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命有歸
張?zhí)煅滓贿M(jìn)屋，云冰就看到了張?zhí)煅诐M臉的頹喪。云冰關(guān)切地問道：“你這是受什么刺激了？從來沒看見你這個樣子，暮氣沉沉?！?p> 張?zhí)煅椎溃骸皼]什么，可能是有點累?！?p> 云冰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讓你懷疑自己了？你以前更累的時候都有，你哪天不是開開心心的？再說你這么樂觀的人，出現(xiàn)這種情況，很不正常吶?！?p> 張?zhí)煅讖?qiáng)迫自己笑起來，臉部肌肉極為僵硬地湊成個笑臉，道：“我肯定，絕對是太累了，心態(tài)上沒出現(xiàn)什么問題?！?p> 張?zhí)煅鬃谠票磉叄票杨^靠過來，頭還沒接觸到張?zhí)煅?，就問道了一股酸臭味，連忙躲開，捏著鼻子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張?zhí)煅琢闷鹨路?，使勁嗅了嗅，聞到一股似有還無的酸臭味，裝作沒有聞到氣味，道：“有嗎？我怎么沒有聞到？”
云冰推開張?zhí)煅?，嫌棄地道：“快去洗澡換衣服，一股酸臭味。”
張?zhí)煅渍酒饋?，又用鼻子使勁吸了幾下，道：“沒有嘛，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嘴上不認(rèn)，人卻已經(jīng)往浴室走去。
云冰把張沐炑放在沙發(fā)上，給張?zhí)煅啄贸鰮Q洗的衣服，放在浴室外面。張?zhí)煅紫赐旰螅杏X輕松了不少，換上干凈地衣服后，更覺得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周六早上九點左右，張?zhí)煅渍鼗\覺，門鈴響個沒完，將張?zhí)煅壮承?。張?zhí)煅状蜷_門，見余駿在外面焦急地按著門鈴。張?zhí)煅状蛑返溃骸敖惴?，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這么急？”
余駿焦急地道：“有顧客在‘歡樂時光’受傷了，還報了警，現(xiàn)在派出所的人都到網(wǎng)吧了，我性子直，說話容易得罪人，你讀書多，處理事情要體面點，你幫我撐撐場面?！?p> 張?zhí)煅谆厝?，迅速洗漱完，跟著余駿就往“歡樂時光”去了。
“歡樂時光”樓下，一個警察模樣的攔住張?zhí)煅缀陀囹E，道：“這網(wǎng)吧里面出了事情，你們換一家去玩。”
張?zhí)煅桌∮囹E，禮貌地對攔住他們的警察道：“警察同志，我打聽下，這里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嚴(yán)不嚴(yán)重？”
那位警察道：“沒什么大事情，說的是有人在里面打架，有個人受傷了，打人的人跑了，傷者找不到打他的人，打電話報警后，在網(wǎng)吧里面鬧。”
張?zhí)煅字钢囹E道：“同志，我旁邊這位是這家網(wǎng)吧的老板，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去處理這個事情，麻煩你讓我們進(jìn)去，辛苦你了?！?p> 放行后，余駿和張?zhí)煅走M(jìn)入“歡樂時光”，剛進(jìn)門就聽到一個人憤怒地罵天罵地，情緒激動。旁邊兩個穿制服的人在安撫他，越安撫那人越激動，看樣子沒受什么嚴(yán)重的傷，罵著罵著就要跳起來了。
余駿連忙向警察表面身份，就要過去安慰傷者。那人知道網(wǎng)吧管事的人來了，情緒更激動，唾沫星子橫飛，言語不堪入耳：“這是什么公共場合，管事的人都沒一個，受了傷沒人出來給個說法，今天沒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我面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老子今天就沒完了。”
余駿道：“哥們，你先別激動，快去醫(yī)院看看傷勢，先把傷治好了再說?！?p> 那人呸了一口，道：“你他媽算什么東西？還不趕緊叫你們老板過來跪著給老子道歉。書上都說顧客是上帝，老子來你們這個破網(wǎng)吧上個網(wǎng)，被打成重傷，沒人來處理，逼老子只有報警，報警了還沒討到說法！”
余駿冷笑著道：“我就是這家網(wǎng)吧的老板，你好大的面子，叫我跪著給你道歉？你倒是說說看，為什么要我給你道歉？”
“我在你的網(wǎng)吧被打，你他媽不安慰老子，還和老子頂嘴！”
余駿怒氣上涌，冷冷道：“我剛剛是不是叫你先去治傷？你這樣子，我看你這傷都怕是假的，你故意鬧事情想撈點好處！”
那人猛地一下坐在地上，哭鬧起來。
張?zhí)煅桌_余駿，道：“這位兄弟，你現(xiàn)在不去驗傷，又不協(xié)商，一味亂罵亂鬧，待會兒人家派出所的同志以為你故意鬧事，擾亂公共場合的秩序，把你拉進(jìn)去吃幾天公家飯。”
那人不哭了，抬杠道：“你當(dāng)老子是嚇大的？你說拉進(jìn)去就拉進(jìn)去，派出所是你家開的？”
張?zhí)煅椎氐溃骸罢f不是我開的倒也不是我開，說是我開的，那也說得通。派出所是國家行政機(jī)關(guān)，我們都是納稅人，所以派出所也可以算是我們這種守法的公民開的。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你這么鬧是違法的，你不主動跟我們協(xié)商處理這件事，肯定要被抓。”
那人氣焰沒那么囂張了，聲音也小了點，道：“你是什么人？你說違法就違法？”
張?zhí)煅椎匦χ?，道：“我可能水平低，是個半吊子，但是基本的法律知識我還是知道一點的?！?p> 那人試探著道：“那依你說，我這事情怎么處理？”
張?zhí)煅椎溃骸耙牢艺f，你還是先去醫(yī)院，看看傷勢嚴(yán)不嚴(yán)重，先把傷治好，別落下什么病根，我們承擔(dān)你一半的醫(yī)療費(fèi)。至于找人的事情，你還是交給派出所的同志，我相信他們肯定會秉公執(zhí)法，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當(dāng)然，我們這邊也會幫忙尋找那個令你受傷的人。”
那人掙扎著站起來，道：“快送我去醫(yī)院！”
將治療的事情處理妥當(dāng)后，已經(jīng)是中午，這郎舅二人回到網(wǎng)吧，一人泡了一桶方便面，談?wù)撛缟习l(fā)生的事情。
余駿啐了一口，憤憤不平地道：“照我說，那龜兒就是故意來挑事情，以我以前的脾氣，直接讓他假傷變成真?zhèn) ?p> 張?zhí)煅椎溃骸斑@樣解決不了事情，你還是控制控制你的怒氣。你是不是得罪什么流氓癟三了，經(jīng)常都有人找你的麻煩。我看你還是安監(jiān)控吧，平時多注意網(wǎng)吧里面的事情，加強(qiáng)對網(wǎng)吧的管理，你只要不違法，別人就算故意整你也找不到借口?！?p> 余駿呵呵地笑道：“多讀點書就是好，幾句話就把事情處理好了。”
張?zhí)煅椎溃骸艾F(xiàn)在是法治社會，做事情都要講究合法合理，落日鎮(zhèn)這些人作威作福慣了，心里沒有法律這回事，抬出法律才治得住他們。你多注意點，這種窮地方的人不好惹的，個個跟人精一樣?！?p> 余駿道：“我現(xiàn)在仔細(xì)一想，我就只惹到過何虎，會不會是他一直找我的麻煩？”
張?zhí)煅椎溃骸翱隙ㄊ?！那種人你也敢惹！以后自己低調(diào)點，不要招惹這種不三不四的人。”
余駿突然陰險地笑著道：“你說他這種人，用法來治他，可以不？”
張?zhí)煅讎樍艘惶?，問道：“你要搞什么鬼？?p> 余駿道：“告他！”
張?zhí)煅准泵Φ溃骸澳阆Ｏ掳?，他不來找你麻煩，你就自己偷著樂了，還去告他。別人現(xiàn)在也沒做什么違法亂紀(jì)的事情，你又沒憑沒據(jù)，你怎么告？”
談話不了了之，這郎舅二人接了單子，工作起來。
天理昭昭，報應(yīng)不爽。
吳萬里的靠山倒臺之后，吳萬里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也暴露了，下了獄。吳萬里入獄后，張小幺和何虎怕事情敗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忙通過各種渠道探聽消息。
張小幺和何虎什么辦法都試過了，還是沒收到一絲關(guān)于吳萬里的消息。何虎沉不住氣，連夜帶著家小逃走。大霧漫天，道路被冰封，一個不小心，何虎竟然沒反應(yīng)過來，連人帶車全部翻下山崖！
何虎的妻兒在墜崖的過程中被拋出車外，全部喪生，何虎在安全帶和安全氣囊的防護(hù)下，只受了些許的輕傷。何虎留著淚，對著亡人磕了個三個頭，逃離了現(xiàn)場。次日何虎被捕到案，判六年有期徒刑。
張小幺沒有得到吳萬里的一絲消息，也沒有心思做其他事情了，天天像賊一樣地往張?zhí)煅准遗?。張小幺知道張?zhí)煅缀驮票际菍W(xué)過法的人，又怕問得太露骨，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情，裝做漫不經(jīng)心，旁敲側(cè)擊地向張?zhí)煅自票蚱迒栔嚓P(guān)的法律條款。
吳萬里自知罪責(zé)難逃，咬死沒有吐露出他人。塵埃落定之后，張小幺知道自己沒攤上事，立即與吳萬里劃清界限，也就不去張?zhí)煅准覍W(xué)習(xí)法律了。僥幸逃脫法網(wǎng)之后，張小幺安安分分地經(jīng)營公司，將拖欠的工資全部結(jié)清。
三月初十，晴。
將至午間，未至午間，張?zhí)煅滓呀?jīng)完成了早上的工作，他站在窗前，向著太陽伸了個懶腰，突然，他的手機(jī)響了，鈴聲急促。張?zhí)煅啄贸鍪謾C(jī)一看，是云冰的電話，急忙接聽。話筒里傳來云冰喜極而泣的聲音：“炎哥，我們的兒子會走路了。”
張?zhí)煅着d奮地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窗前來回踱步。還未及下班，張?zhí)煅浊那慕淮诎藘x幾句，悄悄溜出辦公室，往云冰縮在的培訓(xùn)學(xué)校跑去。
張?zhí)煅讓鹤佑钟H又抱，嘴角都要揚(yáng)到眼睛上了。云冰站在旁邊，熱淚盈眶，幸福地笑著。
傍晚，下班后，張?zhí)煅讻]有先回家，而是繞道去接妻兒。
一家三口到家之后，隔壁的門正開著，張?zhí)旆f聽到響動，笑著迎過來，道：“三個壽星，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