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真假假
寒冷的北方冬夜,永遠都那么難熬。北風(fēng)瑟瑟,吹的人直發(fā)抖,午夜時分人在寒冷的壓迫下更是有些沒精打彩,看那守著隨軍輜重、糧草的一隊軍士就可見一斑。
幾個黑衣人身手敏捷、輕手輕腳的接近這些輜重和糧草。
同一時間,一小掇黑衣人正在悄然接近中軍大帳,看身手全部都稱得上是精銳,武林高手級別。
距離中軍大帳最近營的軍士們也正在酣睡,呼嚕聲此起彼伏,幾十名黑人正在接近此處營地,隨時準(zhǔn)備著進行襲擊。
沒錯,現(xiàn)在正是動手的良機。先動則失先機,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什么。
只見幾個中軍大帳附近的黑衣人,幾個守衛(wèi)軍士正東倒西歪的暈倒在地上,看樣子是被下了藥,黑衣人靈巧的越過這幾位軍士躡手躡腳的進了中軍大帳。
一片漆黑中,打頭陣的黑衣人摸索著向床前行進,到得床前剛想一刀劈下,就和魏文奕來了個對視,心理暗叫一聲‘不好!’,奈何形勢已不容后退,當(dāng)即立斷,毫不猶豫的一刀砍下,魏文奕好似想抄起身邊的長劍抵擋,但奈何全身軟綿無力未能成功,此時刀已落下,人便斷了氣。
黑衣人得意的眼神上了眉稍,心里默默的贊揚一句他們的細作還真是管用,這魏文奕也算是有些功夫的將領(lǐng),原本以為這一趟恐是難以成功,不知是用了什么鬼東西,沒想到魏文奕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突然間外面一陣騷亂,東面也就是輜重方向火光沖天,只聽得:
“走水了走水了,糧草被燒啦!”
“有敵襲營,準(zhǔn)備迎戰(zhàn)!”
中軍大帳內(nèi)的幾名黑衣人聽到外面的響動,互相對視后,頭領(lǐng)打了手勢后幾人便悄悄的退出了大帳,剛出到門外便被幾名軍士攔住了去路:
“他們要刺殺魏將軍,兄弟們,上,宰了他們!”
“殺?。。 边@隊軍士瞬間一擁而上,縱然幾人武功很高,奈何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很快便顯露出了劣勢,有幾名黑衣人受了些傷。
領(lǐng)頭的黑衣人想著:必是那些預(yù)備襲擊中軍大帳最近營地的兄弟們沒能成功,所以他們才出得營帳就遇到了圍堵,現(xiàn)在唯有盡快脫身方是上策。
正苦思對策間,瞥見一名大晉的軍士正在用眼神示意他,他看了看那名軍士有些不敢相信,又思索了下沒甚辦法,好像只有相信他,否則真的沒有什么退路,再拖下去增援的軍士越來越多,恐難脫身。
當(dāng)他再抬眼看過去,就瞧見了那名軍士無意之中露出的脖頸間掛著的信物,那枚有著斜向上飛翔雄鷹的護身符在閃爍火光的映襯下,深深的刺激了他的神經(jīng)。
他見此便不再猶豫,帶著幾名手下緩慢的向那名大晉的軍士靠過去,到得近前只是稍微一出刀,那名大晉軍士便閃躲開,這群黑衣人便沖出了包圍,這名軍士閃開的是一條坦途,幾名黑衣人迅速向外圍奔逃,后面窮追猛打,路上遭遇截殺,損失了好幾名黑衣人兄弟,當(dāng)下剩下的四五名黑衣人也顧不得同伴,無心戀戰(zhàn),迅速逃出后奔向了濃濃的黑夜。
“娘的,怎么讓他們跑了?”一些軍士議論紛紛,部分有官階的軍士聽得此消息后便開始確認(rèn)消息準(zhǔn)確與否,然后一個個的都笑開了臉:
跑了好啊,我們終于可以收網(wǎng)了,哈哈哈!憋死兄弟們了!不多時戰(zhàn)場形勢大變,暈的、沒睡醒的、無力的、打不過跑的,全都變了風(fēng)向,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開始了戰(zhàn)斗,人肉收割模式正式啟動?;鸸鉀_天下,到處是圍捕黑衣人的戰(zhàn)場,縱是鋼筋鐵骨也難抵千軍萬馬的車輪戰(zhàn)。最終,這近百人的偷襲小隊,以逃出五人其余全部身亡為代價結(jié)束了。
“朱老弟,你這膽子也忒小了些,那一刀下來給你嚇尿了吧,哈哈哈!”
“哼,小爺還怕他不成?小爺一出刀怕直接要了他的命,沒法向魏將軍交代!”
“哈哈哈,我看牛皮都要被你吹破了!”
“丘校尉交代下來,放跑一人即可,我們一下子放了5個,是不是……?”有點多了?
“說的是,沒準(zhǔn)咱哥幾個要軍法處置呢!”
“我的錯,我放他們早了些,上峰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dān),絕不連累兄弟們!”
“朱老弟,你倒是仗義,但哥幾個也不是慫包,有事兄弟們一起扛!”
“對,一起扛!”這一眾的軍士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齊聲說道。
這一插曲過后,營地各處也都進入了打掃戰(zhàn)場階段,清點整理,著實忙亂了一陣子。
慶歷十九年正月初一寅時正,趕往蘭州城應(yīng)戰(zhàn)援軍中。
中軍大帳外,守衛(wèi)森嚴(yán),似是一夜之間增加了很多軍士。
帳內(nèi),只見軍中一些有官階的將領(lǐng),只寥寥幾人依武官階大小依次立在兩側(cè),魏文奕坐在正中書案前。
“黃副尉,說說你那邊的情況!”老黃一聽立刻來了神,出列上前一步道:
“稟魏將軍,今夜我部有17人輕傷,和6人重傷,那幾個探子按計劃,全部做了咱們兄弟的替死鬼!糧草、輜重按計劃燒毀七成以上!”魏文奕聽后點了點頭,又看了看丘明,丘明立刻上前一步道:
“稟魏將軍,今夜我部只有三人受了輕傷,但是原計劃只放走一人,結(jié)果由于屬下等疏忽,竟放走了五名賊人,是屬下失職,請魏將軍責(zé)罰!”
“說到責(zé)罰,你放走了五人,但是也讓我軍的損失降到最低,應(yīng)該表揚!”
“我也曾對你說過,我大晉的好男兒自是要建功立業(yè)的,絕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群賊人手里!你是聽進去了,該賞!”
“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軍令如山不可更改,今就罰你領(lǐng)5軍棍,其它參與人員各領(lǐng)3軍棍,你可服氣?”
“未將心服口服,甘愿受罰!”說著便跪了下來。
“雷勛你那邊情況如何?”
“魏將軍,所有附近能找到的北獲的暗哨全部找到并監(jiān)視起來!不過……”
“嗯?什么?”
“為啥不把他們一并宰了?留著監(jiān)視我們不成?”
“哎,不著急,一個時辰后你立刻派人行動全部除了,要留……”魏文奕話音未落雷勛便是著急的問出了口:
“又放走一個?”
“對,不過這一次不能讓他們太輕易的回去,要弄的他半死不活回去!”雷勛想不明白這是要干什么,索性領(lǐng)了命退在一旁也不再想。
“昨夜動景很大,火光沖天的,慶縣的縣丞怕是要過來問上一二!”
魏文奕得到了昭華世子趙謹(jǐn)差人送來的可靠消息,這縣丞為了些銀兩,玩起了兩面三刀的把戲,明著是三皇子的人,暗地里卻經(jīng)常為北荻提供情報和方便獲取錢財,要不三十夜里的這一出戲是怎么唱出來的?沒有縣丞的情報,睜一眼閉一只眼的,在大晉境內(nèi)出現(xiàn)這種事的可能性并不高。
昭華世子派來傳信的人,一本正經(jīng)的勸告他:“世子爺望您不要火氣太大,最好不要親手弄死他,畢竟大家同朝為官,還是要和氣些;吃虧是福嘛!”
想到這不禁有些郁悶,世子爺竟然和他一個武將講和氣?更何況他自己都不一定是和氣的人吧?好吧,大丈夫說到做到,不就是和氣嗎?只是這一劑猛藥下去不知他還有沒有命活著,就得看造化了。當(dāng)然要讓這個虧吃的變成福氣,那還真是要看他魏文奕的本事了。
“魏將軍,打發(fā)他的這等小事就交給屬下吧!”一位叫張寶的武將站了出來,卻看此人,高大的身材,寬闊的額頭,濃眉,眉峰顯明高聳,雙眼有神卻不算大,高挺的鼻梁,有些薄的唇,板起臉來,頗有些嚇唬人的氣勢。這一位又是一個及其能說會道的存在,這個任務(wù)給他也確實再合適不過。魏文奕望了望他,隨即點了點頭后說道:
“眾將聽令,今日起如有人問起我,就說我魏文奕受了些傷,有些嚴(yán)重不能起床,需些時日將養(yǎng)方可上陣殺敵。都明白嗎?”
“這……”眾人一聽有些疑惑,有些將領(lǐng)開始了發(fā)問:
“將軍,這樣朝庭怕是會換將的呀?”
“將軍,你明明沒事的呀,為何如此?”
“這對我軍士氣不利呀!”
“臨陣換將乃是大忌呀!”
“再說我軍昨夜輜重被燒,您再傳出受傷的傳聞,怕是要被朝庭處置的!”
“將軍請三思!”頓時一片請愿之聲響起。
“眾將無需擔(dān)心,我自有安排,按我說的去辦就是,切勿走漏風(fēng)聲!”
“違令者必將嚴(yán)懲不貽!”說完眾人也都不再勸,都拱了拱手后,魏文奕接著說道:
“張寶、高仁、王忠留下,丘明去領(lǐng)了罰之后回來,其它人都退了吧!”眾將領(lǐng)了命后便依次退出了中軍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