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愛滿病房
蘇曉華告訴了艾雪醫(yī)院的地址，艾雪很快就來到了病房。
“就你一個人嗎？”艾雪輕聲問道?！皩?，我和我姐輪班。川哥和你說的？”蘇曉華站了起來，準(zhǔn)備給艾雪倒水。
“那你就別管了?！薄拔液退f，別跟你講，哎。”說著，把水杯遞給了艾雪。
“謝謝?！卑┙舆^水杯，溫度剛剛好?！霸蹅兂鰜碚f？”艾雪看了一眼熟睡的蘇曉華的母親，對蘇曉華擺了擺手。
“怎么這么突然？”來到走廊里，艾雪便向蘇曉華了解情況。“我也不知道，之前一點沒有征兆。也許——也許我平時太不關(guān)心了?！碧K曉華的表情有些沮喪。
“沒有吧?！卑厝岬匾恍Γ骸霸谖铱磥?，你是個非常孝順的孩子。我記得上學(xué)那會兒，你聽說父親病了，馬不停蹄地便趕了回來?！薄澳阌浀眠€挺清——”蘇曉華苦笑了一下。
“得病這個事情，有時候醫(yī)生都沒有辦法，更何況咱們普通人，還不在身邊，很難先知先覺的。”艾雪安慰著他說。
“謝謝。其實我對我母親確實關(guān)心得非常少?！碧K曉華轉(zhuǎn)身緩緩地走向窗邊。
“小的時候，在我的記憶里，母親就是一個全能戰(zhàn)士：上班，做家務(wù)，管孩子，樣樣精通。她在棉紡廠上班，還得過那會兒的勞模。后來，隨著市場行情的不好，她下崗了。即使如此，她除了管我姐姐和我的學(xué)習(xí)之外，還在家里偶爾打些零工，幫著父親分擔(dān)一些家里的事情?！碧K曉華回過頭，看了艾雪一眼：“在上大學(xué)之前，母親在我心中的形象還是很高大的?！?p> “那后來呢？”艾雪追問道。
“哎?！彼L長地舒了一口氣?！拔疑狭舜髮W(xué)以后，慢慢地發(fā)現(xiàn)，母親仿佛變了一個人。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勤勞干練，反而變得慵懶渙散。經(jīng)常和那些狐朋狗友們在一起賭博，還學(xué)會了抽煙。我爸從我上學(xué)那會兒，就常年在外跑工程，很少回家，母親更是一點生活規(guī)律都沒有，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就和這樣的揮霍身體有關(guān)系——”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艾雪的眼睛一直在看著他，那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同情。
——“川哥，在嗎？”甄佳伊撥通了荊川的手機。
“在。有事嗎？”荊川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里，正準(zhǔn)備洗漱完了睡覺?！熬湍阋粋€人嗎？”“對，怎么？”“那就對了?！闭缂岩猎陔娫捘穷^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荊川有些納悶。
“也沒事，你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艾雪。弱弱地問一句，她是不是出門了？”甄佳伊低聲問道?！澳阍趺粗?？”荊川顯出驚訝來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yīng)該是去武漢了?！闭缂岩吝@話一說，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川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她一個人在外，你要讓她注意安全?！薄芭叮抑懒?，謝謝你的關(guān)心?！鼻G川這才反過味來，匆匆地掛掉了電話。
甄佳伊放了電話，先是一臉的鎮(zhèn)靜，然后起身悠閑地走到窗口，看著漫天的繁星，嘖嘖嘆道：“今天的星空真美，可惜了?！?p> 荊川沒有洗漱，沒有剃須，而是直接四腳朝天平躺在床上。他回憶起之前的一些跡象，盡管不愿意相信甄佳伊的話，但又不得不去相信。
但是，他又能怎么樣呢？艾雪出于同情，他也說不出什么，而且也是自己告訴艾雪，蘇曉華家里發(fā)生的情況。
——“其實，我很能理解她?！卑┳呓鼉刹健榱吮苊鈱擂?，她也向窗外望去，沒有再看著蘇曉華。
“勞累了大半輩子，總算把兩個孩子送到了大學(xué)，想換個活法，讓自己開心。這是一個很正常的想法?！卑┎痪o不慢地說著。
“只是——母親最初的高大形象在你的心中烙下的印跡過深了，你覺得找不回來了，一種莫名的傷感。”“也許是吧?！碧K曉華笑了笑。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病房里有人喊自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夜深人靜之時，聽得非常明顯。
兩個人趕忙推開病房大門，打開了燈。
“媽，怎么了？”蘇曉華看到母親睜開了眼睛，有些虛弱地看著他，頭微微有一些歪。
“沒事，媽做了一個夢?！彼f著，費勁地伸出手來。艾雪看出來了，趕緊對蘇曉華說：“趕緊過去拉住她的手?！?p> 蘇曉華坐在病床邊，緊緊地握住母親的手。
“曉華，我夢見你結(jié)婚了，還給我生了個胖孫子?！碧K曉華母親擠出一絲笑容?！澳阏f怪不怪，我就沒夢到過你姐，你姐對我這么好，我真是沒良心?！闭f著，蘇曉華母親的眼中泛出一絲淚花。
“媽，對不起。我——我對您關(guān)心得太少了?！碧K曉華滿臉的悲傷。此時，艾雪也轉(zhuǎn)過身去，眼淚已經(jīng)從眼眶內(nèi)悄然流出。
“曉華，沒事。”蘇曉華母親此時看到了一旁有個陌生女子?！斑@個女孩子是？”“哦，媽，她說——”蘇曉華一時語塞，他不曉得如何介紹艾雪。
“阿姨，我是他的同學(xué)?！卑┭杆俨潦昧艘幌卵蹨I，連忙轉(zhuǎn)過身來，微笑地說。
“哦，過來我看看?！彼赣H說著，就要找自己的眼鏡。蘇曉華把桌上的眼鏡遞給母親。
“生得好標(biāo)致?。∫俏业膬合眿D，該多好——”蘇曉華母親羨慕地說著。
“媽，人家有男——”蘇曉華的話還沒說完，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被拉了一把。他扭頭一看，艾雪沖他皺了皺眉頭。
“阿姨，您好好休息，要是喜歡呢，我就在這里多陪您一段時間?！薄笆菃?？那太好了?！碧K曉華的母親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給老人安頓了一下，兩個人又關(guān)了燈，重新來到走廊。
“艾雪，你找個賓館休息會兒吧。這邊我盯著就行?！碧K曉華有些不好意思?！拔椰F(xiàn)在挺精神的，去賓館也睡不著。”艾雪婉言謝絕。
“你說你工作那么忙，還得——沒關(guān)系，老人就是說說，你明天趕緊回去吧，我爸過兩天也就回來了，我們?nèi)齻€人倒，沒事的?！碧K曉華對艾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