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一直持續(xù)到子時方才散去,大部分賓客全都帶著七分醉意,魏三更是喝的不省人事。
張伯陵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具身體的酒精耐受力比較高,他雖然喝了很多,但卻依然能保持清醒。
散席的時候,他吩咐老何將魏三送回家,而他決定自己走回去。
張伯陵走在萬籟俱寂的古城石路上,他的心情有些不太平靜,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他看著周圍那些沉浸在夜色中的充滿歷史感的建筑,他感覺胸腔之中有種強烈的沖動,那是一種無比豪邁的征服欲望。
作為一個擁有著超越這個時代上千年知識和見識的他,他感到既然上天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他就不應(yīng)該浪費自己的優(yōu)勢。
他要在這個世界創(chuàng)出一片天地來,至少他要讓自己在這個世界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想到這里,張伯陵放聲長嘯,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夜空,遠處民居中的狗也被他的叫聲驚擾,發(fā)出一陣陣的狂吠。
“什么人在此喧嘩!”一聲斷喝在張伯陵身后響起。
這突如其來的的呵斥聲嚇的張伯陵一哆嗦,最后幾個音節(jié)頓時變了調(diào)。
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幾名巡夜的衙差正提著燈籠朝著他沖了過來。
張伯陵看到?jīng)_向自己的衙差酒意頓時醒了一半,他本能轉(zhuǎn)身逃跑,剛剛那點豪情壯志全都跟著酒氣排出了體外!
這夜里的泉海城沒有任何的照明設(shè)施,能不能看清路全靠月亮了。
偏偏今晚的月色還不夠明亮,張伯陵只能是慌不擇路的向前逃竄,甚至連方向都來不及辨識,他的耳中只有衙差的呵斥聲和被他們驚擾的狗叫聲。
“這倒霉催的,就想抒發(fā)點豪情壯志,竟然遇到了官差,真是嗶了狗了?!?p> 漸漸的身后的呼喊聲弱了下來,周圍的狗叫聲也小了許多,張伯陵像老狗一樣蹲在一處墻角喘著粗氣,他感覺自己的肺子都快炸了。
“可算把那些人給甩掉了……”
就在張伯陵正擦汗準備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身后傳來一陣衣袂破空之聲,他剛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一道寒光閃過,一柄鋒利而又冰冷的長劍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漢饒命!”張伯陵在看到那柄長劍后立刻就跪在了地上,開玩笑他又不會武功,也沒有金手指,這一劍下去他的小命就古德拜了,下次還有沒有機會魂穿那可就沒準了。
所以現(xiàn)在最好的求生方式就是裝慫,要啥給啥,只要不是碰到變態(tài)殺人狂,基本成活率能達到百分之六七十。
“脫衣服!”一個粗啞的聲音傳進張伯陵的耳朵,他抬頭看去,只見他面前站著一個身材削瘦,蒙著面巾的男人。
借著不甚明亮的月光,張伯陵看到了一雙陰冷而又充滿殺意的眼睛。
“啊?脫……脫衣服?”張伯陵愣住了,但他還是馬上將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那男人。
那男人沒有接,而是手上用力,那劍鋒輕而易舉的割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膚。
“繼續(xù)脫!”
這下張伯陵懵逼了,這是要劫色啊,他是有多倒霉啊,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他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一幕不由讓他渾身一緊,他特么真是太憋屈了。
那男人見張伯陵遲遲沒有動作,再次用長劍向里壓了壓道:“快點,別磨蹭。”
張伯陵最終還是屈服于那男人的淫威之下,他哆嗦雙手脫掉了里面的直裰,而他發(fā)現(xiàn)那男人也在脫衣服。
看到這一幕,張伯陵都快哭了,今天晚上他真的要唱東風(fēng)破了啊。
但就在張伯陵萬念俱灰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那男人竟然拿起他的衣服穿了起來,片刻之后他將張伯陵脫下的衣服全都穿了起來。
接著他就在張伯陵無比錯愕的眼神中躍上旁邊的矮墻,幾個縱躍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張伯陵在風(fēng)中凌亂。
張伯陵穿著白色內(nèi)袍呆立了一會后,見四下無人便將那黑衣人脫下來的夜行衣?lián)炝似饋?,他總不能穿著?nèi)袍回家啊。
當他撿起地上的衣服,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鉆進了他的鼻子,他摸了摸衣服,發(fā)現(xiàn)在夜行衣肩膀的位置有個破洞,上面似乎還沾了一些血跡。
“嗯?難道剛剛那人受傷了?”張伯陵錯愕的看著手中的衣服,一時間他也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衣袂之聲響起,只見一個穿著一襲白衣,面容冷峻的少女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
那女孩十七八的年紀,一頭烏黑的頭發(fā)用發(fā)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借著有些朦朧的月色,她就好像是蒞臨人間的仙子一般。
張伯陵剛要說話,又是一把鋒利的長劍抵在他的咽喉上,她冷冷的注視著張伯陵那張充滿驚恐的臉,一語未發(fā)。
“妹,妹子,不,大姐,不,女,女俠。我剛被人搶完,我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張伯陵真是欲哭無淚啊,他招誰惹誰了,他就是出去吃個飯,喊了一嗓子而已,至于連著被人搶嗎?
那女子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后,問道:“剛剛那人往哪邊去了?”
張伯陵急忙指著北邊的方向說道:“那邊!”
“他搶了你的衣服?”女人又問
“是的,白色的外氅和直裰?!?p> 張伯陵答完,那女人便收起劍,縱身一躍就上了矮墻,接著就朝剛剛那黑衣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那女人走遠,張伯陵急忙穿上那身夜行服,辨別了一下方向一頭扎進濃重的夜色之中,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家!
……
當月亮升到最高點的時候,張伯陵總算是回到了家門前,他敲開府后的小門,當值夜的家丁看到張伯陵的打扮時不由愣住了。
張伯陵看到那家丁好奇的眼神立刻警告道:“管好你的嘴,亂嚼舌根子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是是是,小的絕不敢亂說?!奔叶”粡埐昴窍难凵裾饝刈?,慌張的答應(yīng)著。
張伯陵一路借著黑暗的掩護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他進了屋立刻將身上的那身夜行服脫了下來。
就在他正準備將那套衣服扔到一旁的時候,忽然他摸到了一些東西。
張伯陵眉頭輕皺,他重新將那件衣服拿在手中,然后從內(nèi)襯之中拿出了一沓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