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煉獄,那一日的泉水城便是世間煉獄!
無數(shù)的人死在了那場戰(zhàn)爭中,據(jù)說鮮血把整個城池都染成了紅色。不過任浴月并沒有看到那些,在破城之前,她就被云澤早早的塞進了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同行還有郭辛。一開始任浴月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直到最后她才知道自己來到一個叫做柿子林的地方,這是風云大陸內(nèi)陸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它在云朵之間,據(jù)說哪里曾經(jīng)是神族的一處苗圃,到處都是各種的奇珍異草。
那時候任浴月并不知道,柿子林遠遠沒有傳聞中那么美好。滿山的草藥園圃之下,其實是一個掏空的山體。狹長的縫隙中,任浴月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種散發(fā)著食物味道的氣息。如果換個地方,肯定會認為是誰家廚房的味道。
最后任浴月是在一個滿是火把的宮殿里見到了一個人,他是一個披掛著一身道袍的黑瘦道士。精光的大惱殼上沒有了幾根頭發(fā),只有稀稀拉拉的幾縷頭發(fā)委委屈屈的挽起一個發(fā)髻,插著一根不知道從哪里尋來的破樹枝。
老道說自己叫做“佯”。云澤恭敬的稱呼他為“佯先生”。任、郭二人識時務(wù)的行了禮,立馬坐到了一旁,不敢插話。不過任浴月還是禁不住的疑惑:修個房子難道就不能找個光線充足的地方嗎?不過這只是她的幾句閑話。
云澤說的討巧:“云澤身上有事,暫時煩請月姑娘、郭兄臺暫住這里。此地由先生照料,十分安全!”這話說的意思十分明顯:“你們在這里待著,哪里也去不了!那個看守的人很厲害,不要想跑!”
面對威脅任浴月十分乖巧的表示了聽話,郭辛也是如此!云澤很滿意兩人的態(tài)度于是轉(zhuǎn)身離開了柿子林。
任浴月很快就發(fā)現(xiàn)地宮里除了老道之外只有他們兩人。但奇怪的是,這里有很多的丹爐,大大小小居然有數(shù)百個之多。老道士告訴他們要做的事情“砍柴燒火,丹爐不滅”
扔下這句話,“佯先生”的目光在任、郭兩人的身上打量了很久,最后他看向了任浴月:“能做的到嗎?”
“自然可以!先生放心!”任浴月滿口答應(yīng),她不喜歡那老道看自己的目光。
“這里一定有古怪!”任浴月打量著看著四周的爐子,然后吩咐郭辛去找木柴和扇子。他們很快在后殿的空地上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的柴火堆,大小不一高低不一的磊在那兒??茨菢幼硬幌袷且粋€人所為,但是這里明明是有他們?nèi)耍?p> 二人沒有多想,很快就抱著那個一捆捆的柴火在各大丹爐之間穿梭,添柴,扇風,觀察火候。郭辛那書生那里受過這樣的辛苦,很快就大汗淋漓:“月姑娘,這,這,這活要干多久啊?”
任浴月擦擦額角的汗,看著著沉重的地宮,搖搖頭:“不知道,這里的丹爐這么多,根本跑不過來。”
辛勞了一天之后,兩人幾乎都累的站不起來。“佯先生”倒是體諒他們,把晚飯送到了他們的房間,還特意給他們熬了一碗湯。囑咐說:“吃完飯早點休息。沒事就不要出房間了?!彼坪醪环判挠侄诹艘槐椋骸巴砩衔乙獰挼?,不得打擾,你們切記不可走出房間!”
任、郭二人看著那豐富的飯菜連連點頭。郭辛大概是餓極了,狼吞虎咽!一陣風卷殘云,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撐得打起嗝!“這老道手藝不錯??!”
“嗯,是不錯?!比卧≡掠行┎唤獾目纯撮T口又看看桌子上吃光的飯菜,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飯菜都是藥膳的配比,吃了一口任浴月就吃出了其中的味道有些不對,雖然很香,但是絕對不是普通的飯菜。而且那最后的一碗湯……
半夜的時候,任浴月沒有睡著,她早早就聽到了外屋那郭辛的呼嚕聲。任浴月想到日間的情景總覺得這地宮和那個“佯先生”不讓人放心。于是她輕輕的起身來到了門口。
門外落鎖,顯然有人并不想他們出去。但是翻墻出門這樣的事情又怎么難得倒任浴月?
到了外面,任浴月發(fā)現(xiàn)整個大殿依舊是燈火通明,依稀還能聽到后殿里有劈柴的聲音。于是偷偷走過去一看,那偌大空曠的后殿之上,只有一個又一個的柴垛!并不見任何的人影。
就在她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粗壯的木樁被一刀劈開,一把鋒利的砍柴刀在半空中飛快的舞動著,很快,一堆柴火劈完了。任浴月吃驚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她發(fā)現(xiàn)整個后殿半空中有數(shù)十把劈柴刀呼呼的在飛舞,那地面上一個又一個的柴火堆。
“原來這就是那柴垛的秘密……”任浴月沒有發(fā)出聲音借著走廊上的柱子,飛快的溜往前殿,她想知道哪里還有什么?
很快一副壯觀的情景出現(xiàn)在了任浴月的面前,半空中無數(shù)一捆一捆的柴火在飛快的飛來飛去,一個個被送到了丹爐的底下,火焰發(fā)出干燥的聲響“霹靂吧啦”。
那一個個亮當當?shù)臓t口處發(fā)出的光,照映這整個大殿都在異常的明亮,這里熱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烤箱,任浴月小心的打量著這里的一切,這里果然也沒有一個人。
“那個老道去了哪里?”
第二日的時候,還是一樣的勞作,老道士送來晚飯就離開了。郭辛饑腸轆轆的吃完之后,端著拿碗湯準備接著喝,缺被任浴月攔了下來,耳語幾句,郭辛的臉色一變,倒是也安靜的喝下湯,早早上床睡覺去了。
第三日的時候,任、郭二人發(fā)現(xiàn)前殿中的丹爐熄滅了幾個,黑瘦老道士臉色顯得有些陰沉……
接連著幾日,每日他們都發(fā)現(xiàn)丹爐會熄滅幾座,而且晚上的時候任浴月還聽到有隱約傳來鞭笞的聲響,但是她卻不敢貿(mào)然出去看看。就這樣又過了幾日,老道突然讓郭辛去晚上守夜輪值,說剩下的丹爐不能再熄滅了。
郭辛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看任浴月,答應(yīng)了老道。出門的時候,任浴月悄悄的塞給了他一樣?xùn)|西……
半夜時分,前殿中只有十幾座丹爐還在亮著,剩余的丹爐矗立在哪里,黑洞洞的像是一個個沉默的棺材!郭辛拿著扇子,在各燃燒的丹爐之間不時的走動添柴,很快他就覺得身體又熱又渴,眼睛好像隨時都會閉上。
為了給自己壯膽同樣也不要睡著,郭辛擦擦頭上的汗,大聲的背誦起詩詞來,那些大段的文章詩詞聲在正幽暗的地宮之中回蕩,居然別有一番風味!
這個時候一道光亮的銀絲從空中飄了過來,輕輕的落到了郭辛肩膀,然后很快就消失在那領(lǐng)口處。前殿里的丹爐發(fā)出明亮的光,爐火徹夜不熄,可是卻瞧不見郭辛的身影。
某個地方,一根銀絲沉甸甸的晃動著。一個老嫗的聲音響起:“嘻嘻,真好,是個活的!呦,還會念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