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怕反派壞,就怕反派帥
姜太尉身居要職,得蒙陛下盛寵,在朝中一人獨大,支手遮天,巴結他的人從地方官員到皇親國戚,他行事張揚,作威作福,貪財好色,他所到之處都會鬧的地方民不聊生,因他而起的冤案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有的地方甚至樹了他的雕像專供人唾罵。
前幾日姜太尉得了一個異域舞姬,身姿曼妙,婉轉迷人,太尉很是喜歡,日日都讓她陪在身邊,只可惜這姜太尉遍閱天下美人,不過三五日便對這舞姬失了興趣,打發(fā)著就讓人把她殺了,一時沒了歡喜的人,姜太尉很是不高興,這時他身邊有一個叫錢書的人為了討好他便向他舉薦,“大人,聽聞大都永安城內美女如云,酒香醇厚,特別是一家叫捻雪樓的酒樓,聽聞其掌柜的國色天香,性情獨特,是永安城的公子們人人思慕的夢中女,大人既然奉了陛下旨意南巡,何不趁此機會前去探探?”
“捻雪樓?”姜太尉聽著一時起了興趣,“國色天香?呵呵,這國色天香的美人我見多了去了,既然如此盛名倒也無防去看看,若真是絕色美人,我也不能辜負了啊?!?p> “是大人,我這就去為您安排。這永安城正好是秦都尉的地盤,他之前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都敢彈劾大人,不如趁此機會好好殺殺他的銳氣?”
“此話怎講?”
“聽聞,秦都尉之子秦天諾十分喜歡捻雪樓的掌柜,兩人青梅竹馬,若是大人看中了那位掌柜的,秦家父子一定會有動作的,到時候大人便有機會了?!?p> 姜太尉沉思一想,這倒是個好機會,秦家在朝中還是有一些支持者,他們對自己是個威脅,借此除了他也是好事,正好將這官職之上安插自己的人,這樣才能高枕無憂,“書兒啊,你跟著我久了,倒有點我年輕時的風范了,不錯不錯?!?p> “大人過獎了,大人正當英年,是下官學習的楷模?!?p> “你這張小嘴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闭f著就拍拍他的臉笑的一臉陰險。
捻雪樓,聽名字倒是個很詩意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配的上?
……
若大的捻雪樓本該客堂滿座的,結果,如今只有零零星星的店小二在忙碌著,大大的桌子旁坐著蘇戩和懷素,小四正張羅著其它人忙著收拾,姜太尉要來永安城的消息一經(jīng)放出,都不用蘇戩勸退,根本就沒人來了,誰都知道那是個禽獸,大家躲都來不及了,更不會趕著往上湊了,連西市的幾家青樓據(jù)說都有關門的打算,可見他這個人的惡名真的名揚四海,盡失人心了。
“你家兄長到底是何人,他是什么妖啊,看他那滿頭銀發(fā)該不會是只狼吧?”
懷素立刻點頭,“你還真是猜對了,但只猜對了一半,他只有雪狼一半的血統(tǒng)。”
“那另一半呢?”
“天狐?!?p> “狐貍?”蘇戩若有所思,仿佛對這個答案并不驚奇,“確實有點像,你瞧他眼角的邪魅,著實像一只狐貍。”
“他是血狼和天狐之子,性情兇殘,行事狡猾,我勸你還是三思,如果這個太尉當真對你起了歹意,他真的會殺了他的,在他眼里天規(guī)天律什么的,他統(tǒng)統(tǒng)都不在乎,他就只在乎你?!?p> 蘇戩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弄的好不自在,“我跟她素昧平生,他哪兒來的情深意重啊?”
“你們前世有緣?!睉阉孛摽诙觥?p> “什么?前世,你知道我的前世,我真的有前世?”蘇戩異常激動,抓著懷素不放。
“你別激動,我說的前世不是你的前世……我的意思是,你跟她從前的愛人很像?!?p> “啊?從前的愛人?”
懷素急的滿頭大汗,果然她不善長說慌,“他從前也有一個愛人,只可惜在他眼前死去,雖然他盡力救她了,可還是挽回不了,他非常痛苦,直到遇到了你,你和她很像,但是……性格不像,她是很單純,很傻的姑娘,相信這個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相信每一個都是好人?!?p> 蘇戩冷笑,“那倒確實挺傻的,這個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好人,不過都戴著面具茍且偷生罷了。”
“是啊,她被傷透了心,萬念俱灰而死?!?p> “所以,你哥哥是把我當成替身了?”
懷素想了想,也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感情的事情說不好,誰是誰的替身都不一定呢,說不定你們能開啟一段新的情感之路呢?!?p> “打住,我可沒有興趣跟一個妖談情說愛,我就想本份的做生意,過我自己平淡的生活。對了,你為什么還不回去找他,太尉就要來了,他若真不肯幫忙,我好找其它人啊,”
懷素一臉猶豫,“我就是怕啊,我怕他真的把太尉殺了?!?p> “有我在,不會讓他殺人的,你快去,別耽誤時間,萬一不行,我好想別的對策。”
“好吧,那我回去試試?!?p> 懷素走后,蘇戩一個人坐了許久,直到小四把整個酒樓上上下下都布置完了,她仍舊坐在那,別人的忙碌的身影在她的四周來回穿梭,天黑之后捻雪樓也點上了燈,可燦爛的燈光卻始終照不清蘇戩黑暗的影子,如果……這一次不能僥幸脫身,那么迎接她的將會是死亡的終局。
他……夢里的那個他,此生此世便無緣再見了。
一切都并非像蘇戩想像中的那順利,懷素回到三十一重天的時候才知道滅祭去東海了,據(jù)說是屠戮洞有了異樣,破玄天雷棍發(fā)出召喚,滅祭連同虛清一同前往東海查看此事。當年四圣天門封山之后,天下諸事便落到了神位最高的白蒼帝君身上,破玄天雷棍也因此被安放在東海,一直鎮(zhèn)壓屠戮洞,三十年過去相安無事,可近來神器卻突然發(fā)出異樣,白蒼帝君唯恐魔族有變,因此特第請了滅祭與虛清前往東海商量此事。
滅祭不在三十一重天,靈稚又不愿意管這閑事,一時之間懷素竟找不到幫忙的人,待她失望的回到永安城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意外是一樁接著一樁的,本要在后日才會到的姜太尉卻提前來了,轎子已在門口,卻未見秦都尉,懷素一急不等太尉下轎便即刻瞬移來到蘇戩房中,卻見她不緊不慢仍在梳洗裝扮。
“他這是故意的,他怎么會早到呢?”
“你哥哥呢?”蘇戩一邊上妝一邊問道。
“太不巧了,他去東海了,這幾日回不來,不怕,有我在,他要是真敢做什么,我就打斷他的腿?!?p> 蘇戩淡然一笑,“不用,不會有事,你先休息吧?!?p> 剛說完小四就小心翼翼的來敲門了,“掌柜的,太尉大人到了,您快出來吧?!?p> “知道了,來了?!?p> 蘇戩拿起扇子對著鏡子燦爛一笑便下樓去了,懷素緊跟其后。
樓下氣勢恢宏站了一堆人,當中坐的那個便是姜太尉了,小四恭恭敬敬的奉上茶,蘇戩緩級下樓,“民女蘇戩給太尉大人請安,大人一路奔波辛苦?!?p> 姜太尉聞聲抬頭卻見蘇戩溫聲細語,眉眼淡笑的望著自己,他見無無數(shù)的美女,蘇戩算不上國色天香,但對他而言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仿佛這人早早便相識一般,尤其是那眼神,似曾相識。
懷素見到姜太尉著實吃驚不小,一直以為會是個長相齷齪的老頭子,沒想這姜太尉卻正值英年,因長年帶兵,皮膚黝黑,身板結實,一雙眼睛因長年征戰(zhàn)更是殺氣十足,即使穿著便服也十分英氣,怪不得風流好色了,倒是有風流的本錢。
“你是這里的掌柜的?”
“正是,太尉駕到,捻雪樓蓬蓽生輝,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zhí)径喽嗪:??!闭f話間桌上已擺滿了酒菜,每一道菜都是精心布置的,既雅致又可口。
姜太尉自打見了蘇戩之后這眼光就沒離開過,只是,懷素發(fā)現(xiàn)這姜太尉的眼神卻不是那種色咪咪的,而是充滿了疑惑,他在疑惑?他疑惑什么,難不成他疑惑眼前的人是假的?
錢書見姜太尉如此中意,便將其它閑雜人等全都打發(fā)走了,連懷素都被打發(fā)走了,整個廳里就只有蘇戩和姜太尉。
“蘇掌柜,瞧著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蘇戩慢慢為姜太尉斟酒笑道:“太尉常年征站在外,所見美女數(shù)不勝數(shù),怕不是所有脫詞都是如此吧?!?p> “你當本官騙你?”
“不敢,是我失言了,請大人見諒?!?p> 姜太尉突然將蘇戩拉至懷中,“你不用怕我,對待美人我向來都是溫柔的,絕不會用強?!闭f著一雙手在蘇戩的臉上輕輕劃過,“聽聞捻雪樓的掌柜是這永安城的第一美人,多少王公貴族都視你為夢中情人,今日一見有些失望?!?p> 蘇戩在姜太尉的懷里動也不敢動,只能聽著他在她耳邊呢喃,但是很奇怪,這個姜太尉她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確實如此,就像她第一次到見懷素一般,莫不是她與這姜太尉也有什么前世緣份?
“傳言過了,你也算不上傾國傾城,只是有些姿色罷了,論相貌還比不上我前些時日新得的舞姬?!?p> “讓大人失望了,是我的過錯?!碧K戩低頭輕道。
“可我卻喜歡的很啊,你這張臉我一見了就喜歡。”
蘇戩不知如何應對,只能低頭沉默。
樓上躲在一角的懷素氣的腦門都快著火了,連小四也是咬牙切齒的,可是……兩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給蘇戩和秦家父子帶來麻煩。
“我現(xiàn)在終于相信了那句話?!?p> 蘇戩不明,問,“什么話?”
姜太尉長嘆一聲放開蘇戩,自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前幾年我在邊關之時,有一個老婦人曾經(jīng)說過,我這一生風流無數(shù),終有一天若是遇到自己一個非常喜歡的女子,那便是我的報應來了,我今日見了你,也算是報應到了?!?p> 蘇戩呆立在那兒靜靜的聽著,這姜太尉怎么今日這番與眾不同,和民間傳說的不太一樣啊,“大人何必相信一個婦人所說,這因果報應一事也未必能盡信,我瞧大人身強體健,眉眼正氣,不像應報之人,大人多慮了?!?p> “你是哪里人?”
“大都人,自小生活在這里?!?p> “家中還有什么人?”
“娘親得病早逝,幸而得遇相公,如今便與相公一家?!?p> 姜太尉驚訝,“你已嫁人?”
“是,數(shù)月之前我與相公一見投緣,便成婚了,如今相公外出,不擇數(shù)日就要回來。”
“你相公是何許人?”
“我相公……”糟了,忘記問了。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懷素的聲音,‘家住北州,世代從商,名喚霍良玉?!?p> 蘇戩照著懷素的話一字不落的說道,“我家相公世代從商,家住北州,名喚霍良玉?!?p> “北州?”姜太尉仿佛對這個地方感興趣的話,一聽到這個名字便笑的十分邪魅,“你可知道北州是什么地方?”
“請?zhí)局附獭!?p> 姜太尉拉過蘇戩,在他耳邊輕輕道,“北州可是妖界,蘇掌柜,你可知道你嫁了一個……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