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雅子和美紗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
“對,沒錯,我記得我是叫信,好像是……”
信眉毛皺起,努力思索了會兒,他想了很久才松開眉毛說:“我好像是叫做平信,對了,你能不能不要用那個奇怪的東西指著我,這令我感到有些不舒服?!?p> 信甩了甩有明顯腳印的手,轉(zhuǎn)而一臉新奇地盯向了一旁的轎車。
看著行為古怪的信,雅子遲遲放不下戒心,和雅子不同,見人比較多的美紗此時已經(jīng)將大部分心思放在了信身上。
這個奇怪的人竟然能夠解決那些古怪的東西,而且……他是從土中鉆出來的,她可不相信他是特意待在土里等她的,要知道,她的腳下可是堅硬的馬路。
抬起手示意雅子將槍收起來,美紗面帶格式化的微笑朝著信走去。
見美紗打算過去,雅子趕忙攔住她說:“小姐,不要靠近那個家伙,他的身份還不清楚,我怕……”
美紗沒有說話,而是搖了搖頭,她拋開雅子走到信面前伸出手說:“你好,我是早乙女家的早乙女美紗,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p> 信停下了對轎車的打量,轉(zhuǎn)過身緊盯著美紗說:“剛剛我往上面鉆的時候是你踩了我對吧。”
“啊,這個,實在是非常抱歉?!?p> 美紗微微鞠了一躬,抿著嘴說:“剛剛我被霧中的東西嚇到了,所以才不小心冒犯了閣下?!?p> 信打量美紗一眼,然后說:“你的裝扮還真是奇怪,跟我僅有的記憶中的裝扮不同?!?p> “嗯?您記憶中的裝扮是什么樣的呢?”美紗好奇的問。
“嗯……”
信皺起眉,想了想,又搖搖頭說:“抱歉,我想不起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里的一切都是我所未見過的,除了我的名字和陰陽術外,我想我應該不會再想起什么東西?!?p> “是這樣啊,那要不要讓我們載您去醫(yī)院看看,放心,您的醫(yī)藥費我們早乙女家會替您報銷,同時,也……”
“等等!”
信打斷了美紗的話,他皺眉問:“醫(yī)院是什么?”
“啊,就是用來看病的地方?怎么難道您連這個也不知道?”
美紗不置信的說,剛一說完,她就又一臉歉意的鞠躬說:“抱歉,我差點忘了您失憶了?!?p> 信閉上眼沉默了會兒,睜開眼說:“我想我得重新了解這個世界,你們不麻煩的話可以給我講講這個世界嗎?”
“當然。”
美紗笑了笑。
這時,雅子看了眼深邃的隧道,走到美紗耳旁低聲說:“小姐,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先上車,萬一之前那些怪東西又來了就不好了。”
美紗打了個顫,其實她很害怕靈異的東西,猶豫的看了眼一臉好奇的信,咬著唇說:“抱歉,我想咱們還是上車說比較好,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些怪東西會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p> “怪東西?你是在說之前那些被人召喚來的詭霧嗎?放心吧,我已經(jīng)將那些東西破解了,雖然我還沒搞清楚那是什么術法,但可以肯定是,那不算是什么高級術法,你完全可以安心?!毙牌届o的說。
“是這樣嗎,那實在是太好了,不過現(xiàn)在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這里又是在大路上。”
“嗯,你說的對,我也很好奇那個車是怎么用的,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先上車吧。”
信點點頭,跟著美紗鉆進了轎車中,因為他衣著實在是有些破爛的緣故,在他上車的時候雅子就轉(zhuǎn)手遞給了他一套西裝。
信打量一眼手上的衣服,然后背著兩人在車下?lián)Q好又重新鉆進了車中。
轎車緩緩啟動,雅子載著兩人一路向著東面開去。
在車上,美紗有說有笑的向信說著她所知道的,為了讓信有更深層次的了解,她還特意打開手機找了一些圖片給他看。
轎車行駛著,一路上,信通過美紗的講解和手機上的資料已經(jīng)對世界有了初步的認識,雖然他失去了大半記憶,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曾經(jīng)記憶所存在的時代,絕對是美紗所說的古代,而且,極有可能是平安時代。
所謂平安時代,便是794—1192這段時間,在這段時間,有一些大唐的人前往日本,那是一個陰陽學興盛的時代。
美紗還在不停的講著,今天的她,比之往常還要興奮。
對于美紗現(xiàn)在在講什么,信是一點也不關心,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那不斷閃過的隧道燈光,心思早已不知飛去了哪里。
美紗看到信陷入沉默,于是也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她滿是好奇的盯著信,從信身上,她能感到一股不同于別的男人的氣息。
難道是因為他救了她所以她喜歡上了他?這怎么可能,那只是一種單純的好奇感。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間雅子就已經(jīng)駕駛著轎車脫離了隧道,隧道外沒有其他車輛。
她開了好一會兒,直到拐入另一條道路的時候才看到零零散散的車輛。
看到這些車,她才松了一口氣,看樣子終于安全了。
不!不對,還沒有安全,至少那個古怪的男人還在和大小姐在一起。
雅子通過后視鏡看了眼后面的那陷入沉默的信,一切信息都未知的信讓她變得極其敏感,但愿這個家伙沒有什么惡意。
轎車穿梭在馬路當中,等到抵達一棟大廈酒店前的時候才緩緩停下。
“好了,我們到了?!?p> 雅子轉(zhuǎn)過頭盯著美紗示意她先下車。
美紗明白雅子的想法,對著她點點頭后就對信說:“信先生,咱們已經(jīng)到地方了,可以下車了。”
“嗯?!毙艖艘宦暎蜷_車自顧自的走下去,剛一下車,他又突然回過頭說:“多謝你帶我來這里,以后可以直接稱呼我為信。我想我得去深入了解一下這個世界,那么早乙女小姐,以后有緣再見?!?p> 說罷,信不待美紗挽留消失在了夜間的人群當中。
美紗呆呆的下車看著和白天相比并沒有少太多的人群,愣愣的說:“他就這樣走了,怎么感覺有些失落呢。”
“大小姐,我想你還是應該離那種古怪的家伙遠一點,待會我會將今天的事告知給社長大人,我們會將今天的一切調(diào)查清楚的?!毖抛永淅涞恼f。
美紗看了看雅子,點頭說:“那么這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搞清楚他的具體身份,他絕不會像他所描述的那么簡單?!?p> “是,大小姐,一切就交給我吧,待會我會安排人追蹤那個家伙,您先去休息吧?!毖抛诱f。
“嗯,好,我這就去休息,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他的信息?!?p> 美紗說完便轉(zhuǎn)身直接走進了大廈之中,目送著美紗進去,雅子轉(zhuǎn)過身鉆進車中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在她打電話的時候,隨著人群走了一段路的信也已經(jīng)走到了一處人行天橋上。
天橋下方,川流不息的車輛匯成一種另類的河流,信趴在天橋欄桿上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下面那些車輛,是他從未聽聞過的,沒想到,鋼鐵竟然能夠像馬車一樣載人載物。
對于喪失了大半記憶的他來說,這個世界是極其陌生的,他不清楚這個世界和他那僅存的那點可憐記憶中的世界有什么關系。
對他來說,一切都是未知。
緩緩地攤開雙手,信閉上眼感受著夜的寒冷,汽車那嘩嘩駛過的聲音讓他的心變的糟亂起來。
他睜開眼轉(zhuǎn)過身望向了西面,他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望向那里,但他知道,那里有著一股令他感到眷戀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家鄉(xiāng)。
不知怎的,他的眼中涌出來一絲淚水,家,多么陌生而又熟悉,可能,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那所謂的家了。
記憶什么的對他而言,并不像其他人那么重要,身為一個懂得些許陰陽術的陰陽師,他還有著一些不可避免的責任。
深吸一口氣,信重新打理好心情。
閉上眼感應了下身體中不斷流淌的靈氣,他抬起手默念一聲咒語,一團只有他能夠見到的幽光從他手心升起。
那團幽光在他手上跳了又跳,然后又突然沒了蹤影。
看著那消散的幽光,信皺起眉自語:“怎么回事?怎么感應不到鬼怪,難道這附近沒有鬼怪嗎?不對吧,明明之前就被陰氣所造成的詭霧給包裹了,那么濃的陰氣,不可能沒有鬼物?!?p> 天橋上,來來往往的男女一臉古怪的看著自語不停的信。
他們心道:“這個留著長頭發(fā)的怪家伙難道是瘋了嗎?怎么大半夜的站在天橋上自語?難道說!他就是傳說中的天橋殺人魔?”
行人心中打了個寒顫,望向信的眼神變得更加古怪起來。
匆匆繞過口中說著鬼怪神魔的信,年輕的男男女女朝著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夜越來越深,孤零零的曦月高掛在漆黑的天空上,信在這月光下,不斷調(diào)動著體內(nèi)的靈氣來感應著鬼怪的位置,他腦中保存著陰陽術法,那是用來對付鬼怪神魔的,如果沒有鬼怪神魔,那他又該如何面對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