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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何年可照人

十六、“You(=I)”(過度章)

江月何年可照人 一樽風月 2368 2019-11-19 21:25:14

  也許是因為一直根植于心里面的對于父母的想念在這幾天終于破土而出,七月晚上做了一個夢,夢里面父母的面容模糊,聲音空幻得像是從天空中傳出來那樣,帶著一種讓人心慌的渺茫感。父母的懷抱一開始很溫暖她甚至還能聞到媽媽身上香甜的桂花香她想小時候她的家里面一定是種了桂花的。但是后來她看到了父親的臉那張讓她恐懼又害怕的猙獰臉孔像她獰笑著,露出骯臟的黃牙,那個人一張口,一股又一股的惡臭氣撲面而來。

  她能夠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嘿嘿,你以為你都臟成這樣了還會有人喜歡你?你就老老實實帶在這里吧再想逃老子打斷你的腿!”

  七月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她拔腿就開始跑,可是她無論怎么跑那個男人都在他啊的面前拽著她甚至還伸出舌頭舔舔干裂發(fā)紫的嘴唇

  七月崩潰的叫:“你不要來找我了!求求你了……”

  在天邊忽然傳來媽媽的聲音,輕柔的,緩緩的說:“七月,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你還是我們的七月嗎……”

  “七月,我們不要你了,我們有更干凈、更聽話、更可愛的小孩子了……”

  七月驚叫一聲從夢中驚醒,她捂著臉竭力控制住自己發(fā)抖的身體,此時月還在柳梢頭上天幕深沉得可怕,她躡手躡腳出去倒水喝,回到房間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一閉眼就是那個人的臉耳朵里面充滿了亂七八糟的聲音

  她反著通訊錄,通訊錄里面加著的人寥寥無幾,她摸著脖子上的玉墜,以此來獲取一些微薄的安全感。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種夜里感到孤獨了。身邊能夠讓她說話的人少得可憐夏蟬和林少溱可能是僅存的兩個,但夏蟬最近可能是忙累了,臉色經常很差,她又不忍心打擾夏蟬休息林少溱雖然常常陪著她,叫她吃飯,可是七月知道林少溱應該是那種腳不沾地的忙。

  “七月?”電話那邊傳來陳嘉毅有些沙啞的聲音,在黑夜中異常清晰,把七月嚇一跳。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拿著手機把陳嘉毅的電話播了出去。

  她慌亂道:“沒……沒事,對不起撥錯號碼了,打擾您休息了?!?p>  “沒有,我正好準備休息,還沒有睡。”陳嘉毅溫聲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怎么這么晚了還沒有睡覺?”

  “不是,是……剛醒?!?p>  “是做噩夢了嗎?”陳嘉毅問,“介不介意跟我講一講?”

  七月話都不經歷大腦直接遞到了嘴邊:“嗯……夢到了一個……比較討厭的人。”說到這里,七月伸手把嘴捂上有可能是因為月色太美讓她頭一次對一個不那么熟悉的人產生一種強烈的傾訴欲。

  她趕忙截斷話題:“不打擾您休息了,陳先生,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陳嘉毅輕笑,低沉的聲音從音響處鼓動著七月的耳膜,他說:“我很開心你能夠打電話給我。”

  “晚安,七月?!?p>  也許是這一聲晚安真的可以讓她安心,又或許是找人透露一點點的情緒真的有助于睡眠,在那句晚安過后,七月感覺夜色都溫暖了些許。

  這讓她終于一夜好夢。

  在那一晚的悸動之后,七月又步入了一種瘋狂改畫稿的狀態(tài),反倒是夏蟬把要工作的東西都帶回了家,最近幾天天天閑著沒事就遛狗玩。

  東東最近跟林少溱家的寶貝廝混在一起——沒錯林少溱家那條龐大的、雪白的、又傻又憨的薩摩耶,有一個非常萌萌噠的名字叫寶貝,小名貝貝。東東最近喜當?shù)?,天天豎著尾巴在那里圍著寶貝打轉。

  林崢一開始還要賴在家里面,經常在夏蟬面前刷存在感,根據(jù)七月的觀察,她覺得夏蟬已經沒有那么排斥林崢了,甚至態(tài)度還在日趨軟化。她雖然不太敢跟林崢面對面說話,但是她可以在心里面默默地為林崢加油打氣,祝他早日拿下夏蟬這朵高嶺之花。

  不過最近林崢也不怎么來了,聽夏蟬說,他的公司出了一點問題,正天天在辦公室里面加班。陳嘉毅告訴他林崢這次不太好過,因為有人看不慣林崢擴大版圖,動了他們的蛋糕。七月不太懂商圈不過她能明顯感覺到夏蟬有最近經常有一些心不在焉。

  七月把自己的工作收尾就已經到了八月中旬,她卸了一身疲憊,回家真的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深度睡眠。睡醒后她安逸的窩在沙發(fā)上看書,就見夏蟬散著頭發(fā)匆匆忙忙的打著電話下樓。

  夏蟬沒有化妝,臉色是一如既往的蒼白,甚至因為這幾天晚上可能沒有睡好,眼下有淺淺的一圈黑眼圈。夏蟬抬眼看了七月一眼,道:“早。”

  她頓了下又道:“一會兒……我要帶個人回來,他可能要在家里住幾天?!?p>  “男的嗎?”

  “嗯?!毕南s道,“蕭子義,我跟你講過的。他……今天出獄以前的房子抵押了,沒地方住,要先找兩天房子?!?p>  七月本能上有一些抵觸,但她盯著夏蟬眼底的疲憊,有一些心酸,她在心底默默說服自己,更何況她真的想看一看和宗澤大師共同創(chuàng)造《百鳥朝鳳》的人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她點頭道:“沒關系的,姐。我可以?!?p>  “謝謝你,七月?!毕南s向七月笑,但是七月總覺得她笑得特別牽強。她不自覺伸手想抓住她,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在七月的想象中,坐牢的藝術家,應該是即邋遢又頹廢的胡須滿鰓的形象,但蕭子義著實打破了她的幻想,她在樓上看到夏蟬帶著一個瘦弱但干凈文雅的人進來,七月從百度百科上蕭子義的圖片上慢慢移向站在門口的男人。

  對比之前意氣風發(fā)的圖片,蕭子義有顯而易見的蒼老,但還是干凈清爽,留著那一點點搞藝術的痕跡。

  夏蟬簡短的介紹了一下七月,蕭子義清淡的笑著,道:“你好?!?p>  夏七月扒著欄桿,拘謹?shù)南蚴捵恿x抿嘴笑,然后收回了打量的心思,今晚陳嘉毅約她出去吃飯,順便聊一下關于林少溱全息演唱會的事情。

  她是今天才知道跟林少溱合作的那家全息研究室是在陳嘉毅名下的。在林少溱還在焦頭爛額的找靠譜的全息工作室的時候,是陳嘉毅帶著技術和資金主動找上來。

  七月心里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又驚喜也有一點點感動。她內心漸漸升騰出一種不切實際的荒謬念頭——陳嘉毅不會看上她了吧?

  她情感內斂,但是不代表對情愛這一方面沒有感知,因為某一些事情,她比任何同齡人對這些事情都懂得早,某些時候又更加敏銳。她抬手摸到心臟處,感受到手心上一下一下的激烈的脈搏跳動,輕輕告訴自己,別瞎想。

  她輕輕閉著眼,按下心中即將要冒出芽的悸動,濃密卷翹的睫毛靜靜地翹著,眼前仿佛又墜入了一片黑暗,有什么東西一直拽著她往下沉。

  她默默道:夏七月,你不配的。和那樣的人在一起,你不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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