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侍女謀殺案（1）

　　四月十三也就是昨日巳時，王府管家王守仁到縣衙報案，稱大小姐的貼身丫鬟芳澈失蹤。原本只是個丫頭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這年頭哪間大戶家中沒點子腌臜事兒，可偏偏這芳澈是這王管家的老來女，平日里也算是嬌寵著的，如今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失蹤了，著實有些蹊蹺。

　　王守仁心中悲痛不已，原是想稟明老爺查明此事，可老爺一聽不過沒了個丫頭，況且現(xiàn)有貴客在府中，隨意說了兩句便將他打發(fā)了。

　　想他王守仁在這王府也是勤勤懇懇的干了一輩子，到頭來女兒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心中一陣悲愴，這不實在沒轍了，才想出個到官府來的想法。

　　趙夔也不是那等糊涂之人，當(dāng)即派了官差數(shù)人先去將那王府搜了個底朝天，王淼看著這些衙役二話不說闖入王府的舉動頗有不滿，不過礙于一旁的睿王還是客客氣氣的將人請了進來。

　　衙役們開始在王府各個角落開始搜尋，也不知這王府做了什么讓衙役們不滿的事兒，這搜過的地方如同早了匪患似的。

　　最后，在一個廢院的井中發(fā)現(xiàn)了早已涼透了的芳澈，王管家當(dāng)即大呼一聲暈了過去，誰能想到前一日還在為他準(zhǔn)備生辰的女兒如今成了這副樣子。

　　當(dāng)即，衙役們將尸體帶去了義莊，交由義莊看守人陳老頭看管，因尸體出現(xiàn)在井中，而那口井又不曾廢置，里面還有水源，這任誰都認(rèn)為這丫鬟是失足跌落了這井中。是以呈上去的折子里便以失足落水作為結(jié)論，原本以為事情到這兒就算了結(jié)了，只是葉青拿過去看了兩眼，便將這件事兒壓在了這兒，遲遲不結(jié)案。

　　無沅細細看著，忽然發(fā)現(xiàn)了幾個可疑之處，再抬頭看著葉青拱手道：“如今這案子看著有些蹊蹺，且此案到了這兒算是差不多結(jié)案了，若是我再去調(diào)查......”

　　葉青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盤，搖頭笑了笑，“你啊！在你調(diào)查這件事期間，我會吩咐下去，讓衙役全力配合你，不過，超出范圍的事兒，我就沒這么大能耐了?！?p>　　無沅正等著他這句話呢，有了這保證，想要調(diào)查就會輕松許多。

　　當(dāng)日，葉青將府內(nèi)衙役全數(shù)聚集在了一起，指著無沅道：“這位是我請來破案的衛(wèi)無沅衛(wèi)公子，之前在趙大人府上你們也差不多都見過了，我就不再多說什么了，如今衛(wèi)公子破案需要些人手，你們都上點心，知道嗎？”

　　衙役們齊聲應(yīng)答，原本在前院見這衛(wèi)公子，還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事？畢竟大家心中都默認(rèn)這衛(wèi)公子就是趙大人的上門女婿。

　　如今這女婿又進了府衙，看來是確認(rèn)無疑了。

　　葉青又特意招來兩人，“無沅，這兩個今年府衙新招進來的，原丁寶和張勇，破案期間就跟在你身后了，也算見習(xí)見習(xí)，若是人手不夠，我再找?guī)讉€?！?p>　　無沅擺擺手，兩人足以。

　　葉青點頭，推著輪椅走遠了，他為她鋪好路，剩下的就靠她自己走了。

　　無沅看著兩雙亮晶晶看著自己的眼睛，一時有些無處安放。拿起手中的折子，轉(zhuǎn)眼神情凌然，“咱們廢話也不多說了，你二人昨日有參與王府搜尋中嗎？”

　　原丁寶與張勇二人對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

　　“那可曾看到那尸體？”

　　二人咽了咽口水，再次點頭。

　　無沅松了口氣，幸好這兩人見過尸體，不然她還得花時間找其他人去問個清楚。“那尸體是何模樣？”

　　原丁寶聽她問道尸體的事兒頭皮就一陣發(fā)麻，半晌都沒開口，還是張勇深思了片刻開口道：“我們是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那口井的，等兄弟一起把人撈出來的人硬邦邦的，脖子上還出現(xiàn)了一塊一塊黑色的斑，可把我們嚇壞了，然后我們就把人抬去義莊?！?p>　　說完，上下搓了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原丁寶也在一旁狂點頭。

　　聽到這話，無沅手指一下一下的點在折子上，二人眼神看著那修長的手指也跟著上下翻動。一盞茶的功夫，手指停住了，無沅轉(zhuǎn)身看著二人，“今天二位先回去吧，子時過后我們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出發(fā)了?！?p>　　原丁寶二人疑惑，“出發(fā)？去哪里？”

　　“義莊”

　　二人瞪圓了雙眼，義莊！那是晚上能去的地兒嘛？別說晚上就是白日里無事，也不會有人經(jīng)過那塊地方，這位衛(wèi)公子居然還讓他們子時去！

　　不過他們聽葉大人的吩咐，要全全配合好這位衛(wèi)公子，當(dāng)下也不敢有什么抱怨，只是兩人出門時各自攙扶著對方才勉強站得住。

　　見那兩人的樣子，無沅倒是明白為何給她新人了，感情是為了給他們培養(yǎng)人才呢！不禁暗嘆一句老狐貍。

　　酉時，天擦黑，眾人才等到無沅回來。

　　“衛(wèi)哥哥，你去哪兒了，堇年找了你好久！”堇年小跑著過去，對無沅出門不帶上他有些不滿。無沅彎下身撫平他頭上豎起的兩根頭發(fā)，帶著他朝眾人走去。

　　因著無沅遲遲未歸，眾人便等著她回來用飯?？粗粋€兩個上下打量她擔(dān)心她的眾人，無沅心中涌入一股暖流，好像自師父后，也有人這么擔(dān)心自己了。

　　“無沅啊！那老葉沒刁難你吧！你放心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偷偷塞進府衙，哈哈哈！”趙夔多喝了兩杯酒，又開始語無倫次了，這北平王還在呢，就敢這么放肆了，這不說完無沅又去騷擾秦邑了?！氨保逼酵酢鄙囝^已經(jīng)捋不直了，“我老趙是那種直腸子，若是有什么話說的不對，你也別往心里去，來來來，喝酒?！?p>　　趙扶搖見自家老爹臉色紅了一片，替他丟人。

　　后來只聽見他說著說著，拉著無沅的手，語音顫了幾分，“無沅吶，真是謝謝你，太感謝你了，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嬌嬌的臉該怎么辦？她娘臨終前拉著我，讓我一定要讓女兒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看著她嫁人生子，如今她的臉大好，我也，我也對得起夫人啦！

　　趙扶搖原本還有些羞愧的面上，瞬間被老爹說的眼淚汪汪，隨后父女倆就這么旁若無人的抱頭痛哭。

　　衛(wèi)娘看著他們，心里頭也有些難受，想要上前勸勸，卻被無沅伸手?jǐn)r住，“公子看著就不傷感嗎？”

　　看著他們?nèi)绱?，無沅眼底落寞一閃而過，“有時，哭一哭也是一種緩解的方式，等他們哭累了找人扶著回房吧?！边@惆悵的語調(diào)，被秦邑抓個正著，她難道也有什么傷心往事？

　　等兩人哭的睡著了，衛(wèi)娘和晉綏一人一個帶著回房休息了，堇年和琥珀也睜著半瞇的眼走了。此時已過亥時，半開得膳廳只剩了秦邑和衛(wèi)無沅，一時間寂靜四起。

　　“無沅不回房休息嗎？”率先打破這份平靜的還是秦邑，盯著無沅的側(cè)顏有些失神，心中像被羽毛輕輕撩過癢的令人心醉，握拳咳了一聲。

　　無沅看著外面的月亮，一心想著白日里看得那份卷宗，按照張勇的說辭，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黑呈現(xiàn)出尸斑，那么死亡的時間應(yīng)該是四月十二夜間子時至四月十三晨間寅時，不過這也是她的推斷，這中間時間跨度還是有些大，對了！十二那日月亮也出現(xiàn)了，那會不會發(fā)現(xiàn)點什么？

　　正當(dāng)她想的出神，秦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人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邊，她下意識的想往旁邊挪兩步，沒想到旁邊就是桌子了，沒辦法只能任由他靠近。

　　“在下待會兒還有事，倒是王爺這么晚了也不回去休息嗎？”

　　此時二人靠的格外近，就連無沅身上淡淡的藥香也能嗅到，看著她白玉無瑕的面龐，喉嚨有些發(fā)澀，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覺得有些失態(tài)，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下，清涼的酒水下腹倒是清醒了不少。

　　聽到無沅的話，坐的稍遠了些，“有什么事？若是本王能幫得上的話，無沅可要盡管開口?！?p>　　無沅稍稍舒坦了些，崩的緊緊地身體也稍微放松了點，聽到他這話又勾唇一笑，“若是知道在下待會要去的地方，不知王爺還能否如此輕松說出口了。”

　　秦邑有些氣了，難不成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得的不成，撇著眼賭氣道：“哦？是什么地方？”

　　“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