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深到底是好奇心驅使,本來跑出了好遠想回到原處尋找班上的一眾同學,回歸集體才像回到圓的中心點,但等她好不容易回到原處時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都沒有,依稀留在原地的只有地上的水果皮和一些瓜子殼,七零八散落在地上各處。
悵然若失,仿佛掉落在半空沒了重心成了一道完美拋物線的皮球,鹿子深愣愣地把地上的水果皮和瓜子殼挑起來用紙巾包住,隨手扔在了小背包里。又撿完地上的東西鹿子深又跑回剛才的地方,在心里說服自己這是處于好奇心和純粹的無聊,她跟丟了“大部隊”,不準備去找他們,少了她多了她并不會給爬山的人帶來多大的內(nèi)心波動,何況他們早知鹿子深的脾氣,一個自命清高孤傲的學霸而已,不合群——情由所緣。
肖慍依然在剛才的地方呆著,應該說幾乎沒挪過地方,圍著他的四人早已走了,鹿子深像臺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忘了加油沒法發(fā)動熱情冷冰冰地盯著肖慍。
他比剛才顯得更加狼狽,頭發(fā)亂糟糟且糊滿泥巴,臉色煞白下顎一邊青腫了起來,嘴角更是溢出了血,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眼睛低低地盯著地面發(fā)呆。估計剛才境況慘烈,四對一,肖慍雖看著清瘦帶著嬌弱書生的氣息,但明顯有實力對付敵人。鹿子深試探性地靠近他,繞到他左側,假裝沒看到他臉上的狼狽模樣,說:“你怎么會在這兒?你們班也搞團建活動?”
肖慍紋絲未動,恍然未覺她微微翹起的嘴角,鹿子深深吸一口氣,收起自己冷漠的嘴角,挑起眉只覺猶如一只盯著臭肉會發(fā)香的蒼蠅一般的肖慍甚有意思,換上一副淡然的表情:“你不愿意說是因為覺得不好意思嗎?我不問,你還要坐在這發(fā)呆嗎?”
跨步扭向一旁裝作要走的樣子,肖慍終于動了動身體,含糊不清地憋出一句:“癟(別)碩(說)除去(出去)?!?p> 鹿子深點頭了然,彎腰伸手朝他道:“肖慍……”未說出口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她在表明她和他同屬同樣尷尬的境況。
“不是。”肖慍眼睛一瞟,淡淡瞟了她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雙手撐著地面慢慢站起身,直視她滿臉塵土毫不在意,聲音沙沙地說:“我和你不是一類人,你是千人寵萬人愛的學霸。我只是任何角落的小透明?!?p> 鹿子深臉色變了變,難看得很,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抖了兩抖,緊緊咬著牙不吭聲,沒人理解她,“我只想邀請你加入我們,有個平臺適合我們這種人去發(fā)泄去宣誓我們的不滿和抑郁情緒,里面能包容我們所有的情緒和想法,我只是認為你和我應該是同一類人。在醫(yī)院撞見你那天我看到你的藥袋子,里面不是別人的藥吧?”
“我不需要發(fā)泄的渠道?!毙C想也不想地回絕了鹿子深在心中撐起的希望,“你會需要,我們都需要,難道你不想找到能真正理解感受你情緒的人嗎?同樣是絕境中的人,他們也需要相同的人鼓勵和支持。”
“你真是太自私了?!毙C抖抖身上的臟物,隨手收拾臉上的泥土定定看著她:“你太在乎別人怎么寵你愛你怎么理解你,你以為自己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少了你地球依然運轉,不變的規(guī)矩由不得你,我做不到像別人那樣遷就你陪你忙前忙后,你想得太美好了。不打擾,不過分在意才是對我們最好的解脫和自由,你放過我吧,我只想安安靜靜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我的病并不需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