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身上的泥污和汗?jié)n,喝著香甜的雞湯,張伯陵感覺再世為人。
李老爹提供給他們換洗的麻布衣十分的透氣,除去那繁瑣的直裰,那感覺就是一個字,爽。
張伯陵毫無形象的啃著碗里的雞腿,呲溜呲溜的喝著雞湯,一條腿踩在椅子上,那形象簡直就是街面上的市井無賴。
不過他完全不必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因?yàn)檫@間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曹彬在他洗完之后進(jìn)去洗澡了。
“嘻嘻……”忽然一陣輕柔的笑聲傳進(jìn)了張伯陵的耳中,他立刻被剛剛?cè)M(jìn)嘴里的雞肉給噎住了。
他急忙找水將那雞肉順了下去,然后抬頭向門口看去,只見之前在林子里遇到的女孩正俏生生的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濃厚的笑意。
說實(shí)話,眼前這個女孩不算太驚艷,充其量只能算是清秀。
但見慣了各種類型美女的張伯陵卻被這張不算漂亮的臉給吸引了,這個女孩雖沒有城里閨閣女兒的白凈,但卻擁有著健康的小麥膚色。
她的頭上沒有任何多余的飾品,一頭烏黑的頭發(fā)用發(fā)帶簡單的束在腦后,但這卻讓她平添了幾分嫵媚。
而最讓張伯陵無法移開視線的是她那雙無比清澈的眼睛,說實(shí)話他從未見過如此干凈漂亮的眼睛,仿佛她的眼神中可以滌去這世間的所有丑惡。
“你這登徒子,要看我到什么時候?”女孩嬌嗔的聲音將張伯陵的思緒拉回。
他立刻對自己的孟浪行為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他急忙垂下眼睛說道:“對,對不起。”
“呵呵,爹爹讓我過來看看你們還有什么需要?”女孩語帶笑意的說著
張伯陵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這招待已經(jīng)很周到了,多虧了姑娘和李大叔仗義援手,不然我跟我兄弟恐怕就要在林子里喂野獸了。”
女孩聽完張伯陵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那清脆的笑聲把張伯陵的臉都笑紅了。
他手足無措的愣在原地,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他搞不懂究竟他的話有什么可笑的。
女孩笑了一會擺手道:“別介意,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有趣,做派像個街面上的閑漢,但說話卻是文縐縐的,實(shí)在太好笑了。”
“哦,呵呵,是嗎?”張伯陵羞得老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這個女孩簡直就是他的克星,讓本來能說會道的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歇息吧,明天一早張大哥就會送你們回城的?!?p> 說完女孩便要轉(zhuǎn)身離開,張伯陵卻腦抽的問道:“你不去送我們嗎?”
女孩轉(zhuǎn)過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張伯陵笑道:“我明日要隨爹爹出門,送不了你們?!?p> “哦……”張伯陵感到十分的失望,但女孩卻毫無感覺的向外走去。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張伯陵再次叫住那女孩,就算不能多相處,至少也要知道她的名字。
“青黛,我的名字叫青黛?!?p> 看著李青黛遠(yuǎn)去的身影,張伯陵如囈語般的重復(fù)著她的名字。
“張大哥,你在看什么?”
曹彬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張伯陵一跳,他就像心中有鬼一般急忙說道:“沒,沒事。對了,屋里有李大叔差人送來的雞湯,特別的好喝,你快去吃些?!?p> “好的,那大哥,咱們一起吧。”
說著曹彬拉著張伯陵的手臂一起向屋里走,張伯陵在進(jìn)屋前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去,只是他的身后只有無邊的黑暗。
……
第二天一早,李青黛所說的張大哥就登門準(zhǔn)備送他們離開。
這個青年就是昨天在網(wǎng)下笑的最開心的那個精壯的小伙子。
他身材壯碩,粗手大腳,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強(qiáng)壯的猩猩,而他爽利的笑容和充滿活力的眼睛更讓他看起來十分的精神。
“兩位,李老爹讓我送你們離開,如果收拾妥當(dāng)就跟我走吧。”青年向兩人笑著說道
張伯陵抱拳問道:“請問小哥高姓大名?”
“山野之人罷了,說什么高姓大名的,俺叫張鐵。”青年對于張伯陵那套文縐縐的東西完全不感冒,他只是大大咧咧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那就有勞張小哥了?!睆埐晡⑽⑿χ瑤е鼙蚋趶堣F的身后向院子外走去。
出了院子,張伯陵才一睹這村落的全貌,這李家村范圍不大,東西不過一里,房屋二十幾間,看人戶也就是五六十人。
最讓張伯陵感到驚奇的是,這村子是建在一個棗核形狀的山谷之中,進(jìn)村只有東西兩條羊腸小道。
這地方要是按照兵法來說絕對是屯兵駐寨的上佳之選,在這種冷兵器時代,這地方絕對的易守難攻。
張伯陵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他很想在看到李青黛,但卻是佳人芳蹤難覓,著實(shí)讓他頗為失望。
忽然他的視線落在了一處靠近谷口的大樹附近,他仔細(xì)看去,發(fā)現(xiàn)那棵樹旁竟然建了一座木制望樓,隱約可見一個持弓的獵手站在上面。
“嗯?這村子竟然設(shè)了崗哨?這可不像是普通的村子啊?!?p> 就在張伯陵正琢磨著,張鐵的聲音忽然響起道:“兄弟,在看什么呢?”
張伯陵聞聲看去,就看張鐵雖然滿臉笑意,但是眼神卻變的有些凌厲。
這讓張伯陵心中一驚,他急忙說道:“沒什么,我只是看咱們這村子竟然有崗哨,有些好奇罷了。”
張鐵聞言笑道:“哦,這位兄弟在城里住久了怕是不知道這山里的危險,我們這地方不僅要防野獸,還要防那些流寇和亂兵,所以在那地方建個哨卡子,能及時報個信什么的。”
張鐵解釋完,張伯陵恍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同時他對這些山中獵民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于是他繼續(xù)問道:“張小哥,你們這村子就依靠狩獵為生嗎?”
“是啊,平時我們進(jìn)山狩獵,獵到獵物一半留著自己用,另外一半拿去城里的集市販賣換些糧食用品,要是能獵到猛獸,皮毛骨角還能賣些余錢,給娃兒們添置些新衣服?!?p> 但說到這里,他不由嘆了口氣道:“不過這幾年不太平,不是鬧災(zāi)荒就是鬧兵亂,山里的能打到的東西越來越少,這日子真是越來越不好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