不會是富二代,葉纏綿不是,徐浪自然也不是。
酒肉很貴?
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徐浪抬起手就喊:“老板,買單,酒水不要再上了,都吃撐了。”
林悱惻滿臉的鄙視:“打架慫,喝酒更慫,請客吃飯都這么摳門嗎,你以后肯定會娶不到媳婦兒的?!?p> 徐浪看著遞到自己手里的單據(jù),哭喪著臉說:“你浪哥不是慫,是真的窮?!?p> 揮淚買單。
三個人直接就回了宿舍。
快到宿舍的時候,徐浪冷不丁問了葉纏綿一句:“二哥,你懂神力外放?你現(xiàn)在大概是個什么境界???”
葉纏綿:“……啥?”
徐浪翻個白眼:“剛進(jìn)宿舍的時候,我刺向你的匕首,飛行軌跡歪了9.4度,我確信不是自己的失誤。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出門前我算過了,數(shù)據(jù)不會騙人,除非你懂神力外放,依靠無形的神力影響了匕首的飛行軌跡?!?p> 看到了吧。
第九機(jī)械研究院這種地方,果然是學(xué)霸輩出,這小子啥時候計(jì)算的數(shù)據(jù)?
葉纏綿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因?yàn)樗膊欢?,都是腦子里晶石在作怪,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神力這個名詞,三石壁壘的書籍中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難道這世上有很多人可以靠意念來操控物體?
說三石是下鄉(xiāng),果然是閉塞。
“誰都有秘密,我只是隨便問問,咱們是一個屋檐下的兄弟,弟弟又不是大嘴巴,難道二哥怕我給你說出去不成?”徐浪忽然一把摟住葉纏綿的脖子,賤兮兮的說道。
“你覺得是神力就是神力吧,反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愛信不信?!比~纏綿撇了一眼掛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年,這個角度看,還蠻帥的。
只是,真特么猥瑣。
打聽信息這么隨便嗎?
葉纏綿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徐浪也沒生氣,只是調(diào)侃著說。
“二哥真會開玩笑,大佬都這么喜歡扮豬吃老虎啊,都是年輕人,血不能跟毒蛇一樣。這樣可不好,咱們要熱血,要陽光,要有激情,老年人才需要瞻前顧后,年輕人應(yīng)該灑脫。”徐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林悱惻,偷偷摸摸地在葉纏綿耳邊輕聲嘀咕了一句,“晚上讓你妹自己在宿舍里睡覺吧,三個人在一起不方便,你跟我出去一趟,帶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青璃?!?p> “不去?!毕攵紱]想,葉纏綿直接就拒絕了,鬼才喜歡去熱血呢,老子只喜歡清靜。
“宿舍只有一間,你是打算讓你妹睡外面?還是打算把我趕出去?反正不能咱們?nèi)齻€人一起睡吧,我到是沒意見,只是……”徐浪使勁懟了懟葉纏綿的腰。
葉纏綿看了看林悱惻:“她還小,無所謂。”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林悱惻,猛地一轉(zhuǎn)身:“滾!你才小呢!”
徐浪也跟著說道:“別告訴我你跟林妹妹晚上還在一起睡???你丫這是耍流氓!哥哥不是這么當(dāng)?shù)?!雖然你姓葉,她姓林!”
耍流氓?
在一起睡如果就算耍流氓,葉纏綿怕是都成流氓大王了,店鋪的臥室就那么大,他一直都是跟林悱惻隔著一層布簾睡覺的。
看來要轉(zhuǎn)變思想了。
以后腳對著腳睡覺是萬萬不能夠了。
罪過啊。
沒跟林悱惻商量,葉纏綿最后還是跟著徐浪出門了。
兩個人全都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服,全副武裝,按照徐浪的說法:“這套裝備看著丑,卻著實(shí)花了不少能量點(diǎn)才配齊的,非常實(shí)用。”
伴著夜色,兩個人化身兩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溜出研究院,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朝著青璃壁壘深處潛行。白天的青璃之花是一座童話世界,可只要是美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臟,越美就越臟。
很快,空氣中的香甜消失不見了,換來的是一陣比三石壁壘還要刺鼻的惡臭,落雪在這里成了污泥的攪拌劑,每一腳踩下去都是黏黏稠稠的感覺。
鐳射燈照不到這里,新風(fēng)系統(tǒng)似乎也不在這里循環(huán),這里是光的死角,青璃之花的毒瘤病灶。
四周黑漆漆的,深邃陰暗,仿佛一頭吞天噬地的怪獸,張開它的血盆大口準(zhǔn)備吞掉這一切。
耳邊不時傳來機(jī)械廢氣的噴濺聲。
葉纏綿一邊走一邊抱怨,嘴里罵罵咧咧:“徐浪,你給的這身衣服穿在身上,怎么穿怎么覺得自己像個蹩腳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