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煅装欀碱^,將這杯云冰加了鹽的飲料喝完,將飲料的塑料包裝扔到垃圾桶,將毛巾拿在手上,閉著眼睛,嘴里小聲地哼著。
云冰驚訝地看著張?zhí)煅?,道:“你這又是怎么了?”
張?zhí)煅讓㈩^枕在云冰的腿上后就不哼了,道:“沒有枕頭,頭放得太低了,我頭疼?!?p> 云冰立刻將手放到張?zhí)煅椎念~頭上,道:“不燙啊?!?p> 云冰從張?zhí)煅资掷锬眠^毛巾,疊好放在張?zhí)煅椎念~頭,繼續(xù)跟張?zhí)旆f說著話。
張?zhí)煅捉z毫不像是不舒服的人,目光炯炯,看著云冰。
不一會兒,云冰拿開張?zhí)煅最~頭的毛巾,試了一下溫度,抬起張?zhí)煅椎念^,拿過一個靠墊,墊在張?zhí)煅椎念^下,將毛巾放到盆里清洗、降溫,稍稍將毛巾擰干放在張?zhí)煅最~頭。
張?zhí)煅子檬种庵е碜?,半臥起來,將靠墊拿開,看著云冰。
云冰被看得莫名其妙,道:“你躺下啊,看著我干什么?”
張?zhí)煅椎穆曇粝袷呛茸砹艘粯樱溃骸斑@個東西硬,硌得我頭疼?!?p> 云冰白了張?zhí)煅滓谎郏搅藙偛抛约鹤奈恢蒙?。張?zhí)煅讓㈩^枕在云冰的腿上,閉著眼睛。不一會兒,張?zhí)煅酌悦院厮^去了。
到了休息時間,張?zhí)旆f告辭,云冰輕輕托著張?zhí)煅椎哪X袋,拿過一個靠墊墊在張?zhí)煅最^下,撤去張?zhí)煅最~頭的毛巾,將水端到衛(wèi)生間倒了,從臥室拿出一床毯子輕輕蓋在張?zhí)煅咨砩希е鴱堛鍨讶ハ词?p> 半夜,張?zhí)煅妆粺嵝选C悦院校瑥執(zhí)煅纂S手掀開被子,翻個身又睡過去了。
早上,云冰剛洗漱完畢來到客廳,張?zhí)煅拙捅惠p微的腳步聲驚醒了,他費力地睜開眼睛,抬起沉重的頭,坐起身來,靠著沙發(fā)靠背,閉上了眼睛,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鼻涕不住地從鼻孔流出來。
張?zhí)煅赘杏X嗓子火辣辣的,想站起來去倒水喝,卻感覺頭重腳輕,剛站起來,腳一軟,栽在沙發(fā)上。
云冰連忙過來查看張?zhí)煅椎那闆r,摸了摸張?zhí)煅椎念~頭,關切地問道:“炎哥,你感覺什么地方不舒服?”
張?zhí)煅茁曇羯硢?,道:“嗓子不舒服?!?p> 云冰急忙倒了一杯水拿過來,張?zhí)煅捉舆^,一飲而盡。
少時,張?zhí)煅赘杏X嗓子上的不適緩解了許多,頭也輕了很多,遂站起來,自己去倒水。剛站起來,一滴渾濁的液體就滴在他的手背上,他一吸氣,感覺到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起來了。
他將杯子放在桌上,抽出兩張紙,雙手壓著鼻孔,使勁擤鼻涕。用力之后,鼻子上的不適也減輕了許多。張?zhí)煅啄闷鸨?,去倒水?p> 水剛入口,張?zhí)煅拙头路鸨粏艿搅?,一下將剛喝進去的水全噴出來,又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打過噴嚏之后,張?zhí)煅赘杏X嗓子也不再火辣辣的了,張?zhí)煅讓⑹O碌陌氡偷阶爝?,喝了下去?p> 放下水杯,張?zhí)煅赘杏X好像有什么在拽著鼻涕,使鼻涕不停地往下流,張?zhí)煅壮槌黾?,狠狠地擤出鼻涕,將廢紙丟進垃圾桶后,張?zhí)煅装c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云冰從沙發(fā)前將毯子撿起來,拍了幾下毯子,道:“你不會是夜里熱,就把毯子掀開了吧?”
張?zhí)煅组]著眼睛,有氣無力地道:“應該就是?!?p> 云冰把毯子疊起來,沒好氣地道:“剛剛才中暑,轉眼就感冒,你這身體到底是個什么構造?”
張?zhí)煅椎溃骸皼]什么事,我歇會就緩過來了?!?p> 云冰把毯子放在沙發(fā)上,拿出感冒藥,倒了一杯水,把藥和水遞到張?zhí)煅酌媲?,道:“先吃藥吧?!?p> 張?zhí)煅坠雌鹕仙?,鼻涕就流了下來,張?zhí)煅滓还緡E榔饋?,抽出紙擦著鼻涕。吃過藥后,張?zhí)煅子痔苫厣嘲l(fā)上,懶懶地打著哈欠。
天光大盛,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將窗斜斜地印在地板上,張?zhí)煅淄蝗恍堰^來,猛地一下睜開眼睛。
張沐炑嚇了一跳,往后退。撞到茶幾上后,張沐炑止住腳步,驚恐地看著張?zhí)煅住?p> 張?zhí)煅壮哆^身上的毯子,將頭墊高,道:“兒子,來,爸爸抱?!?p> 云冰從廚房出來,道:“你抱什么抱,你把感冒傳染給他多麻煩?!?p> 張?zhí)煅资栈亓松熘氖?,張沐炑走過來,道:“爸爸,爸爸……”
張?zhí)煅仔χ溃骸鞍职衷谒X,快去媽媽那?!?p> 云冰抱起張沐炑,道:“好點了沒有?”
張?zhí)煅椎溃骸昂孟駴]什么感覺了?!?p> 云冰道:“還是不舒服就醫(yī)院打一針,硬抗著沒意思?!?p> 張?zhí)煅渍酒鹕硖藘上?,道:“沒事了,現(xiàn)在頭也不重了,我好像沒在咳了,阿嚏——”
云冰道:“我就說不是什么靈丹妙藥,效果怎么會那么明顯,你先坐下吧,實在不行就去醫(yī)院?!?p> 張?zhí)煅走B忙抽出紙擦著鼻涕。
云冰見茶幾上的抽紙快沒了,從儲物室拿出一盒,放在茶幾上。
張?zhí)煅椎溃骸皫c了?到我晨跑的時間了沒有?”
云冰道:“你就老實躺著吧,生病了還跑什么?!?p> 張?zhí)煅卓嘈Φ溃骸案忻岸?,又不是什么大病,說不定跑一跑,出一身汗,就不藥而愈了。”
云冰道:“大熱天的,家里沒空調,沒風扇,你都能感冒,我看你這感冒遠沒有這么簡單。”
張?zhí)煅鬃彀桶l(fā)苦,道:“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就是個普通的感冒,出身汗就好了?!?p> 張?zhí)煅孜宋亲?,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又躺回沙發(fā)上,抽出紙擦鼻涕,云冰把垃圾桶拿過來,放在張?zhí)煅酌媲?。張?zhí)煅讓U紙丟進垃圾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剛放下水杯,張?zhí)煅子指杏X到鼻涕像水一樣流了下來,他急忙抽出紙,擦掉鼻涕。
“咳——咳——咳——”張?zhí)煅子诌B著咳嗽了幾聲。
張?zhí)煅讖膹N房出來,道:“你不要緊吧?我過來就一直聽到你擤鼻涕和咳嗽的聲音,你很久沒得過這么重的感冒了?!?p> 張?zhí)煅仔Φ溃骸笆前。詮哪谴我院螅揖蜎]有得過比較嚴重的感冒。這些年每年只會感冒一次,而且必定是在三伏天,冬天就算穿得再少也不會感冒?!?p> 云冰對張?zhí)旆f道:“那年你用那個方子把他的感冒治好,他每年到三伏天就會莫名其妙感冒一次,而且都只是輕微的癥狀,有幾年是喝水的時候突然別嗆到,然后就感冒了。我一直在懷疑他這感冒很不正常,他又一直不去醫(yī)院看?!?p> 張?zhí)旆f道:“確實有點不正常,但村里的老人都是用那個方子治感冒的,這么多年,沒人出現(xiàn)他這樣的癥狀啊?!?p> 張?zhí)煅椎溃骸坝惺裁雌婀值模可朴菊吣缬谒?,一到熱天,我就沒在意夜晚的氣溫,沒注意保暖,半夜受個涼,感個冒,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你們?yōu)槭裁匆紤]這么多?”
張?zhí)旆f置若罔聞,對云冰道:“那要不去醫(yī)院看一看?”
張?zhí)煅追鲋~頭,笑道:“我剛說的話你們沒聽見?”
云冰也充耳不聞,對張?zhí)旆f道:“對,應該檢查下,別是什么潛伏的重疾?!?p> 張?zhí)煅状舐暤溃骸皬執(zhí)旆f,姐姐,麻煩你幫我熬一碗藥湯吧,我想喝藥湯了?!?p> 張?zhí)旆f轉過頭,看著張?zhí)煅?,道:“我覺得小雪擔心的有道理,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下?!?p> 張?zhí)煅卓嘈Φ溃骸拔液退Y婚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這樣了,婚檢的時候也沒檢查出毛病,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只是單純的感冒而已,吃了藥,捂出汗就好了,你幫我熬藥湯吧。”
張?zhí)旆f看向云冰,云冰苦笑著點點頭,張?zhí)旆f走進了廚房。
盡管抽油煙機的風力已經(jīng)調到最大檔位,廚房門也關上了,客廳還是鉆進極為嗆鼻的氣味,云冰和張沐炑站在陽臺上,都在不斷地咳嗽,張?zhí)煅讌s一點感覺都沒有。
張?zhí)旆f將干辣椒、大蒜、蔥瓣、老姜、橘子皮放在干凈的鍋里干炒,炒到廚房里的空氣令她都快睜不開眼時,她才在鍋里加入兩碗清水,倒入一兩高度烈酒,開小火熬煮起來。
直到兩碗水熬到剩小半碗,張?zhí)旆f才端著碗,在火苗上上方將鍋里的東西連湯帶渣倒入碗里,關了火,將藥湯送到病人身邊。
張?zhí)煅坠牧撕靡粫簹猓帨珱隽艘恍?,才扭著鼻子,一口將藥湯喝下。喝完藥后,張?zhí)煅滋稍谏嘲l(fā)上,拉過毯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連一根頭發(fā)都不露在毯子外面。
幾分鐘之后,張?zhí)煅紫崎_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滿頭大汗,頭發(fā)都被汗水打濕。
張?zhí)煅渍酒饋?,舒展了一下筋骨,呼出一口濁氣,笑道:“果然還是這個管用。”
云冰道:“好點了?”
張?zhí)煅椎溃骸昂沃故呛靡稽c,差不多全好了?!?p> 門鈴響起,張?zhí)煅状蜷_門,笑嘻嘻地站在門邊。
張?zhí)旆f道:“這么快你就回神了?”
張?zhí)煅桌事曅Φ溃骸坝心氵@老中醫(yī),肯定藥到病除?!?p> 張?zhí)旆f叫云冰吃早飯。
張?zhí)煅椎溃骸澳銈兿瘸?,我洗把臉,換身衣服就來?!?p> 張?zhí)旆f道:“沒你的份,早上你病成那樣,小雪急得不行,給你熬了粥,你自己慢慢喝粥吧?!?p> 云冰道:“剛出鍋,放在餐桌上涼著哩,你吃了再去洗漱吧。”
云冰說完抱著張沐炑跟張?zhí)旆f一起到隔壁吃早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