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月人再現(xiàn)
晚膳結(jié)束后,桑榆領(lǐng)著無沅回了云霜閣,只是還未走到大門就被小廝給攔下了,原來這云霜閣除了主子之外,其他人等均不得入內(nèi),就好像十里亭一樣,除了主子爺?shù)馁N身侍衛(wèi)晉綏,就連桑榆也是輕易不能靠近的。
“衛(wèi)公子,若是有什么事差人通知我一聲便是,桑榆在這里告辭了?!闭f完,躬身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離去。
無沅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就看到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心中倍感疑惑,她何時得罪這位管家了?罷了罷了,反正她在這里也住不長久,找個時間盡早離開就是了。
等桑榆剛回到住處,后腦一絲涼意,想也不想的跪地求饒,“公子饒命!”
“饒命?”隱在黑暗中的男人僅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即便如此,她也是不敢隨意抬頭,男子手執(zhí)一枚白玉棋子,捏在手間把玩,卻叫她三魂沒了氣魄。
“那你說說該怎么饒你一命,嗯?”
桑榆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公子越是如此漫不經(jīng)心,就說明他很生氣,可是今日她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桑榆,桑榆知錯了,下次定不會再犯,還請公子再給我一次機會!”
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笑出了聲,隨后將白玉棋子握在手心微微用力,整顆棋子如同粉末般隨風(fēng)飄散,這一幕將桑榆嚇得夠嗆,跪在地上不??念^,額間已經(jīng)滲出了絲絲血跡。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給她臉色看,你是什么東西,她的身份比我還要尊貴,豈容爾等放肆!”
桑榆此時也是后悔萬分,若是早知道那文質(zhì)彬彬的小公子竟然是主子要的人,打死她也不會那么對她的,可是現(xiàn)在主子顯然處于暴怒中,恐怕今日自己真的難逃一死了。
月光漸漸西移,終是映出了男人的模樣,與之無沅頗有兩三分相似,此人正是幽冥村的月人,只是現(xiàn)在的他少了些少年氣息,更多了些魔性。
桑榆僅瞟了一眼趕緊低下頭,看公子這張臉?biāo)€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更是暗暗悔恨。
月人如同看向她如同死人的眼神,本想就這么殺了她,可是一想無沅還在這里,頓時歇了心思,“罷了,留你還有幾分用處?!?p> 桑榆趕緊磕頭叩謝,不殺她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事了。
“不過,她在府中這段時間,你給我好心侍奉著,還有,你不是想要那個秦邑嘛,趁著他回來了,趕緊拿下!若是,能將那兩個人分開,就更好了?!?p> 一想到秦邑看公主的眼神,月人的眼底慢慢染上一層猩紅,不自覺的握緊了手指。
桑榆聽到命令后,心中幾分雀躍,但是看到他又生氣了,小心翼翼的問著:“那,屬下用點手段也可以嗎?”
月人冷笑連連,這個女人真的是不知死活,罷了,不過是顆廢棋,若是有用他到不介意多讓她活些時日。
“只要不傷害她,其余人就讓你玩吧!”反正,他想要的只有一個衛(wèi)無沅而已。
說完過后,整個庭院漸漸涌上一層大霧,等大霧消散,月人也消失不見了,桑榆看著他來無影去無蹤,心底不停流下冷汗,公子不愧是那個神秘莫測的縹家中人,她的那點小把戲在公子面前完全不夠看。
不過,與此同時,心中也是疑竇橫生,如果那位衛(wèi)公子也是縹家人,那她怎么又會和北平王一起,而且那張臉和公子還有幾分相似,還有公子說她的身份要在他之上,難道這位衛(wèi)公子是縹家的某個嫡系?
可不管怎樣,第二天一大早,桑榆便帶著梳洗丫頭恭恭敬敬的候在了云霜閣外頭,這意外舉動著實驚呆了不少人。
聰明人都知道昨日易管家對這位公子的態(tài)度,怎么一日之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就連開門的無沅也是小小的訝異了一番,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如此有誠意,她也不能將她拒之門外。
“易小姐,怎么來了?”
桑榆怎敢擔(dān)得起她這一聲小姐,臉上掛了幾分諂媚,“公子是王爺?shù)馁F客,也就是王府的貴客,雖然咱們這兒是王府別院,地方簡陋,可也不能怠慢了公子不是,昨日算是桑榆的不是了,今日特地來向公子請罪,還望公子海涵?!?p> 說話滴水不漏,怪不得秦邑愿意讓她坐上管家之位,她似乎沒什么理由拒絕了,打開門側(cè)身讓他們進來。
桑榆身后的幾個丫鬟準(zhǔn)備上前替她梳洗,卻被她一口回絕,畢竟要是不小心暴露了她的身份就不妙了,桑榆想著她可能是不想讓人近身,體貼的讓其他人先行退下了,自己也退到房門外等候。
秦邑一大早便去了邊防的訓(xùn)練營,東陵暫時退兵,以防他們再次進行圍攻,訓(xùn)練營正在抓緊時間進行訓(xùn)練,得知王爺回營的好消息,眾將士高興極了,他們的主心骨終于回來了。
“我不再的這段時間真是辛苦各位將軍了?!?p> “王爺言重了,最近這段時間東陵已經(jīng)退兵三十里,而且聽說他們和苗族的合作終止了,就算是卷土重來也需要一段時間?!?p> 秦邑位于營帳上首聽著下面的幾位將軍匯報近期軍營情況,幾位老將都是跟隨上一任北平王南征北戰(zhàn)過來的,雖然這位新任北平王年紀(jì)尚輕,卻頗有大將風(fēng)范,他們這些老將也十分敬佩。
不過,也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出現(xiàn)。
站在下首身著青色盔甲,年約四旬的男人噗嗤一聲,打破了平靜。
秦邑合上戰(zhàn)報,耐著性子看著他,“不知錢將軍何時笑的如何開心,不妨說出來供大家一樂?”
“不過是些市井之言,算不得什么笑事,只是聽說王爺曾在蒼梧郡駐足玩耍了幾日,也難怪王爺繼承王位也不過兩年,有些小孩子心性也實屬正常,只是外敵進攻,國難當(dāng)頭,王爺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到讓末將開了眼界?!?p> 錢為豪倚著背椅,既不起身說話,而起這言語之中更像是在指責(zé)北平王身為主帥,目無法紀(jì)。
聽著他的指責(zé),秦邑并未放在心上,這錢為豪慣是如此,早已習(xí)慣了。
可秦邑不在意,不代表其他將軍不介意,尤其是邢老將軍,這可是跟隨上任北平王出生入死的弟兄,聽到他如此詆毀秦邑,猛地拍斷了身旁的椅凳,嚇得錢為豪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這位邢老將軍沒有別的缺點,就是脾氣爆而且護短。
秦邑也算是他的甥侄,豈容他人這么說。
“錢為豪,你不要覺得仗著你那戶部侍郎的哥哥,你就可以在這兒為所欲言!你以為苗族為什么和東陵解除合作,若是沒有秦邑,你現(xiàn)在還在戰(zhàn)場上呢!”
剛剛還認(rèn)同錢為豪的幾位副將,如今聽邢老將軍這么一說,才終于明白他們的主帥到底做什么去了!
對秦邑是更加敬佩,同時,也對錢為豪的這種誣陷更加鄙夷。
見眾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錢為豪始終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訕訕閉上了嘴,而心里則是痛罵這個老家伙一萬遍。
“好了,往事就不必再提了,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讓東陵主動退兵,在此期間,后勤處要做好充分準(zhǔn)備,尤其是糧草方面,孫副將你要多費些心了?!?p> 孫副將起身領(lǐng)命,糧草一直是由他來掌控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等他部署安排妥當(dāng)之后,其余將軍陸續(xù)退出營帳,邢老將軍見眾人都走了以后,上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他,面色紅潤,天庭飽滿,不像是中毒的樣子,頓時松了口氣。
“賢侄??!身上的毒沒事啦?”
秦邑扶著老將軍上座時,特地與他交手了三個回合,邢將軍這才確信他是真的沒事了。
“你小子,可真是嚇?biāo)览献恿?,萬一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回頭地底下見了你爹,我都得被他好一番收拾!所幸,現(xiàn)在沒事了?!?p> 秦邑知道他是關(guān)心自己,這糙話也就聽一聽就過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晚膳的時候了,他還趕著回去和無沅用膳呢!
邢老將軍還在滔滔不絕,恨不得將他昨日吃了幾碗飯都說出來,等到后來,見秦邑壓根兒就沒在聽,嘴角一撇,頓時有幾分不高興了。
“我說,你這小子,想什么呢!這么心神不寧?”
“沒有,這不是馬上晚膳了嘛!您不餓,侄兒還有點兒餓,不如您先去用膳?”
老將軍一聽,就覺得這孩子有事兒瞞著自個兒,倆眼珠子這么一轉(zhuǎn),咧開嘴笑了笑,“好??!正好,我還想嘗嘗桑榆的手藝呢!走走走!”
秦邑誘不過他,見他又直意要去,心中微嘆,朝晉綏點頭讓他去安排。
邢老將軍原本就覺得這小子有什么事兒瞞著自己,果不其然,居然往這邊境帶了兩個丫頭和一個公子哥兒。
“邢將軍來啦!待會兒我讓廚房給您燉三味鹵爪!”桑榆見幾人面面相覷,扶著老爺子先行坐下。
可即便如此,也沒能消除老爺子的怒火。
你說有個桑榆不就行了,畢竟是戰(zhàn)場上救的,而且又會管理宅院,讓人也放心點兒,可這又帶回來兩個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有生理需求,這他也能理解,畢竟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兒,可這帶回來一個一看就弱不禁風(fēng)的白面書生就過分了。
這邊境是這種讀書人該來的地兒嘛!而且瞧她這白白嫩嫩的小模樣,風(fēng)一吹就倒了!
邢老將軍的胡子都被氣的翹了起來。
無沅見老將軍死死瞪著自己,隱隱約約猜得到可能是自己的緣故,上前一步主動問安。
“在下衛(wèi)無沅,見過邢將軍,將軍之姿果然不同凡響。”千穿萬穿,馬匹不穿,所以,她先撿著好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