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急診輪轉的第一天
“新來的齊醫(yī)生好帥哦~又高又瘦又白,聽說還是直博的高材生呢!”
“呵呵呵呵...是啊,是挺帥?!?p> 第二天一大早,齊林準時到急診科交班。劉文思罕見的把所有人叫到了一起,好好介紹了一番自己老弟兄的得意門生。
齊林這種二十多歲名牌大學醫(yī)學博士畢業(yè)的帥哥,可比那幫早被歲月薅禿了頭的主治們受歡迎的多,原因無他,長得帥,頭發(fā)多而已。
急診科的小護士們都很興奮,可平常大大咧咧的林璃此刻卻感覺渾身難受。
“小琉璃你怎么啦?難道你不喜歡這種型號的?”
護士長王姐在醫(yī)院待了二十多年,耳濡目染的說開車就開車。
“什么呀~我這兩天有點不舒服,而且那個齊醫(yī)生嘛...長得也太柔弱了?!?p> 齊林到底柔不柔弱她林璃可是一清二楚,為了將八卦的火苗從源頭掐滅,林璃決定表現的盡量冷淡一些。
但,她還是低估了姑娘們的閑心。
“哦喲?有情況喲~琉璃是不是偷偷已經和人齊醫(yī)生接觸過了呀?”
“我想起來了!昨天那個特別緊急的病人,不就是小琉璃和齊醫(yī)生一起送進急救室的嘛!”
護士站里幾個年齡相仿的女生鬧成一團,而另一端跟著劉文思查完床的齊林走進值班室里開始了正式工作。
今天是工作日,把急診當門診的病人并不多,一早上都沒接到什么急癥的齊林有些慶幸。
11點24分,還有6分鐘開飯。齊林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準備虛度掉這6分鐘的光陰。
“醫(yī)生!醫(yī)生!”
一位穿著短裙腳踝處還纏著繃帶的女生扶著門框一瘸一拐的沖進值班室,將剛剛打開游戲的齊林嚇了個半死。
“哪里不舒服嗎?”
女子手上拿著一摞化驗單,齊林眼尖,瞥見了“tetanus”的字樣,想來這姑娘是被鐵器劃傷了腳踝,剛剛進行了破傷風疫苗注射治療。
“醫(yī)生!我想咨詢您一個問題,打破傷風免疫球蛋白肯定不會被感染艾滋吧?”
齊林:???
“這又不是三十年前共用針管的年代...”
齊林很想知道這位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還有幾分鐘就要開飯,他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哦,謝謝你啊醫(yī)生,之前我在網上查資料說打破傷風是有幾率感染的,只是幾率小。我都想要不要吃阻斷藥了!”
說著說著,小姑娘眼中彌漫上一層霧氣,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的齊林更懵逼了。
“現在破傷風都是經過核苷酸檢測的,感染艾滋的概率被你出門被隕石砸還小...”
這句話剛說出口齊林就后悔了,小姑娘眼中的霧氣匯聚成淚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所以...所以還是有幾率的嗎?”
齊林徹底崩潰了,扶著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語重心長的開導道:
“喝水嗆死的概率還比打破傷風免疫球蛋白感染艾滋的幾率大上千倍呢,那您是喝水不喝水啊?”
“可是我喝水可以很小心呀,醫(yī)生,我需要多久去做檢查才能完全排除艾滋感染的風險呢?我真的好怕!”
齊林:......
“姑娘,沒有性生活不需要特地檢查。你這可能是有潔癖傾向的強迫癥,找機會和心理醫(yī)生聊一聊吧。”
“不是呀醫(yī)生,如果我能確定自己不會被感染,我肯定不會害怕的!嗚嗚嗚,如果我是那個最倒霉的人怎么辦呀!”
小姑娘淚涕橫流,就像是已經被檢查出了絕癥似的。
“不是...那我問你個問題啊姑娘,假如我這周中了五百萬,下周也中了,那我該怎么花呢?”
打破傷風被感染艾滋的概率大概相當于連續(xù)中兩次大樂透,齊林實在沒轍,只能用盡量通俗幽默的語言勸導這位哭到幾近暈厥的姑娘。
齊林的幽默策略果然起了作用,小姑娘哭的正傷心,突然就被齊林逗的破涕為笑。
“您別逗我了醫(yī)生,真的沒有人因為打免疫球蛋白感染艾滋嗎?”
“現在真的沒有,除非你穿越了?!?p> 齊林扶起勉強止住痛哭的小姑娘,故作輕松的安慰道。
“對了,如果真能穿越記得過來找我,告訴我千萬不要學醫(yī)...”
送走小姑娘已經是半小時之后,齊林揉了揉自己笑的發(fā)僵的臉起身準備去食堂吃飯。
突然,急診大廳外一陣嘈雜,緊接著,五六個人急匆匆的闖了進來。最前面的兩個青年男子扶持這一個老太太,也不作聲,徑直到了分診臺前。
老太太像是一個吊線的木頭人,完全是被兩個年輕人抬進來的。齊林心中咯噔了一下趕忙沖了上去,午餐的事早就被拋之腦后。隔著分診臺仔細看,一張灰白晦暗的臉物理的靠在年輕人的肩頭,老太太整張臉上全是冷汗,就連那白斑的頭發(fā)都被汗水浸濕。
“老太太,哪里難受???”
“胸,胸口?!?p> 見老人依然可以應答,齊林稍稍松了口氣。這說明病人還沒有昏迷跡象,只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分診護士繞出分診臺扶住老人,“病人怎么個難受法?”
“這幾天氣短的厲害!晚上躺都躺不下來!”老人左側國字臉青年一臉焦急道。
“先量個血壓吧,來坐在這量...”
“趕緊推車,拉進搶救室!快!老人病的很重!”
齊林突然打斷分診護士,趕緊指揮護士家人一起行動。分診的小護士認識齊林,更何況今天早上晨會的時候大家還見過一面。盡管心頭不解,還是尊重了齊林的判斷。
一群人風一樣涌進搶救室,待護工固定好擔架床后,護士門立即給病人吸氧、扎針、上監(jiān)護。
齊林繞到老人身側摸了一下左手脈搏,老人的皮膚很亮,脈搏也十分微弱。
“我媽有高血壓,糖尿病,三年前得過心梗,放了兩個支架?!贝策?,國字臉火急火燎的訴說著母親的病史。
齊林點了點頭,注意力卻完全集中到了監(jiān)護儀上。
老人的情況極其糟糕,監(jiān)護儀顯示她的心率只有每分鐘77次。齊林來不及多說,準備靜脈滴注多巴胺。
“病人極度危重,隨時可能不行,你們家屬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