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規(guī)則
李健術想明白了,但心里還有個疑問,耐不住內心的躁動,還是問了出來:“那她為什么選李家和程家?選‘刀’的話,明顯孟、白兩家更適合做‘刀’。”。
李寂陽聽到問話,神色一松,給自己弟弟解了惑:“因為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底蘊?!?。
李健術思考了一瞬,才驚訝的問道:“大哥的意思是,我們被當成了‘磨刀石’?”。
看到李寂陽點頭,李健術不僅再一次對白言瑤這個人,心生寒意。
用李家軍隊,做龔盛凱的磨刀石,用程家,為廖大夫鋪路,這可真是膽大妄為又心細如發(fā)。
話又說回來,李健術從前就知道李寂陽對白言瑤存了些心思,而且在這之前,李健術一直覺得這世上沒有他大哥壓不住的女人。
這會卻覺得,對上白言瑤還真挺難說,不知道誰壓誰。
“大哥,非白言瑤不可?”李健術是存著一絲絲希望開口的,希望自己以后能有個活潑、開朗、陽光的大嫂,而不是一株帶毒的薔薇。
聽到這和李家姥爺一模一樣的問話,讓李寂陽忍不住輕笑出聲。
四個月前
李寂陽在白言瑤的幫助下突破荊州圍剿后,成功病倒。
當時情況緊急,又碰上蓬勃大雨,李寂陽身上的幾處傷口來不及包扎。而又暴露在大雨之下,被泡的發(fā)炎,高燒不退,躺在床上修養(yǎng)。
當李朔軍,也就是李家姥爺來看望李寂陽的時候,這個人正盯著手里明顯是女孩子的發(fā)飾,出神。
等李朔軍尋了椅子,坐下來后,也沒回過神來,李朔軍等了片刻,只能先開口。
“寂陽,非她不可嗎?”李朔軍和花闕樓老樓主是老交情了,兩人相識都有四十幾年了,私下里也知道老樓主對白言瑤是極為看重的。
“姥爺,孫兒心悅她。”李寂陽聽到問話,抬頭,那雙寂靜、沉穩(wěn)的雙眸,漸漸漫上了點點星光。那因傷病而顯得蒼白的神色,在提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后,一瞬間暖了起來。
李朔軍看到李寂陽這樣的表情,哪還能不明白?只得嘆了口氣,道:“寂陽,花闕樓歷屆選任樓主都有個規(guī)矩,你知道是什么嗎?”。
李寂陽雖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但能猜測一二,便開口回道:“聰慧,以及果敢?!薄?p> 李朔軍聽到這兩個字,不住的笑出了聲,因為老樓主和果敢半點關系也無?;剡^神看到孫兒疑惑的神情,這才止住了笑聲,解釋道:“是也不是,狠辣才是最重要的。”。
“可言瑤,確不是一個狠辣的人?!崩罴抨栒f完,眉頭都皺了起來,在他的認知里,白言瑤與狠辣完全沾不上邊。
李朔軍嘆了口氣,道:“寂陽,白言瑤是花闕樓內定的下一任樓主?!?。
李寂陽聽到此話,沒有再隨意開口,而是靜靜等著自家姥爺?shù)慕忉尅?p> “歷來花闕樓選樓主,就像養(yǎng)蠱,最后剩下來的,就是樓主?!崩钏奋娬f到此,也不免陷入了回憶,因為他當年也是誤解此規(guī)矩的人。
“這個孫兒知道?!崩罴抨栔肋@個消息,因為這是花闕樓自己放出來的消息,為的就是得到他們這些世家的配合。
“其實不然,花闕樓確是在養(yǎng)蠱,但并不是養(yǎng)的第一蠱,而是最后一蠱。”李朔軍說完,便靜靜的看著李寂陽,沒有再多說什么。
“孫兒明白了?!倍?jīng)過李朔軍的提點,李寂陽瞬間就想明白了。
也就是說,花闕樓早在選樓主之前,就有了心儀的人選。而這人選,會先被私下教導,等他接近成熟后。會選出另一批人,對外稱是選樓主,其實也就是作為養(yǎng)分,讓其成熟。
李朔軍看到自己孫兒如此通透,心里也有幾分自豪感,但他還是不想自己孫兒泥足深陷,道:“龔盛凱就是當年的那只蠱,但因一次失誤,被人斷了一腿,后來這人選才落到了現(xiàn)在的老樓主身上?!?。
如若只是手,還能有辦法代替,但龔盛凱斷的是腿,光是行動上就會有諸多不便。
再者,花闕樓的樓主,決不能坐在輪椅上,裝上義肢,也需要耗費長久的時間來適應。
花闕樓等不起,龔盛凱自己也不愿,便回到了生他、養(yǎng)他的貧民窟。
但李朔軍說出此事,只是想讓李寂陽對此心里有個底,因為花闕樓歷來的樓主,除了這一任,都是像龔盛凱這般性情的人,而白言瑤也絕不會例外。
但李朔軍沒想到的是,白言瑤并沒有在李寂陽面前收起本性,而李寂陽喜歡上的,正是這樣的人。
狠辣二字是個界定,對外狠辣是為不擇手段、視人命于草芥、于墊腳石,對內狠辣,則是無畏身體、個人,以自己為餌,墜入污塘。
白言瑤雖于狠辣沾不上邊,確是一個極其聰慧且能將這聰慧掌握至極的人,白言瑤是狠,但辣,與她沒什么關系。
“孫兒明白?!崩罴抨枏男≡谲姴块L大,遇上的女性,基本都是虛有其表、一眼即可看透的人。而除此之外,就是那些恪守本分、始終如一的人。
李寂陽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他就是長在那陰影下的草,以鮮血、污濁為養(yǎng)分,終日不見陽光。
而白言瑤之于他,就像一束打破常規(guī)的光,本不該照射到他這里,卻因為途中的彎彎折折,與他相遇。
李朔軍聽聞,知道李寂陽心里有數(shù),也知道此事已沒辦法再多說些什么了,道:“既如此,我會支持你的?!薄?p> “孫兒謝過姥爺。”李寂陽聽到此話,心里對李朔軍充滿了感激之情,李寂陽知道李朔軍對白言瑤的印象不好。會接受這個人,純粹是因為李寂陽是李朔軍的孫子,僅此而已。
李家是一個注重個人情感的家庭,而他們牢固的紐帶關系也基于此,所以李家從不做棒打鴛鴦的事,也從不會忽視任何一個家人的想法。
李寂陽從回憶中回過神,便神色溫柔的道:“是啊,非她不可。”。
李寂陽說的肯定,李健術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嘆著氣,離開了李寂陽的院子。
而等李健術離開后,鳩便從暗處現(xiàn)身,走到了李寂陽的面前,略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廖大夫讓我來給你們使使絆子?!薄?p> 但這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并沒有影響到李寂陽,因為李寂陽現(xiàn)在關心的,只有白言瑤的身體狀況,道:“她可還好?”
鳩存著些戲弄的心思,當然不可能說實話,憋著笑說道:“不太好,快死了。”
李寂陽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這話應當不真切,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些焦急的情緒
“逗你的,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鳩看到李寂陽暗沉的表情,就知道這玩笑該到此為止了。
鳩與李寂陽是相識多年的好友,當年鳩與李寂陽一同從士軍官學校畢業(yè),在一個連里一同成長,一起上過戰(zhàn)場,是過命的交情。
后來鳩的家庭遭遇變故,又與孟家結下深仇大恨,才轉變?yōu)榱饲閳筘溩?,雖然知道李寂陽對白言瑤有好感,但鳩本人對白言瑤還是存有戒備的心思。
鳩來找李寂陽,也是想與他商量接下來,該如何處理這些事。
“我有一事,尚不明了……”鳩在腦海里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后,這才對李寂陽說出來原本的來意。
至此,李家算是過了這個坎了,但孟家,卻不會這么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