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姚君不敢睡,一夜無眠。
她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月弦看著那么虛弱?為什么……這兩天月弦都沒醒過來,難道明天就會醒過來嗎?
手腕上的星斗紋小小的,念咒文的時候會發(fā)光,更會增加她的能量。
肖呈殊在家里沙發(fā)上坐著,也是一夜無眠,立德新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立德新很不明白他為什么可以做到一句話都不說,他都不睡覺嗎?
他看著他很久很久,然后決定先開口,“你怎么了?”
肖呈殊沒講話,沒看他。
“你怎么不去睡覺???”立德新的聲音傳進耳朵里,肖呈殊抬眼看他一眼,“你有事嗎?”
“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有點表情?”立德新翻了翻白眼,往后一挨,“還有啊,天快亮了,你真不睡會?”
良久沒聽見反應,立德新再看過去的時候,肖呈殊挨著沙發(fā)已經(jīng)睡了。
立德新扯了扯嘴角,往前湊了湊盯著他臉看,小聲嘀咕,“書靈啊……”
隨著微微朦絲浸入窗簾,肖呈殊微睜眼睛看了看,天亮了。
黎月弦也隨著微微朦亮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坐起身來,“怎么這次睡這么久?”
“因為時間快到了,我們的歸期。”
聽到淵繁的聲音,黎月弦下意識的轉(zhuǎn)過身,淵繁挑了挑眉閃到她面前一手摟著她的腰,往懷里緊緊圈住。
黎月弦伸手回抱,在他肩膀那里蹭了蹭,然后又可愛的對著肩膀上吧唧親了一口。
淵繁挑了挑眉,內(nèi)心倒是愣了愣,隨即伸手摸了摸她發(fā)頂,目光溫柔。
下午兩點,鳳棲梧桐見面會現(xiàn)場。
王莪恣坐在臺下第三排中間位置,憂心忡忡。
內(nèi)心期盼著姚君不要來,不過今日不知為何,肩膀上有骨裂的聲音。
高子龍也聽見了,黎堅也是,黎堅看了看高子龍,走過去伸手捂住他肩膀,“今日不是立夏亦非驚蟄,不要怕?!?p> 王莪恣抬眼看他,點了點頭,黎堅在他身旁座位上坐下。
王莪恣眨了眨眼睛來整理表情,“木兮,今天或許就是姚君的歸期,我該怎么辦?”
他挑眉,“或許?你不確定?”
王莪恣點點頭,雙手十指相扣置于膝蓋,“嗯,不確定。但是場景一模一樣?!?p> 黎堅看了眼臺上布置最后東西的高子龍,微微一笑,“阿知,她自從把立德新放出來,就一直困倦,也許不會來。”
黎堅跟他們道別之后,就去齊林師范學院了。
也許嗎?希望吧。
“今天是我們威鳳大人的鳳棲梧桐工作室的一年一次的見面會,也是成立之日,現(xiàn)在便有請我們威鳳大人上臺,大家歡迎!”
主持人的聲音溫柔甜美,大家也是鼓掌歡迎,只是臺下來了一個讓王莪恣想不到的人。
那就是他的母親孟亦,而且他媽媽穿的漂亮知性大方,他走過去想把他媽媽拉到身邊坐著。
可是孟亦卻搖了搖頭,阻止他的腳步,眾多雙眼睛看著,他也朝她點了點頭,然后坐下。
孟亦本極少出去靈骨街,這一次確實是沒辦法,既然答應了別人,就一定要做到。
黎月弦穿著云英裙和外袍,緩緩進入旁邊的黑暗的地方站著,腦子里總覺得來的路上不太對勁。
那個和尚在看她,黎月弦突然瞪大眼睛,不對??!
那個和尚兒時就住在寺廟里,那脖頸上的劃傷疤痕還是她不小心留下的。
那個是鎖閣寺,離這里,還挺遠的呢。
聽淵繁說了姚君遇到和尚的事情,就是在鎖閣寺附近的事。
這個和尚,若是來找麻煩的話,那還真是囂張啊。
姚君飄出黎府之后來到附近,見到了淵繁,“淵繁,我先不進去,你也別說我來了,待會這條路一暗我再進去旁邊暗處待著?!?p> 淵繁點點頭,內(nèi)心復雜,摸了摸她腦袋,“好?!?p> 燈光暗了,臺上說著烽火上臺的話,姚君也借著黑暗走到里面暗處,她往旁邊一看,勉強的看見了黎月弦和站在她旁邊的淵繁。
臺上的互動久了,姚君眼睛緊緊看著王莪恣,目不轉(zhuǎn)睛,直到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把姚君拉回現(xiàn)實。
“這次,可愿跟我走?”
是那個和尚的聲音!姚君猛的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黎月弦那邊提弦過去。
那和尚看了看手腕和身上的弦線,手腕上被弦線滲出血來,滴到地上。
姚君看過去黑暗的角落,只能看見泛光的弦線連接著。
那和尚念著經(jīng)文,強大的陣隨著弦線過去,要碰到之時黎月弦收掉了弦線,隨即心口疼痛,喉嚨腥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臺上聲音,臺下觀眾的喧鬧,聽不見黑暗里的動靜,倒是將他們藏的極好。
姚君這邊看著和尚,諷刺一笑,伸出手掌念著咒文,手腕上的星斗紋也跟著亮起,那和尚驚訝睜眼一掌過去,將人拍到了光亮處。
姚君看了看手腕上星斗紋開始滲血,左手手腕也開始滲血,然后雙手手臂開始直至手腕都開始疼痛,嘴里流出鮮血。
王莪恣瞪大眼睛看著那邊,高子龍看見了趕忙站在他身旁,捂住他肩膀。
主持人不明事由,也不見他看的地方有什么,便開口打著哈哈救場。
那和尚在暗處對著王莪恣念著經(jīng)文,王莪恣動也不能動,骨裂之音也隨之越來越大聲。
姚君站起身,一步步走著,一定要在經(jīng)文念完之前,王莪恣露出本相之前,阻止!
淵繁看著周圍的經(jīng)文陣,月弦在旁,他不能拿黎月弦的命冒險!
黎月弦看著姚君,想去阻止她,但是淵繁這邊搖了搖頭,“這是她自己的執(zhí)念,我們暫時不能去打擾她?!?p> 黎月弦緩了緩,緊抓著淵繁的手,“今天嗎……”
姚君這邊在觀眾席中間的階梯上艱難的站起身,從這里上去,能走到王莪恣身邊。
雖說無人能看得到她,但是王莪恣和高子龍都可以,他們盡量不把眼神分到姚君這里。
王莪恣也忍受著經(jīng)文入耳的痛苦,骨裂之音的難受,不能把骨爪露出來。
偌大的粉絲互動會,五千多名在場人員,周圍是掌聲和笑聲。
姚君穿著那身寬大的外袍,披散的頭發(fā),束著王莪恣送她的發(fā)帶。
一步,一個臺階。
一步,兩個寬大的袖口里,血順著手一直流到地上。
姚君留著眼淚,微笑著看著臺上的人,伸出的手,掌心對著王莪恣,“我……”
孟亦回頭看了看那個和尚一眼,隨即淡定的起身看著他,一步步往那邊走去,隨手便破掉了陣法,直至走到黑暗里。
孟亦看著那和尚,“你不回去的話,她會生氣的?!焙蜕锌戳搜垡瑹o奈對著孟亦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掉。
孟亦看著最終倒在地上的姚君,神魂已經(jīng)不穩(wěn)定了,她看了看臺上的高子龍,指了指頭上的燈光。
高子龍明白過來,不一會兒燈光暗下去,王莪恣喘了喘氣,深呼吸著,差一點……差一點……!
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他媽媽和姚君都不見了,他帶著疑慮繼續(xù)著臺上的互動。
黎月弦倒在了淵繁懷里,又吐了口血,身上的骨頭都開始疼痛,“淵繁……快……回黎府!”
隨即暈了過去,魂魄離體了,月弦,抱起黎月弦的身體就一直閃著猩紅的眼睛閃著。
黎月弦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黎府……”再看看那邊地上開好的紫芍藥花,“這下,是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