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安插在乘風哥哥身邊的人?”在這里看到柳乙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那日寧死不屈的柳乙叛變了,第二就是他從始至終都是安子沐的人。當然,平樂更傾向于第二種答案。
“是,也不是?!卑沧鱼鍔A了一塊魚肉仔細將魚骨剔除后放在了平樂碗里。
“你知道我不愛吃魚?!毖壑型钢鴧拹?,不僅僅是魚,還有安子沐。
“吃魚可以補腦子?!彼枪室膺@般說。
眼前的人卻沒有露出如他預(yù)料的那般氣急敗壞。只是淡淡的笑著:“陛下說的對,若嬪妾能聰明些或許就不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了?!?p> 看著她將碗里的魚系數(shù)吃進嘴里,慍怒道:“你這副樣子是特意做給我看的?”
“臣妾惶恐。”的確,她是故意在趕他走。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去御書房搬折子的柳乙打破了這個僵局。
“皇上,折子已經(jīng)放到偏殿了?!?p> “你吃完就早些休息?!弊郎系臇|西他一口未動,直接去了偏殿。
平樂也沒了胃口,只盼著他今夜都不要再來?!靶∩?,撤了吧。”
“是,娘娘?!北幌挛缙綐废挛缬?xùn)斥后立馬改了口,從‘公主’到‘娘娘’好像也沒有那么難。
“讓膳房里的火別熄了,待會兒給他送碗桂花粥去?!?p> 偏殿的燈一直燃著,平樂卻毫無睡意。送完粥的小蓮回話道:“娘娘,粥已經(jīng)送去了,陛下說很喜歡?!?p> 喜歡!這是平樂始料未及的。從前,他愛吃魚,她愛吃桂花糕,而這兩樣?xùn)|西卻又是互相最討厭的東西。
那時的她將這解釋為緣分。她說:以后我看到魚就留給你,你見到桂花糕便留給我,原來我們?nèi)绱擞芯墶?p> 現(xiàn)在她才明白,強加的緣分總是不堪一擊。
見小蓮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還有何事?”
“方才出來時,陛下身邊那個柳侍衛(wèi)讓我?guī)б粯佣ㄎ鹘o娘娘?!毙∩從贸隽艘粡埌咨氖峙吝f給平樂,上面的‘柳’字映入眼簾。
那日只顧著給乘風哥哥報仇,竟然將這么重要的東西給忘了。
“他還說了什么?”
小蓮抓了抓腦袋,回憶著剛才被柳乙叫住后的情形。“對了,他說他從未背叛過柳將軍?!?p> “哦,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對于之前的事孰是孰非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去陪他了。
她獨自坐在窗前,一輪彎月掛在夜空,滿天繁星在旁邊襯托著。她每晚都會讓人備一壺酒,想借著酒意減輕些身體的疼痛。
疼痛準時的出現(xiàn)在她身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拼命喝酒來麻痹自己。
不只是太疼了還是真的醉了,她癱軟的躺在了地上。
“玉兒!玉兒!”焦急的叫喊聲傳入耳朵。
“亦安?!边@個聲音好熟悉,像是刻進了心里,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就暈了過去。
一年前,長安醉紅樓。
“兩位公子瞧著眼生的很,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币粋€老鴇扯著笑臉扭著腰便要往君亦安身上靠。
平樂心底雖然不太樂意,卻未表露出來,一晃身將兩人隔開。明明年紀都可以當他娘了,居然還動手動腳。都說青樓女子放蕩,如今算是長了見識。
“是啊,這位大嬸兒怎么稱呼?”大嬸兒,平樂實在想不到更適合的稱呼來形容這位半老徐娘了。
雖說在這風月之地呆了這些年,老鴇的嘴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了原來的笑臉:“什么大嬸兒不大嬸兒的,公子叫我徐媽媽就行了。”
“徐媽媽,今日可有什么好玩兒的?”君亦安很快接過話,生怕平樂再多說兩句就要被老鴇轟出去了。
“有有有,今個兒是我們梓琴姑娘第一次接客,待會兒公子可要多捧場啊,說不定還能成為我們梓琴姑娘的入幕之賓呢。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二位公子?”說話便將兩人帶到了二樓的雅間。
“鄙人姓安,旁邊這位是玉公子?!痹谶@青樓里很少有人會用真名,不過圖個方便稱呼。
“難怪呢,好一個玉面俏郎君啊。”老鴇用手伸向了平樂的臉上。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脂粉味,熏得平樂直往君亦安身后躲。
“徐媽媽見諒,我這朋友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些不好意思?!本喟灿谜凵葦r住了伸過來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掏出了一張銀票。
徐媽媽看見銀票立馬對樓下嚷道:“翠枝,紅屏快上來招呼好這兩位公子。”
“不打擾公子們開心了,有事再喚我?!闭f完便扭著腰出去了。
房間只剩下君亦安和平樂兩人,外面都是污言穢語,讓平樂羞得面紅耳赤,從未出過深宮的女子哪見識過這些?
“亦安,這里一點也不好玩。”平樂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不好玩嗎?這里可是男人們最喜歡的地方了?!本喟埠貌蝗菀讓⑺_來,哪兒那么容易將她放回去。
“你也常來嗎?”以前在書上看到說青樓的女子都是會勾人魂魄的妖精,她著實有些擔心。
君亦安將面前的桂花糕往平樂跟前挪了幾分。認真的回答道:“這是第二次?!?p> 兩個打扮暴露的姑娘入了房內(nèi),她們一紅一綠很容易認清。
紅屏坐在君亦安的腿上,身子不斷的往他身上靠。聲音酥柔:“安公子,紅屏喂你喝酒?!?p> “玉公子,你長得真俊呀。”翠枝則是一個勁在她身上摸索。
怒火中燒的平樂將她們?nèi)s了出去,生氣的質(zhì)問著君亦安:“你剛剛為何不躲?”
“美人在懷,為何要躲?”君亦安壞笑道,他明知道平樂在生氣,卻還是這般我行我素。
“那剛剛我將你的美人兒趕了出去,現(xiàn)在賠你一個可好?”散了發(fā)髻,順勢坐到了君亦安的懷里,學(xué)著剛才紅屏的模樣喂他喝酒。
眼前的人兒,美得讓人窒息,莫說一個紅屏,就算是整個醉紅樓的女子也不及其分毫。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此時正學(xué)著青樓歌姬討好迎合著他,他很想問問自己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