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綏匆匆離開城西的狐園,穿過城,城東,便是野札嶺。
城里熱鬧依舊。
她掏出手機(jī),真想百度一下?。菏上愣菊圃趺唇猓?p> 可惜,沒電。
那黑色屏幕又一次映出她的面孔。
她對著屏幕笑了一下。
滿屏生輝。
真是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怎么還有心思想這些?永綏晃了晃快失靈的大腦,把手機(jī)又裝進(jìn)褲袋里。
這也穿越得太慘了吧!一次好覺也沒睡過。
突然,“刷”,一盆臟水從旁邊的面攤兒朝她潑了過來,把瞌睡蟲趕的一個不剩。
臟兮兮臭哄哄的水滴伴著菜葉、飯屑順著她的頭發(fā)“嘀嗒”“嘀嗒”的掉了下來。
“狐貍精,又想勾引誰?不要臉!”一位胖胖的中年婦人朝她瞟了一眼,罵完,“砰”的把銅盆狠狠朝地上一摔。
“誒,你有病???”永綏朝她大喊了一聲,“我招你惹你啦?”
“你才有??!沒事對著我相公笑得那么開心作什么?”中年婦人惡狠狠的盯著一位瘦削男子。
那位肩上搭著手巾的男子見婦人看他,急忙將眼光從永綏身上轉(zhuǎn)開,彎下腰開始收拾客人的碗筷。
“給我煮碗面,我要吃面!”永綏氣惱的坐在桌前,今兒這霸王餐她吃定了。
婦人突然臉上笑出一朵花,低聲下氣道:“七夫人,剛才我鬼上身了才說那些混話,您先吃碗面消消氣??!相公,快去幫七夫人煮面!”
永綏一陣錯愕。
又來一位客人,婦人笑得更燦爛了:“汪大爺,您來吃面啊?”
永綏頓時感覺情況有些不妙。
汪大爺?
“喲!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大爺我想你想得好苦!”
這聲音,除了汪嵩還有誰?
永綏沒敢抬頭,低著頭迅速轉(zhuǎn)過身子就想溜。
“哪兒去?。坑秩フ夷隳莻€相好的?”汪嵩鐵爪緊抓著永綏的肩膀,扣得她生疼。
“我不認(rèn)識你啊,這位大爺!”永綏媚眼飛絲,柔聲細(xì)語。
“媽的,還想耍這招兒騙老子!今兒不上你的當(dāng)了,給我?guī)Щ厝?!”汪嵩招呼下人?p> “汪大爺,有啥話咱們把面吃完再說??!你不曉得浪費糧食可恥么?”永綏這下真慌了,肚子餓得緊不說,那邊兒還有一個病號等著她呢!
“還吃面?吃土吧你!”汪嵩把她的頭朝下一摁,永綏立刻栽到地上,摔了個嘴啃泥。
她真恨自己怎這般窩囊,這能救得了誰?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江呢!
到得汪府,被縛手腳的永綏被從麻袋里拎了出來。
汪府也不過如此嘛!
琉璃綠瓦,高聳紅墻,白玉石柱,畫棟飛檐,怎么看都比不上朱爾多的狐園。
“你們都下去,讓我好好伺侯伺侯這個騷娘們!”將永綏扔進(jìn)屋子后,汪嵩將一伙下人打發(fā)了,把門拴上。
永綏又餓又困,胸口又憋著一口氣,急得她嘴邊直起了一串水泡。
汪嵩一邊脫衣服一邊罵著:“爛貨,你不是守身如玉嗎?不是厭惡床事嗎?那怎么跟那個姓師的還搞在一起?告訴你,姓師的早就死翹翹了,哈哈,老天有眼啊!”
永綏別過頭去,不想去看汪嵩這丑態(tài),然而內(nèi)心無可遏制地涌出強(qiáng)大的恐懼感。
她使勁全身力氣,往墻邊挪去,暗想,讓這丑貨趕緊猝死吧!如果他敢玷污她,自己就先行一步,以頭撞墻,大不了再投胎一次。
“讓老子好好收拾收拾你,保管你服服帖帖的!”汪嵩直撲到她身上,一張大嘴直往她臉上拱,臭氣熏得永綏眉頭緊皺,一時間頭都被他摁著無法動彈。
那雙令人厭惡的爪子來來回回往她懷里直摸,突然停住了,“咦?這穿的什么玩意兒?”
看永綏似乎老實了不少,汪嵩急切的用短刃將她身上的繩索割斷,“別?;ㄕ邪?!不然看我的短刃如何將你一件件卸下來泡酒喝!”
等短刃去割她胸前的繩索時,永綏猛的將他握刀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拉,那短刃直接刺進(jìn)永綏的心口。
汪嵩急忙將利刃抽出,但刀子一出,血流速度更快。
“臭婆娘,想死沒那么容易,老子還沒玩兒夠呢!”汪嵩嘴里一邊叨叨著,一邊手忙腳亂的給她捂著傷口。
窗外突然暗了下來,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雷聲轟鳴。
四個黑影破窗而入,又飛窗而出。
這只是一眨眼發(fā)生的事情。
床上只剩下殷紅的兩灘血跡和一個捂著下身暈厥過去的汪嵩。
冥界。
“爹!謝謝你幫我救珞玉回來!”說話的是一個暗紅發(fā)色的少年幽魂。
“我救她,只是為了極僵蟲草而已?!崩茄醣持謥砘仵獠?。
“我這一切全因天意,與他們無關(guān),求父王放過珞玉和她的朋友?!鄙倌暧幕暧只癁槔切?,匍匐在狼妖王腳邊。
“沒有精丹和神物,這起魂珠的法力也維持不了太久!”狼妖王摸了一下小狼的頭發(fā)。
“照顧好自己——“狼王說完如煙般消散,只剩余音裊裊,在這空蕩的冥界徘徊。
永綏像是做了一個噩夢。
她大叫一聲,坐了起來,摸摸胸口,安然無恙。
“原來是在做夢!嚇?biāo)牢伊?!這討厭的汪老頭子!”
“你知道是誰救了你嗎?”狼妖王的聲音響起,永綏身子一抖,顫了兩顫。
這不是夢?可是這傷,好的也太快了!
“總不會是你救的!”
“為什么?”狼妖一雙黃綠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永綏,像要把她吃掉。
永綏嚇得往后縮了縮,“別離我那么近好嗎?我有口臭,怕熏到你!”
她看狼妖沒有往后退的意思,反而眼睛睜得更大了,急忙又道:“我的朋友殺了你的兒子,你恨我還來不及,怎么會救我?”
“恰恰是我的兒子以怨報德,如果不是因為他,你怎么會活著回來?”狼妖暗想,如果你死了,誰給我去找蟲草?
“狼大王,你要去尋那南烏極僵蟲草,可是一路險途,我一個弱女子怎么應(yīng)付得來?我今日被抓,全因我沒有法力,也不會武功,聽說大王法力高深,能否教永綏幾招好讓您早日得到神草?”永綏想起朱爾多,這一日已過去大半,不知他怎么樣了。
“你想學(xué)什么?”狼妖瞇著眼瞧她。
“學(xué)些仙術(shù)太復(fù)雜,我這肉體凡胎恐怕一時也學(xué)不會,就學(xué)點實用的簡單的……”
狼妖皺著眉頭:“真是啰嗦!痛快點!學(xué)什么?“
永綏低聲道:“噬香毒掌,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