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允賢吃完了碧落端過來的粥,便覺得困了,便想讓御景卿離開:“御王爺,你在這里待夠久了吧,我現(xiàn)在乏了,要休息了還請王爺離開?!?p> 御景卿今日本來是要問她那天關(guān)于刺客的事,既然他這么快就趕他走了,那也是只能在找個機(jī)會了。
“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p> “好,慢走不送?!?p> 說罷,御景卿便由碧落帶了出去,而上官允賢脫了外衣,準(zhǔn)備上床睡覺。
碧落將御景卿帶出上官允賢的房間,她低聲對御景卿說了句:“王爺請隨奴婢來,奴婢有幾句話想對王爺說?!?p> 御景卿有點(diǎn)好奇,一個宮女能和自己說什么?
碧落將御景卿帶到了一條幾乎沒人走的回廊上,碧落遲疑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請王爺離盛安公主遠(yuǎn)些,公主乃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有些東西是王爺給不了也不能給的?!?p> 御景卿聞言,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宮女,年紀(jì)和上官允賢一般大,心思竟這般玲瓏。碧落的話,他又何嘗不懂,上官允賢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雖說命格不好,但將來所嫁之人必定獨(dú)一無二,只能有她一名妻子,但他不同,他身為王爺,不得不娶側(cè)妃,如果有特殊情況,,他還要接收別人硬塞給他的各色美人。而他們的前途確實(shí)渺茫,尤其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的心思。
御景卿淡淡的應(yīng)了一句:“本王明白?!?p> 但是上官允賢他是要定了!
“那如此,碧落先替公主謝過王爺,王爺慢走?!?p> 碧落對御景卿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離去。御景卿也離開了素玲殿。
碧落是上官謙的人,她自幼習(xí)武,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上官允賢回宮可以保護(hù)她,今日之舉,也是上官謙示意的,一年前的他都悉數(shù)盡知,他同樣也知道御景卿的心思,只是他明白像御景卿這樣身份的人是不可能會給上官允賢幸福的,還不如早些了斷,省的日后兩個人都傷心。
上官允賢這一睡就睡到了深夜,等她醒來的時候,碧落早就把佛經(jīng)送到壽康宮。
她屏退了所有人,獨(dú)自待在房中,整個人有些惆悵。
這皇宮果真如成軒所說十分危險,太后處處為難她,就連一個太尉之女都敢堂而皇之的欺負(fù)她,這以后的日子想必也是寸步難行?,F(xiàn)如今,她該如何尋找真相呢?十幾年前涉事的宮女太監(jiān)應(yīng)該都被趙氏處置了,想要再次尋找證據(jù),還是得尋一個可靠的人,可是有一個可靠的人又談何容易。
醒來后上官允賢便再也沒有睡著過,她就在床上坐了一夜。當(dāng)碧落進(jìn)來的時候,碧落只看到想的入神的上官允賢。
“公主,公主。”
上官允賢沒有反應(yīng),碧落又伸手推了推上官允賢,她才徹底回過神來。碧落一邊伺候上官允賢穿衣服,一邊問道:“公主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在想這個皇宮……”
碧落以為上官允賢實(shí)在擔(dān)心她在皇宮的生命安全,開口安慰道:“公主無需擔(dān)心,皇上會護(hù)著公主的,等公主將來尋得好駙馬,嫁了出去,就更加不用擔(dān)心了?!?p> 上官允賢只是搖頭,碧落怎會懂得她的心思。
洗漱之后,她只簡單的吃了些早點(diǎn),在院子看起了醫(yī)書。
陽光明媚,懶懶洋洋的灑在上官允賢身上,好像給她鍍上了一層金光,一種靜謐的感覺悄然而生。
當(dāng)成軒從帝都的辦案處回素玲殿時,看到這樣的一幅美景。有心調(diào)侃道:“呦,這盛安公主什么時候也這么勤奮了?”
上官允賢抬頭一看,原來是成軒,把書放在石桌上,快步走到成軒面前,開心的問道:“成軒哥哥,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
成軒沖她笑笑:“這幾天皇上讓我查些事情,便沒有露面,”說著他又話鋒一轉(zhuǎn),“終于知道要好好看醫(yī)書了?往日你才沒這么勤奮?!?p> 上官允賢有些不自然的扯扯自己的衣袖,笑的不好意思:“這不好多天沒看醫(yī)術(shù)了,再不看就生疏了。”
成軒點(diǎn)點(diǎn)頭,想起了一件事,說道:“明日月靈就應(yīng)該從皇陵啟程,皇上讓她來與你做伴,這樣你在皇宮也不會那么孤獨(dú),現(xiàn)在我呢,是你的侍衛(wèi),以后不準(zhǔn)再外面叫我成軒哥哥,聽到了沒有?”
一聽到月靈過幾日就回來,上官允賢這幾天郁悶的心情瞬時好了起來,滿口應(yīng)道:“知道啦。”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平日里那種端莊嫻靜的模樣。成軒頗為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就是藏不住情緒,這日后該怎么辦才好?
兩人便在院里待了一下午,知道晌午時,碧落突然拎來打斷了二人。
“公主,大公主派人來傳話,說是下午請公主來瀟湘殿小聚,另外的幾位公主也在?!?p> 上官允賢聽了這話,遲疑了一下,答應(yīng)了下來,這種情況將來還會出現(xiàn)好多次,自己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而且那些公主也不會把自己怎么樣的。
她起身對成軒說道:“成軒哥哥,你先去用午膳吧,我要去換件衣服?!鄙瞎僭寿t今日只穿著素色衣裙,以為不會出門的,去小聚也不能穿成這樣。
待上官允賢換好了衣服,成軒早已離去,午膳她也草草吃了幾口就去了瀟湘殿。
上官允賢到了瀟湘殿,四公主上官玫和六公主上官珂已經(jīng)來了,二人都沒有說話,大公主上官璃也遲遲沒有出現(xiàn)。
由于蓮妃屬皇后一黨,德妃屬任貴妃一派,兩人都不對頭,只靜靜的喝茶。上官玫比上官允賢大上一歲,而上官珂小上官允賢兩三個月,三人的個頭也差不了多少。
上官珂看到上官允賢來了,連忙起身,給上關(guān)于向行了一禮:“給五皇姐請安。”
上官允賢虛扶了她一下,說道:“都是自家姐妹,六皇妹無須多禮?!?p> 然而上官玫卻毫無動靜,一便喝茶一邊略帶嘲諷的看向這邊,頗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此時上官允賢才看清她們二人的樣子,上官玫五官精致,一雙丹鳳眼十分迷人,紅唇微翹,倒是個十足十的美人。上官珂長相溫婉,皮膚光滑白皙,隨了她母妃蓮妃,當(dāng)真是個江南女子。
上官允賢和上官珂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輕聲交談起來。上官玫被冷落在一旁,看著她們交談的樣子,十分不順眼,便開口諷刺:“這人吶,看到了榮華富貴,總想著上去巴結(jié)討好,恨不得全囊入自己口袋,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
她這話說的巧妙,不僅說上官允賢回宮是為了榮華富貴,還影射了上官珂在巴結(jié)討好上官允賢。
上官珂一聽,有些氣不過,剛想反駁,有人卻早了她一步。
“幾日不見,四皇妹這嘴巴還是不饒人,這皇宮是我們的家,我們都是父皇的子嗣,你這么說,是想說本宮從青山寺回來是為了榮華富貴么?”
一聲清理的聲音傳入眾人耳畔,只見金黃色的云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云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她就是大公主上官璃。她于去年及笄被封為清惠公主,與南安侯世子安易陽定下婚約,端午后出嫁,上官璃虛長上官允賢兩歲,今年十七。
上官玫一向看不上皇后一黨的,這次的邀約也是她母妃孟以婷讓她來的,說是探探上官允賢的底。她冷笑道:“大皇姐說笑了,妹妹怎么敢...”
“好了,不論說的是誰,以后都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被有心人聽去,還以為是我們皇家姐妹不和。”
說著,上官璃坐在主位上,看著自家的這三個妹妹,心思百轉(zhuǎn)千回。
上官允賢和上官珂同時向上官璃行了一禮:“見過大皇姐?!?p> 上官璃面帶微笑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二位皇妹無須多禮,今日只是前來小聚,姐妹聊聊天,你們也不必太過拘謹(jǐn)?!?p> 經(jīng)過一下午的聊天,上官璃見上官允賢進(jìn)退有度,謙虛有禮,看來她母后說的不錯,上官允賢將來必成大候,只是時間問題。當(dāng)年的事,她也知道些,既然母后欠賢妃母女,那么就由她來還吧。
除了上官玫不太開心之外,三人也交談甚歡。
夕陽西下,上官允賢帶著碧落走在回宮的路上,那背影在落日下竟顯得有些蕭條。
“碧落,等到合適的時間,我送你出宮可好?”
碧落有些不解,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連忙跪下:“公主,可是碧落做錯了什么事,您要趕碧落走?”
上官允賢扶起碧落,笑道:“你想什么呢,你也不小了,總是要嫁人的,總不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那樣會毀了你的。況且,這宮中實(shí)在是危險,早點(diǎn)把你安排好了,這樣也不會連累你。”
碧落搖搖頭,說道:“公主,碧落不走,從皇上把碧落從河邊救回來的時候,碧落的這條命就是皇上的,皇上讓碧落保護(hù)公主,碧落就算拼了這條命,都會保護(hù)好公主?!?p> “你是父皇救回來的?”
“碧落五歲時被皇上救回來的,具體情況,碧落也不懂,聽說那時候碧落被皇上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什么都不記得了,這些都是照顧碧落的嬤嬤告訴碧落的?!?p> “那你可知犯了事的宮女太監(jiān)都去了何處?”
“回公主,都去了辛者庫,嚴(yán)重的就亂棍打死,拋入亂葬崗?!北搪洳唤獾膯?,“公主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上官允賢搖搖頭,“只是突然想到罷了,我們快些回宮吧,我有點(diǎn)餓了?!?p> 其實(shí)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趙氏怎么會留下把柄,就算有,這些年也早已清除干凈了。
到了素玲殿,上官允賢回了自己的房間,碧落也去為她準(zhǔn)備晚膳。
轉(zhuǎn)眼又過了五天,算算日子,月靈明日也該到達(dá)帝都。今日上官允賢顯得十分開心,上官謙允許她出宮玩一天。
上官允賢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著碧落和另外一名太監(jiān)小林子出了宮,坐在馬車上的上官允賢按捺住內(nèi)心的欣喜,抿著茶,嘴角卻不自覺的勾起。
她回宮這么久,都沒有出過宮,這下可以好好玩一天了。帝都是榮夏第一城,其繁華應(yīng)該不輸與白露城。
出了宮后,上官允賢讓小林子把馬車停好,三人在大街小巷中閑逛。上官允賢剛從皇陵回來自然沒有多少人認(rèn)得她,只當(dāng)是哪位富貴人家的小姐,這樣她也玩的痛快。
上官允賢手上拿著糖炒栗子,一邊吃一邊對碧落說道:“碧落,這帝都還真是繁華,連糖炒栗子都比較好吃?!?p> 碧落笑了笑:“公......小姐要是喜歡可以多吃點(diǎn),今天我們可是有一天的時間好好玩玩。”
“嗯?!?p> 上官允賢想買些禮物給成軒和月靈,于是就去古玩店買了一把扇子給成軒,有去首飾店買了玉鐲給月靈。
這一系列采購下來,也已經(jīng)中午了,上官允賢便進(jìn)了帝都有名的酒樓天香樓吃飯。
天香樓的有名不僅僅因?yàn)椴似泛茫刻爝€有限量的菜肴,這些菜肴一月之內(nèi)還不重復(fù),很多人都慕名前來品嘗這些菜肴。等他們出了天香樓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后了。
上官允賢吃的有些腹脹,碧落便提議道,到附近的江邊走走消消食。
允賢見時間還早,便應(yīng)允了。
于是三人有說有笑的來到江邊。
在江邊還未走上幾步卻瞧見了一身白色衣裙的任清顏和同樣身穿白色錦袍的御景卿。
遠(yuǎn)遠(yuǎn)望去,郎才女貌,竟有幾分般配。
上官允賢站在原地,凝望了足足一刻鐘才反應(yīng)過來,任清顏對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敵意哪來的,原來是因?yàn)橛扒?。那外面謠傳的是真的?太尉府千金與異姓王好事將近?
上官允賢心里不免有些鄙夷,如果是真的,那這個異姓王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江邊微風(fēng)淡淡襲來,卷起她額頭的幾縷碎發(fā),她不再逗留,轉(zhuǎn)身離開。
遠(yuǎn)處的任清顏還在盡力扯話題,想多和御景卿說幾句話,殊不知御景卿早就有些煩躁,只是良好的教養(yǎng)使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母妃也真是的,什么事都和任清顏說。
當(dāng)他覺得不耐煩的時候,瞥到遠(yuǎn)處一抹水碧色的身影,這不是上官允賢么,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時間去找她,現(xiàn)在卻自己送上門了,不偶遇下怎么行。
御景卿出聲打斷任清顏:“任姑娘,本王今日是出來查案,實(shí)在是沒有功夫與你閑談?!?p> “......”
任清顏說的正開心,聽到御景卿的話便停了下來,有些受傷的問道:“就連一點(diǎn)點(diǎn)時間也不給我嗎?”
御景卿看向任清顏的眼眸,那眸子蓄滿了淚水及滿滿深情,但他始終對她沒有感覺。
“任姑娘,本王想你應(yīng)該明白的,本王對你無半分情意,還請任姑娘......”
“王爺,你可知我從十歲那年在御王府看到你,就心悅你了,如今已經(jīng)整整六年,可是這六年來,你可曾真正看過我一眼?”任清顏忍不住出言打斷御景卿的話,“難道我堂堂太尉府千金配不上你嗎?論美貌,論才情,我是帝都第一美人,為什么你還是不喜歡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任清顏眼淚簌簌而下,哭的梨花帶雨,看起來十分讓人心疼。
可御景卿卻不為所動,他明白若現(xiàn)在不說清楚,以后任清顏只會越陷越深:“任姑娘,你要明白感情上的事,誰都無法勉強(qiáng),本王的確對你無半分男女感情,還請任姑娘要自重。今日本王把話說到這兒了,請任姑娘要想明白?!?p> 說罷,御景卿轉(zhuǎn)身離去。
任清顏看著御景卿欣長的背影,心有不甘,憑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愿的娶我!
而另一邊的上官允賢拋開一切,盡情的玩,走到了一家賣樂器的店。
“玉明軒,這名字倒不錯?!?p> 上官允賢邊說邊走進(jìn)店,里面還真是各種樂器都有,樣樣都精致無比,可惜她只會古箏,不然就可以多買幾件了。
走走圈圈,她發(fā)現(xiàn)了一把特別的古箏。
紫紅色的琴身,上面紋理細(xì)膩,摸上去手感極佳,琴面鑲著二十一根琴弦,最特別的是,琴頭是鏤空的,雕有兩只玉兔,十分可愛。
上官允賢忍不住坐在古箏前,伸手撥弄琴弦,清脆悅耳的琴聲緩緩流出......
一曲畢,店家走到上官允賢面前,樂呵呵的稱贊道:“姑娘好琴藝!這把琴音色絕佳,這世上僅有三把?!?p> 上官允賢款款起身,笑著答道:“千年老紅木所造的琴,果然不錯,音色極佳,手感也不錯,最特別的是,這兩只浮雕的玉兔,實(shí)在是一把好琴?!?p> “那姑娘,這琴......”
“這琴我買了,多少錢?”
“一百兩。”
“好,碧落跟著店家去付錢?!?p> “慢著,這琴本王買了,”御景卿開口叫住了碧落,向上官允賢走去,用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上次景卿護(hù)駕來遲,害得公主差點(diǎn)被刺客殺害,今日這把琴,景卿送給公主賠罪。”
“我不至于連一把琴都買不起,碧落,付錢?!?p> 御景卿不可置否,行,現(xiàn)在你不要,來日方長,你一定會收下我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