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速度開始減慢,‘吁’的一聲車夫勒緊韁繩,將馬車停在了宮門。
害怕司徒明月露出了馬腳,又將她的穴道點上了,然后對著車外的人呵斥道:“里面坐的可是司徒家的小姐,快點將宮門打開!”
“此時已經宵禁,還請小姐明日再來?!避囃鈧鱽硪粋€男子的聲音,應該是禁軍。
平樂將簾布拉開一角,語氣凝重:“司徒小姐突感惡疾,需要找太醫(yī)醫(yī)治,若延誤了病情小心司徒丞相要了你們的命?!?p> 見那個說話的禁軍有些遲疑,平樂接著道:“若你不信便上車來查看一番!”
一聽這話那人立馬令人打開了城門,莫說是司徒府的小姐,就算是別的官家女眷他也是不敢近身查看的!
馬車經過了華容道直接來到了安慶門,過了這個門便只能步行了。多虧了兒時的貪玩胡鬧,對宮中每個地方都了如指掌?,F(xiàn)在要先將司徒明月安置好,然后才能安心的找父皇,所幸從安慶門走條小路半柱香便能到長樂宮。
對了,不知道小蓮現(xiàn)在被分在哪個宮中,她也許知道父皇現(xiàn)在何處。
囑咐了車夫在安慶門候著,兩人便朝著長樂宮的方便走去。這大小姐走個路真是墨跡,又不能催促,急得平樂像熱鍋上的螞蟻。
長樂宮。
整個宮殿都是漆黑一片,宮人們也全都散了,短短時日竟早已沒了往日的繁華。
“公主,是你嗎?”黑暗中走一個單薄的身影。
“小蓮,你怎么還在這兒?”按理說她已經被貶,長樂宮里的宮人們應該重新分配到別的宮里,或者到辛者庫做些粗活,無論哪一樣都會比守在這兒好過些。
小蓮抽泣著抹著眼淚:“奴婢就知道公主還會回來,想替公主守著這長樂宮?!?p> 剛才還納悶為何荒涼如此的長樂宮竟然干凈如初,原來是小蓮一直守在這兒。
“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小臉哭花就不好看了?!毙∩弿男【筒唤?,一逗便會破涕而笑。
果然,止住淚水嗔責道:“公主!這位小姐是?”
剛才只顧著和平樂說話,居然沒注意后面還站著一個人,看樣子像是個世家小姐。
司徒明月看到小蓮將話題轉到她的身上,又不能說話只能不屑的別開臉。丫鬟始終是丫鬟,平樂好歹是北辰嫡公主,就算被貶也不應該與一個奴婢這般親近,簡直是有失身份!
“不用管她。小蓮,你可知道我父皇現(xiàn)在在那兒?”
“小蓮不知,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待在長樂宮,很少出去?!?p> 沒有主子撐腰的奴婢在宮里就像是流浪貓,隨便走哪兒都會被人欺負,以前從未經歷過這些的小蓮,自然嚇得不敢出長樂宮了。
平樂有些失望,繼續(xù)追問道:“那司徒嵩呢?”
“前些天我經過御膳房時,聽小六子說這一個多月司徒丞相經常讓他們往承德殿送東西。這承德殿不是早就荒廢了嗎,干嘛還要每日送吃的去?”小蓮嘟著嘴有些不解的問。
“當然是有人搬了進去?!闭諘r間算應該也差不多。
將小蓮拉到了一旁,小聲吩咐她看好司徒明月。
臨走前怕小蓮太悶,便將司徒明月的啞穴解了,將她反手綁在了椅子上。然后將匕首遞給了小蓮,囑咐她若是司徒明月有什么異常便用匕首劃花她的臉。
小蓮向來膽小,自然做不來這事兒,這話不過是說給司徒明月聽的。
從長樂宮到承德宮,若想近些便必然要經過御書房。沒了司徒明月當累贅,簡直就是健步如飛。若不是穿了這身衣服不方便翻墻走瓦,平樂才不想繞這些個彎路。
今日御書房四周并無禁軍把守,只有幾個太監(jiān)在殿外侯著。平樂將裙擺系在腰間,飛身上了屋頂。此時御書房內燈火通明,司徒嵩在父皇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什么也不干,然后便一直傻笑。
平樂搖了搖頭,這種人還想謀朝篡位?看來只能給人當靶子了。
承德殿以前是先帝的寢宮,先帝在世時對北弘翊最是寵愛,以至于力排眾議將皇位傳給了他。先帝駕崩后,北弘翊為了感念先帝隆恩,便將承德殿一直保留至此。
平樂扒在旁邊一座宮殿的房梁上,望著遠處的承德殿被禁軍圍得死死的。敢情這司徒嵩將禁軍都安排在了這兒!
小時候與柳乘風捉迷藏的時候,在這附近發(fā)現(xiàn)過一個狗洞,若是記錯應該就是承德殿了,希望沒被人填上才好。
看時間差不多到了丑時,這是禁軍最為困倦的時候,平樂在墻邊小心翼翼的摸索著。
沒道理呀,應該是這兒??!莫非真被人給堵上了?
氣餒的在墻角踢了一下,‘嘭’一聲,石頭開始往下掉。平樂內心大喜,還得好好感謝這修葺宮殿的匠人,定是為了偷工減料,只將墻的外面抹平了,里面還是個空心了。平樂剛才一腳正好將它踢開了。
這動靜也將禁軍引了過來,沖著平樂的方向喊了聲:“誰在那邊?”
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這狗洞,怕是再難找到機會了,集中生智叫了一聲:“喵~喵~”
另一個人打著哈欠說:“這大晚上的誰會來,一只貓都把你嚇成這樣?!?p> 說完兩人便離開了。
從狗洞爬進來的平樂徑直向里面尋去,發(fā)現(xiàn)這偌大的宮殿竟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躡手躡腳的尋到臥榻前,剛靠近些榻上的人便睜了眼,還沒等平樂反應過來便被反手按倒在地。
“父皇,是我?!苯€是老的辣,睡著了都能將她制服。
聽到是平樂的聲音立馬松開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平樂,真的是你,不是讓你別再回宮了嗎?”
“父皇睡著了還這么大力氣!”揉著快要脫臼的肩膀埋怨道。
“朕以為又是那些人來了?!北焙腭蠢⒕蔚慕忉屩瑥男【蜕岵坏门鬯敕?,如今卻用了九成的力道。
看來是有人要父皇的命?!笆撬就结耘傻娜藛??”
“怎么會,如今他才是那個最怕朕死的人!”心里盼著他死,卻又不敢讓他死。這文人都是這樣墨跡,注定成不了大事。
“那便只有蔚元武了?!睂⑦@弒君的罪名可以推到司徒嵩身上,自己名正言順的拿下皇位,真是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