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生離還是死別
...是啊,是我殺了葉遂??!
是我啊,是我白尚得不到葉遂,轉(zhuǎn)而就毀掉了他!
呵!
白尚踉蹌向后退了幾步,舉在半空中的手,無力地垂落下去,他靠在門框上,不再阻攔葉遂的離去。
葉遂腳步頓了頓,終究也沒說些什么,伴著楚弦的兩聲輕笑,走出了白府。
望著消失在他視線里的身影,沒有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回眸,白尚的眼都黯淡了幾分,眼眶微紅,白尚死死咬住牙關(guān)。
不哭,是他對自己最后的倔強(qiáng)。
只不過是紅了眼。
罷了。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思考該如何在自己的記憶里,完完全全地忘卻葉遂這個人呢?
哈,忘記?!
也許吧。
步伐凌亂,白尚東倒西歪地走著,毫無目的,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突然,被一陣喧鬧聲吸引了過去,白尚側(cè)目,哦,原來是倌館。他還從沒進(jìn)去過。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好男風(fēng),從來就沒進(jìn)過這個顏叢掌管的倌館;如今,他知曉自己好男風(fēng),心中卻只有葉遂一人,即使他們倆也不過相識寥寥。
可他就是在第一眼見到葉遂的時(shí)候,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內(nèi)心,只想著將他帶回去,筑上一屋,然后將葉遂藏起來。
愿意很好,不愿...則就這樣相伴一生。
也挺好。
可惜吶,他唯一算錯的,就是葉遂的抵死不從,和他和艾越皇室之間的關(guān)系。
白尚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想過,若,葉遂就只是一個倌倌的侍衛(wèi)就好了,他就可以強(qiáng)行帶走他了。
他想,聽見葉遂氣喘吁吁的聲音;
他想,看見葉遂滿臉潮紅;
他想,抱著葉遂,日日夜夜。
白尚知道自己的心思,很無恥,很齷齪,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他就這樣一個人,蹲在倌館前,絲毫不做聲。
恰巧,顧澤走來了,他本是感覺到了和白安類似的氣息,便出來瞧上一瞧,也許...白安并沒有死去呢,他抱著這樣微乎其微的奢望出來了。
但,奢望終究是奢望。
得虧他沒抱有太大希望,不然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白...尚?”顧澤走過去,靠近了些,仔細(xì)地瞧著。
嗬。還真是白尚,看見白尚的那一瞬間,顧澤從心底就生出了厭惡。但,不得不說,總歸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白尚和白安兩人,在眉眼間,是真的有一絲神似的。
也就是這一絲神似,顧澤才會‘屈尊降貴’地彎下腰,架起白尚,將白尚帶到了他的房間里。
而白尚,在靠近顧澤的那一瞬間,便將臉緊緊貼了上去,溫?zé)岬膽驯В屗`以為是葉遂。
至于,為什么白尚能認(rèn)錯了自己心愛之人嘛,其實(shí)也怪不得他。
葉遂,在北伊外出艾越的這段時(shí)間里,可謂是又當(dāng)侍衛(wèi),又做丫鬟的。從店家拿回來新洗好的衣裳,都是要在葉遂這里再過上一遍的。葉遂需得仔仔細(xì)細(xì)地,在北伊的衣裳上,染上好聞的香料味。
北伊喜愛的香料味極多,這次他帶出來的卻是冷香。
那是宮中技師特地從冷杉上提取的香料,清冷的氣味別提有多好聞了。
這段時(shí)間,原本是雯兒該做的事情,都是他葉遂做的。許是因?yàn)橄懔咸昧耍~遂身上也時(shí)常會沾染上這個味道。
而白尚,對這個味道可謂是尤為喜愛。
很湊巧,上次顧澤去找北伊的時(shí)候,由于本來北伊就不太喜歡這個味道,若不是出來裝男人,不能用自己喜愛的柑橘那種甜絲絲的味道,她早就丟了。而顧澤瞧見了,卻是連聲道好,還厚著臉皮向北伊討來了這味香料。
所以,顧澤身上的味道,和葉遂身上的,是完完全全一樣的。而且,葉遂只是不小心沾染上的,顧澤則是自己熏染上去的,這味道有過之而不及。
聞見這個香氣,白尚很不得整個人都扒在顧澤身上。
顧澤忍住自己對白尚的恨意,卻又不得不在那些客人。小廝面前,裝作一副心有所屬的害羞嬌媚樣。
顧澤覺得自己都快吐了。
終于到了自己的房間,剛一進(jìn)去,顧澤就把白尚摔在了地上。
“嘖嘖嘖,這一路上是喝了多少的酒?能醉成這樣?”
其實(shí)也沒多少,白尚本就不善飲酒,在葉遂走后,他一路漫無目的,走到小酒攤,只不過是淺淺地咪上一口,便就醉了。偏偏白尚這人還不自知,硬是要喝完整瓶酒,一路醉醺醺地走了過來,這才會蹲在倌館門口的。
“葉...葉遂??!”白尚猛地大喊,顧澤冷冷地盯著他發(fā)酒瘋的模樣,動都不動一下。
怎么說呢?
顧澤沒有什么可憐的心思,只覺得,白尚,活該。
當(dāng)初,白尚可是一臉嫌惡地罵著他和白安的呢。
如今看來,天道好輪回啊,終于輪到他白尚了吧。
他知曉,白尚是在復(fù)活葉遂。單單就看他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顧澤便知曉了,葉遂活過來了,只不過是選擇了遠(yuǎn)離他罷了。
顧澤瞧著地上發(fā)酒瘋的人兒,哀嘆一聲,一下沒控制住,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下,跌落在他的足邊。
就算白尚如今這副模樣,至少...他心中所愛還活在這世上。
而他的白安,早已不在。
這世上癡情的人吶,怎地就這幅田地?
生離還是死別?
這樣想著,顧澤對地上這人的恨意愈發(fā)的重了。
如若不是白尚,他和白安,甚至白姨定會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找間鄉(xiāng)野小屋,生活下去。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一個早已死去,另一個淪落當(dāng)了倌倌。
不清不楚,不干不凈,他顧澤只能夠?qū)⑿募馍夏且惶幍胤?,掃干凈嘍,好好地將白安供在那里。
生離?
死別?
呵!
要不是那個人是葉遂,他鐵定是要讓白尚嘗一嘗死別的感覺,是什么樣的。
也該是要讓他感受一番,才知曉自己的難處。
哦,不對。他感受過了.只不過,他身為白家少主,擁有了一次后悔的機(jī)會,而他顧澤,什么都沒有!
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有些太過了。顧澤閉上眼睛稍稍平復(fù)了自己,再次睜開眼,眼中盡是堅(jiān)毅。
他彎下腰,將白尚拖上了身后的床榻,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無奈地笑了笑,自嘲:“沒想到,竟是用了自己,來報(bào)仇啊?!?p>
久也三三
你們猜猜顧澤想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