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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晉春秋

28王仙人跳梁作勢 河間王改弦易幟

亂晉春秋 地溝老叔 4549 2019-12-04 00:11:43

  話說這王邃夜襲張泓大寨,不料中了張泓的埋伏,一萬大軍損失殆盡,王邃也被絆馬索絆倒在地,張泓副將孫髦舞動長槍,照著王邃一槍刺來,正是這萬急時刻,一直冷箭倏地射來,孫髦只得是翻身以槍撥箭,說時遲那時快,王邃一個魚躍翻過了身,兩手架著孫髦的寶馬的兩條前腿,身上涌出萬斤力氣,空中爆喝一聲——

  “呔!”

  這一撅,竟然徑直把孫髦的寶馬撂倒,孫髦也跌倒在地,王邃抽出寶馬,正欲結(jié)果了孫髦,斜眼一撇,那司馬譚又張牙舞爪殺奔過來,王邃只得是悻悻而去,一聲口哨,那西涼寶馬頓時從地上翻起身來,王邃一躍跳上寶馬,與司馬譚又斗到一處!

  孫髦被摔了個七暈八素,用手理了理頭盔,暴喝道,

  “鼠輩安敢暗箭傷人!”

  忽然在張泓大軍身后,齊刷刷又亮出來數(shù)百支旗幟,上書大字,“豫”!為首一人只見面色鐵青,一身銀衣銀甲,胯下架一條棗紅寶馬,手里攥著一丈八尺的長槊,爆喝一聲,道,

  “豫州刺史何勖(xu四聲,音同緒)在此!反賊休狂!”

  說罷,何勖長槊一揮,萬千兵士怒吼著狂奔而來,張泓一見勢頭不好,慌忙鳴金收兵,這司馬譚獨自跟王邃激斗,本來心里便怯了三分,一聽鳴金之聲,落個破綻勒馬欲走,不料王邃馬快,幾下趕過去,一槍刺司馬譚于馬下!豫州兵英勇異常,殺得張泓血流成河,張泓收拾殘兵,后撤三十里,于陽翟下寨。

  司馬囧得知何勖來相助自己,大喜,打開城門親自出城下馬迎接何勖,并且對何勖是噓寒問暖,王邃看司馬囧對何勖的這殷勤的態(tài)度,又想起今日白天,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王邃心里稍有不平,司馬囧有了王邃和何勖的相助,實力大增,此后與陽翟的張泓連斗數(shù)陣,皆是互有勝負,暫且按下不提。

  話說這孫輔和徐建從許昌臨陣脫逃,一路馬不停蹄,奔到了洛陽,回洛陽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孫秀,原來這孫輔是孫秀的親侄兒,孫輔俱說許昌兵敗之事,孫秀大驚,慌忙掩門,把二人拉入內(nèi)堂,道,

  “此事,萬不可讓朝中大臣知道,如若泄露出去,恐激起兵變是非!”

  孫輔哭喪著臉,道,

  “叔父!那又當如何!”

  孫秀眼珠子提溜亂轉(zhuǎn),沉思半晌,對孫輔附耳言道,

  “如此,如此,便可!”

  二人大喜而去。

  第二天朝議,眾百官接連聽些風雨,盡說南方兵敗之事,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憂愁的神色,這孫秀卻是一臉輕松,出陣拜服道,

  “壁下,下官為了確保陛下江山永固,近日每天都去宣帝廟日夜祈福,昨日下官在廟中因為勞困,不小心睡著了,夢中下官見到了宣帝,宣帝俱說南北反賊皆是海中浪花,林中一葉,不足為慮,宣帝有請拜張道陵天師,賜天文一書,敬獻壁下!”

  說罷,孫秀揮了揮手,下人便呈上來一個金色的木盒,原來這司馬倫和孫秀為何能這么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因為二人都是“五斗米教”的教徒,以張道陵為天師,講究修善立功,清修法道。

  司馬倫聽聞張道陵天師親自賜給自己“天書”,心中狂喜,其內(nèi)侍想打開木盒,取出天書敬呈皇帝,司馬倫呵斥道,

  “天書乃是天師親賜,為天上寶物,如何能被你這污手玷污!”

  內(nèi)侍慌忙乞罪,司馬倫也不管他,說道,

  “凈手!”

  內(nèi)侍慌忙端過來一金盆,倒上溫水,司馬倫凈手之后,恭敬地把天書從木盒子里取了出來,打開一看,里面的字確不認得,盡是天書,司馬倫先是一驚,而后又是一喜,道,

  “天書乃是天賜寶物,豈能用凡文儒字?”

  司馬倫把天書放回木盒,問道,

  “這天書里面,盡是仙字,眾位愛卿可有識得仙字之人?”

  司馬威慌忙站了出來,跪在地上,說道,

  “下官認識一廬山仙人,自稱王喬,頗有通天之術(shù),妙手之靈,前幾日下官曾親眼見識過王仙人施法,那是說下雨不刮風,說下雷不打閃,下官深以為王仙人能讀懂得這天文。”

  司馬倫大喜,慌忙道,

  “愛卿,這王仙人現(xiàn)在所居何處?”

  司馬威道,

  “就在下官府中!”

  司馬倫急不可耐道,

  “那還等什么,快把仙人請上朝議,也讓眾人一覽仙人之通靈妙法!”

  “諾!”

  司馬威急急忙忙回家,把王仙人請上八抬大轎,一路上是吹拉彈唱,唱念做打,做足了架勢,司馬倫一見那王喬,果然是道仙風骨,飄渺異常,于是便讓王喬作法,讀這天書,王喬在朝議之上,擺上香堂,架上桃木劍,三清鈴,道案,令牌,符咒并火燭,一頓跳梁搬弄,裝腔作勢,把這原本嚴肅威儀的朝堂弄得是煙霧繚繞,污濁不堪。

  少頃,王喬扔了桃木劍和三清鈴,跪拜在地,道,

  “陛下,大喜??!此乃張道陵天師賜給陛下保陛下江山百年興旺的符詔啊!”

  司馬倫大喜,急忙下趟,雙手扶起王喬,道,

  “天師可還有話與朕說?”

  王喬道,

  “陛下,天師說道,歷朝歷代,都會有小規(guī)模的叛亂,商周如此,大漢如此,如今陛下的江山也是如此,此乃天道輪回,不過陛下放心,天師已經(jīng)保佑陛下江山百年穩(wěn)固,凡是叛亂,猶如過屋之坎,行船之礁,皆可跨過!不足為慮!”

  孫秀沖身后的下人眨了眨眼睛,下人悄悄出了朝堂,片刻間,一小卒大喊著“捷報”奔上堂來,司馬倫喜不勝喜,道,

  “念!”

  小卒打開捷報,誦念道,

  “臣孫會,臣士猗,臣許超啟奏陛下,臣等奉命率軍北上剿賊,幸得陛下天威,于黃牛溝大敗北部叛軍石超,趙驤等先鋒大將,斬敵五萬余首,敵寇暫不敢有所動作,飛報京都,以讓陛下心安!”

  司馬倫高興地哈哈大笑,道,

  “果然!果然!天師果然如此!哈哈哈哈!下詔,即刻封孫會,士猗,許超三人為持節(jié)將軍,假節(jié)鉞(yue四聲,音同越)……”

  司馬倫還未賞完,孫輔,徐建二人走了進來,跪拜道,

  “陛下,臣等奉命討伐南賊,如今打破敵軍于許昌,戰(zhàn)事基本平消,叛將司馬囧被我的部下圍困在許昌,不能出入,不消幾天,便能攻破許昌,生擒司馬囧!”

  “哈哈哈哈哈!”

  司馬囧這一天,就如同飛入了云里霧里,高興地下不來凡間,司馬囧看著孫輔,徐建二人,說道,

  “剛剛朕封了三位持節(jié)將軍,這會你們倆人,也一并封為持節(jié)將軍!”

  “謝陛下!”

  二人喜極而退。

  其實這一切,都是孫秀暗中策劃的,那個王喬,根本就不是什么仙人,只是孫秀的一個長相頗有仙氣的遠房表叔,在孫秀見完孫輔,徐建二人后,孫秀便連夜見了司馬威,那司馬威本就是讒佞之人,一心向攀上孫秀這顆大樹,便一口答應下來,導演了今日朝堂之上的鬧劇,此后,司馬倫自以為得到了天書保佑,便繼續(xù)聲色犬馬,把朝中大事,又丟給了孫秀,自己則是一概不問。

  下了朝議,孫秀欲走,不料在門口卻被司馬威一把拉住,司馬威一臉陰郁的臉色,說道,

  “太宰大人,這事兒,瞞得了一時,可瞞不了一世??!”

  孫秀佛手甩開司馬威的胳膊,不屑地說道,

  “慌什么!”

  這孫秀歷來看不上善于諂媚的司馬威,說起來也是怪,這善于諂媚的人,看不上同樣善于諂媚的人。

  孫秀說道,

  “司馬囧只剩下兩萬多人,即便是周圍的豫州刺史何勖過來支援他,也不過三四萬人,那里有張泓在哪守著,夠司馬囧折騰的了,而且我已經(jīng)讓河間王司馬颙(yong二聲)起兵五萬討伐司馬囧,應該有個三四天就到了,對了,梁王那邊是你聯(lián)系了,梁王到底來沒來密詔!”

  司馬威哭喪著臉,說道,

  “沒有啊,太宰大人,您說這也奇了怪了,我假皇上的詔書,一連三道讓信使快馬加鞭送往關(guān)中,這……這……全都石城大海了,別說信兒了,連信使都沒回來一個!”

  孫秀輕嘆一聲,道,

  “唉……看來梁王是真的不想?yún)⒑线@件事,他是想明哲保身??!”

  說罷,孫秀欲走,司馬威又拉著孫秀的胳膊,看著孫秀道,

  “太宰大人,小人擔心的,倒不是司馬囧,而是司馬穎!”

  孫秀扭過頭來,一臉的疑惑,道,

  “司馬穎?他有什么可擔心的?一共三四萬兵馬,讓我兒子斬殺了兩萬,還有什么資本可折騰的?”

  司馬威左右看看,見四下沒人,便附耳說道,

  “小人擔心的是劉淵,這個劉淵一向與司馬穎交好,倘若司馬穎不甘失敗,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動用了匈奴人這層關(guān)系,恐怕……”

  孫秀心里一驚,道,

  “這……這……本官倒是真沒想過……”

  話說這司馬颙,乃是宣帝司馬懿弟弟司馬浮的孫子,時年二十八歲,司馬颙在收到了孫秀假傳圣旨的密信之后,即刻命大將張方,率五萬精兵前往許昌攻伐司馬囧,這日司馬颙并心腹李含于內(nèi)堂喝酒下棋,李含字世容任長史,少有才干,頗有謀略,是司馬颙所仰仗的謀士。

  司馬颙邊下棋,邊說道,

  “世容之所見,真乃是未卜先知,這司馬穎在北方被孫會擊敗,三萬兵馬折了兩萬,看這賊廝這下還怎么折騰!”

  李含恭敬道,

  “大王,討伐的賊兵看似人多勢眾,其實都是泥菩薩,一群烏合之眾,干不出大事兒出來!”

  忽然,外面一人,也不通報,只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司馬颙定睛一看,乃是主簿房陽,司馬颙怒道,

  “何事如此驚慌!亂了規(guī)矩!”

  “這……這……密……密……密……”

  房陽字華中,此時房陽的表情非常驚慌,手里掐著一份密函,嘴巴張著卻磕磕巴巴,原來這個房陽是個口吃,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來,滑稽的樣子惹得司馬颙哈哈大笑,司馬颙放下棋子,先拉了一把椅子讓房陽座下,說道,

  “莫急,莫急,華中,慢說無妨!哈哈哈哈!”

  這房陽那還有心思坐下,從椅子上蹭的竄了起來,把密詔塞到司馬颙眼前,上下?lián)]舞,司馬颙笑道,

  “何事致華中如此驚慌!且讓本王看看!”

  說罷,司馬颙接過密詔,翻開一看,驚叫一聲,當即被嚇得癱軟在地!李含大驚,慌忙從上堂疾步下來,扶住司馬颙,道,

  “何事讓大王驚慌如此!”

  司馬颙用顫抖的手把密詔遞給李含,口不能言,李含接過,打開一看,頓時也被嚇得渾身顫抖,汗如漿出!原來這密詔是前方細作發(fā)回來的,上書道——

  “成都王在朝歌放糧,秘密招募了二十萬兵馬,此刻,正全速進兵,殺奔洛陽,預計三日可兵臨黃河北岸!”

  李含嚇得嘴巴都開始哆嗦了,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二十萬!不可能!”

  李含猛然拉住房陽的胳膊,道,

  “華中!此密詔可信否!”

  “信……信……信……”

  房陽說不出話來,只能是用力點了點頭,司馬颙此刻也緩了過來,掙扎著蹣跚著步子,走到上堂,把一整杯茶水灌進肚子里,稍緩,司馬颙看著李含道,

  “世容,這司馬穎竟然秘密招募了二十萬兵馬,看來這局勢馬上就要扭轉(zhuǎn)了,我們……我們該當如何!”

  李含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下頜緊咬著上唇,沉默許久,李含突然起身,走到司馬颙面前,道,

  “大王!為今之計,只有臨陣倒戈!”

  “臨陣倒戈!”

  司馬颙大驚,道,

  “那本王豈不成了無信之徒!”

  李含跪拜在司馬颙面前,道,

  “大王,信也好,不信也罷,信與不信,都是勝利者書寫的,若是信,敗了,便是不信,若是不信,贏了,便是信!”

  司馬颙重重的吸進一口氣,然后緩緩吐了出來,這二十萬大軍,對于司馬颙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司馬颙本就是好謀無斷之人,出了事情,自己往往拿捏不準注意,他走到李含身前,拉起李含,道,

  “世容,此事可緩否?”

  李含倏地一聲,又跪下了,道,

  “大王勿要猶豫,此刻張方大將軍正在奔襲許昌的路上,兩軍并未交戰(zhàn),此事尚有可談余地,若是兩方交手,此事休矣!”

  司馬穎轉(zhuǎn)身,走到上堂,沉思半晌,忽而轉(zhuǎn)過身來,下定了決心,道,

  “張方此刻行軍何處?”

  李含道,

  “按日程推算,大將軍此刻應該到了華陰!”

  司馬颙咬了咬牙,道,

  “李含,孤封你為龍驤將軍,即可去追張方的軍隊,務必讓他改弦易幟,發(fā)出討伐檄文,改路進攻洛陽!”

  “諾!”

  司馬颙的改弦易幟暫且不提,只說這司馬穎率八萬大軍一路疾奔洛陽,鎮(zhèn)守黃橋的孫會,士猗,許超等人,得知司馬穎在招募兵馬,但是卻不以為然,以為都是些流兵,不足為慮,便讓許超以一萬兵馬守城,孫會,士猗各領(lǐng)三萬,殺奔洛陽,意圖腹背攻伐司馬穎。

  司馬穎,司馬囧,司馬颙的三王勤政,讓華夏大地再度陷入了戰(zhàn)爭的陰云里,戰(zhàn)事已經(jīng)逐漸白熱化,這孫會,士猗和許超,究竟能不能掉進盧志的陷阱里,這司馬倫和孫秀命運又將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聽老生下回分解——盧志妙計定天下,逆帝終成萬古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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