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愛家族”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許無恨腦子嗡的一下,就像是被炸了一樣。
這個不就是他在高中時期最恐怖的一個群體嗎?
“葬愛家族,葬愛家族,視覺系,殺馬特……”一系列詞匯在他的腦中泛起。
這是他揮之不去的一段陰影,當年他還在上高中的時候,那時候他所在的那個小城市,十分流行這種特殊的審美方式。
“殺馬特!”許無恨脫口而出。
“你知道他們?”錢富貴十分好奇的問。
“略有耳聞,略有耳聞?!痹S無恨默默的說。
快步的向前走著。
那群人還在身后緊緊的跟著,但是又不像是在追趕他們。
“他們?yōu)槭裁醋分覀?。”許無恨悄悄的問錢富貴。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好玩而已?!卞X富貴小聲的嘟囔著。
“那我們怎么辦?”
“淡定,鎮(zhèn)定以及一定。”
許無恨十分嫌棄的說:“不要為了湊詞而說一些亂七八糟的。”
“這樣不酷嗎?”錢富貴十分自信的說。
許無恨:……
他們來到地鐵上車的月臺上等車,許無恨內(nèi)心十分焦急,時不時的用眼睛的余光向后看看,那群葬愛家族的人離他們越來越近。
許無恨在內(nèi)心祈禱,車子趕快來趕快來啊。
遠遠的聽見了隆隆的響聲,像是地鐵就要進站了。
許無恨心中默念,快,快,快。
而身后葬愛家族的人不斷的靠近。
不時的發(fā)出各種嘲笑的聲音,還配有他們那種獨特的手勢,就像是上個世紀的說唱歌手。
按照現(xiàn)時尚的說法,就是現(xiàn)在這個年代,就在許無恨生活那個年代,現(xiàn)在有點土low土low的。
但是往往就是這樣,一個人愛上什么東西是不會在意別人的說法。
這種精神是值得欣賞的。
但是許無恨還是不想和這群有過多的接觸,因為就在高中時候,發(fā)生過一些事實,造成的他現(xiàn)在對這種東西十分的不適應(yīng)。
那時候他是班里學(xué)習還可以的,但是十分普通的他并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當時他還暗戀他們班一位學(xué)習還是不錯的女孩子,女孩子長相文靜,熱愛運動,打籃球的狀態(tài)特別帥。滿滿的洋溢著年輕的荷爾蒙,健康而甜美,十分令許無恨著迷。
為了吸引這位女孩的注意,許無恨瘋狂學(xué)習打籃球,但是天資實在是不好,一直也沒有怎么引起女孩的注意。
當時許無恨的同桌王大健知道這個事情,就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學(xué)習他們的葬愛,非主流。
在當時,這樣的詞匯在他們小縣城年輕人眼里是最最最火的東西。
同桌王大健帶著許無恨進行了一番十分非主流的改造,在王大健表哥那里優(yōu)惠價弄了一款號稱煙花燙的發(fā)型,從王大健那里借來一條破爛的緊身褲。
就在一個星期六的放學(xué)之后,王大健和許無恨一路跟著那位女生,終于在那位女生就要到家之前,他們兩個攔住了那個女孩,女孩看著他們。
許無恨用王大健一招一式教給他的非主流走路方式,走到了女孩跟前,然后拿出一支煙,慢慢點上,眼神看著煙裊裊升起的方向。
十分憂傷的說:“愛你戒不掉,就像呼吸和心跳?!?p> 然后另外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封情書遞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看了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神經(jīng)病?!北憷@道走開。
王大健馬上攔住了女孩,許無恨又跑了過來,站在女孩面前。
還是那個動作,看著遠方淡淡的說:“遇見你是我的緣分,愛上你是命中注定,最希望的是能和你在一起?!?p> 這時忽然許無恨被什么東西一下打中了后背,一陣巨疼。
扭頭才發(fā)現(xiàn)一位中年人拿著一根棍子兇神惡煞的站在許無恨旁邊。
王大健和許無恨見狀只能落荒而逃。
因為那個人簡直壯的嚇人,在當年還瘦弱的許無恨面前簡直像個怪物。
他們邊跑邊聽見后面還有人在罵:“小流氓,滾遠點,再讓我看見你們騷擾我女兒,打斷你們的腿?!?p> 那天晚上許無恨十分絕望,和王大健在河邊呆了很久很久。
他知道這份感情算是沒戲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女孩晚上給許無恨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說
“她就要走了,轉(zhuǎn)去別的省份,因為他老爸和老媽離婚了,媽媽要帶她去南方,說是那里是個發(fā)達的大城市,有緣再見。最后還說,喜歡陽光帥氣的小伙子打籃球的他,希望他未來找到他喜歡的人,祝他幸福,有緣再見?!?p> 許無恨那時感覺自己的心情很復(fù)雜,幾乎沒有和這個女孩有過除了學(xué)習以外的別的交流,只是默默的看著她,當她終于鼓起勇氣告白之后,沒想到就要分開,也許下周一的升旗儀式上都看不見那位扎著馬尾,皮膚健康瘦瘦高高的背影。
那天,許無恨把自己關(guān)在浴室里很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拿著老爸的剃須刀,就把那堆像火山一樣的發(fā)型提成寸頭。
一邊剃一邊哭。
從此他與非主流,與殺馬特,與葬愛毫無關(guān)系。
這就是許無恨和這種視覺系造型的一段情感糾葛。
一段創(chuàng)傷后遺癥。
所以當他聽見了這群人叫葬愛家族,既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似乎是情理之中,這種造像不是RB的就是中國的。
地鐵離月臺越來越近,而后面的葬愛家族也離他們越來越近。
許無恨不斷的在祈求這這輛車能快一點來,至少能讓這群人不趕上這趟車,而且因為剛才確實是逃票逃得的十分糗,也不想面對這群人的冷嘲熱諷。
看著車子還沒有來,心中越來越焦急,手握緊了拳頭。
可能不能避免坐一趟車了,但是至少能在不同的車廂也好,許無恨內(nèi)心中,這么想著。
但當?shù)罔F駛?cè)朐屡_之后,許無恨都傻了,這是什么情況。
整個地鐵就一節(jié)車廂,而且就一個門,而且這個車廂還比在名世界里的地鐵車廂要短很多,似乎就只有兩扇窗戶,沒有更多了。
看到這一幕的許無恨都傻了。看來是人算不如天水。注定要鬧心一路。
許無恨扭頭看著已經(jīng)到跟前的葬愛家族成員,露出了哭笑不得表情。
地鐵來了,許無恨趕緊上去,空空的車廂只有一個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
許無恨和錢富貴隨便選了一個座位。心中十分忐忑。
而沒有過多久,那群葬愛家族的人就像一陣昏暗的黑煙,稀里糊涂的飄了進來。
“歡迎來到暗世界,我是葬愛家族的,我是冰藍色的死魚!”那位帶頭的人說。
聽的許無恨一整哆嗦,面部都快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