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提防之下,姜寧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一個人在面臨九死一生的險境時,往往會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
姜寧也不例外,極度恐懼之下,他沒有束手待斃,反而爆發(fā)出了滔天怒火,順手抓起一條板凳,便朝這雙面煞狠狠抽去。
“你去死吧——!”
聲起凳落。
那條大板凳重重砸在雙面煞口中,后者“嘎嘣”一聲,將半截板凳咬得粉碎,還做出幾個咀嚼的動作,怪臉上露出猙獰得意的冷笑。
“老子要宰了你!”
死亡的恐懼爆發(fā)出強烈的求生欲望,此時此刻,姜寧腦子中滿滿充斥著“反擊”的念頭,抓著僅有的半截板凳,再次朝雙面煞拼命甩去。
“嘎嘣!嘎嘣!嘎嘣!”
怪臉兇煞不急于享用食物,倒是存心戲弄姜寧一般,一口口將那條凳咬得稀爛。
仿佛在對他冷笑:掙扎吧,趁你變成我肚子里的食物前,多掙扎幾下!
姜寧終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癱在地上,渾身冒著冷汗,嘴唇哆嗦不止。
“宰了它啊,宰了它啊……”雖然他嘴硬,但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抵抗這怪物了,整個人軟得就像一灘爛泥。
雙面煞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朝姜寧吞下。
天昏地暗。
“宰了它啊……宰了它啊……”他有氣無力。
說時遲,那時快,屋中一側(cè)突有異動!
“嗡——”
似有蜜蜂振翅的聲音響起。
聽見這聲音,怪臉兇煞微微一滯。
驟然間,一柄人身長度的刀和一柄同樣長短的劍,狠狠地扎進了兇煞的身體!
兇煞慘叫一聲,如同鬼泣,瞬間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在窗外。
姜寧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登時欣喜若狂!
“宰了它??!宰了它??!”他興奮地喊道。
“嗡——”
夜間的空氣里產(chǎn)生輕微的波動,剎那間光芒閃動,一刀一劍追出窗外,圍住兇煞就不斷絞殺。
只是一個照面,兇煞的一張臉就被生生砍削了下來,另一張臉飛速遁逃,也不知道逃哪里去了。
被刀劍圍剿的那張兇煞之臉,簡直是倒了血霉,在數(shù)個彈指的功夫里,先是被大卸八塊,然后被切割成許許多多的碎塊。
風(fēng)刀和霜劍還不罷休,直到將它切割碾碎成一灘灘的血漿,這才停息下來。
緊接著,懸浮在空中的刀劍開始緩緩消失,長劍化為了數(shù)道輕風(fēng),霜劍化為水滴,盡皆消散。
這時候,姜寧只覺一小股精氣神注入體內(nèi),有些神清氣爽的感覺,像是身體素質(zhì)有了些微提升。
接連發(fā)生各種兇險怪異的事情,正常人很難應(yīng)付得來。
“呯”的一聲,姜寧喘著粗氣用力關(guān)上窗子,倒退幾步,無力的癱倒在床上。
剛才真是嚇死爹了,差點兒就被兇煞吃掉!
冷靜下來之后,他用996精英的思維方式,對剛才的歷險分析了一番。
這個世界的老人們說得很對,晚上絕對不能開門開窗,兇煞是真要吃人的!
不過喜訊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念誦詩詞,竟能夠產(chǎn)生某種神奇力量?否則自己早就成兇煞的腹中餐了!
最后,風(fēng)刀和霜劍剿滅了兇煞的一半,這方天地有所回饋,似乎還能夠提升自己的體質(zhì)?
思忖間,體內(nèi)注入的那股氣息游動開來,姜寧似乎像吃了十全大補丸一般,精神抖擻,面色也紅潤了幾分,完全不像才遭過兇煞侵襲的樣子。
“不管那么多了,還是先睡上一覺吧?!?p> 姜寧沒有想太多,慢慢走回床上……
……
翌日大早,姜寧就被窗外的吼叫聲吵醒。
“昨晚是哪個混賬招惹了雙面煞?”
“姜家小子,是不是你?沒死就快出來說話!”
快速穿好衣服,姜寧推門而出,不耐煩道:“小聲一些,別驚嚇到家中老人?!?p> 屋外,是兩個官差,領(lǐng)頭之人是個體格彪悍的家伙。前身的記憶告訴姜寧,此人人稱邢大,雖為鎮(zhèn)上差人,卻是個性情豪爽的漢子。
見姜寧出現(xiàn),邢大指著窗下的數(shù)灘黑血,嘖嘖稱奇:“姜小弟身懷絕技啊,與雙面煞搏斗一場卻身不帶傷,厲害,厲害!”
姜寧不是蠢笨之人,如何聽不出這話中半是佩服半是譏諷的語氣?
“邢大哥,這雙面煞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他開口詢問。
“你小子連它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就敢招惹,嘿嘿!”邢大搖頭冷笑起來,眼睛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他指著地上的黑血沉聲喝道:“既然殺不死它,招惹它做甚?這玩意兒最是記仇,今后它夜夜都會在窗外守你,說不定還要連累我們夜間巡邏的兄弟!”
姜寧聞言愣住了。
以后每一夜都有個兇煞蹲守自己,聽起來就叫人坐立難安。
再接再厲,徹底絞殺此獠?
不怎么靠譜啊,他才接觸詩詞一道的玄奇力量,根本就沒什么經(jīng)驗,昨夜的風(fēng)刀霜劍凝聚了好一陣子才成功。
如果今夜再試,肯定一個照面就被雙面煞吞噬。
哪怕在屋中事先凝聚好風(fēng)刀霜劍,雙面煞又不是傻的,昨夜它那逃跑的速度,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蹤跡!
“邢大哥,可有解決的辦法?”姜寧誠心問道。
邢大不住地冷笑:“雙面煞向來都是不死不休的難纏,總有一日,等它磨滅你窗紙上的符力,不止會吞噬你,連你爹娘都會陪著喪命!”
“鎮(zhèn)上又要少一戶人家了?!迸赃叺母呤莨俨钶p嘆。
姜寧抱拳一禮,正色說道:“勞煩兩位大哥給我家指出一條生路?!?p> “我等最低級的差人,身無玄奇之力,自保都不足,哪里還幫得到別人。”高瘦官差把頭一扭,明顯不想接話。
“姜小弟,我也幫不了你?!毙洗髧@息一聲,語氣變得柔和下來,低聲道,“你去找楊秀才試試,估計整個西香鎮(zhèn),也許只有他才能幫你了?!?p> 姜寧驚訝道:“是那個有些瘋癲的楊童生嗎?”
在他記憶里,楊童生是個酒鬼,每日里除了飲酒,就喜歡拿著一桿筆四處涂鴉,鎮(zhèn)外的院墻、甚至好多人家的門窗墻壁,都給他畫滿了各種鬼畫符一般的符號。
不對!
鬼畫符?
不就是這書生畫的?
姜寧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
“姜小弟,那酒鬼書生最恨別人叫他童生,你如果不叫他秀才,嘿嘿!他給你幫個屁的忙!你去了要恭敬一些,好自為之,我先走了?!毙洗笈牧伺慕獙幖绨?,與同伴轉(zhuǎn)身離去。
眼見兩名官差走遠,姜寧想要馬上去尋楊秀才,耳畔卻傳來一道莫名詭異的聲音。
“姜寧!”
有些像小孩嬉戲般叫喚自己的名字,但他游目四顧,四下里卻空無一人。
奇了怪了,真是見鬼。
姜寧抬腳欲走,耳畔又有喚聲響起。
“姜寧——”
“姜寧~~~”
他聽得很清楚,這是女子捏著嗓子發(fā)出的嬌瞋。
連續(xù)數(shù)聲,似乎聲音里有一種冥冥之力,想要拖拽著自己魂魄離去的感覺。
好在他昨夜殺掉了半個雙面煞,此時體內(nèi)有著一股較為強壯的氣息,每每護住自己的魂魄,不使其離體而去。
姜寧立在原地,呆若木雞,這種詭異的事情把他搞懵了。
驀然間,又仿佛有個老嫗湊在他耳旁,啞著嗓子喊道:“姜寧————”
姜寧脊梁骨冒起一股涼嗖嗖的寒氣,身子寒顫顫打了一個激靈,接著就像一頭被抽了屁股的野牛,在大街上沒命飛奔起來。
“楊秀才!楊大哥!我的秀才大哥——!你到底在哪里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