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內(nèi),突然睜開雙眼的王元,此刻感覺無與倫比的危機似要降臨,以至他心臟瞬間驟停,靈魂都在戰(zhàn)栗。
似是為了映照,一抹漆黑,速度快到極致,從疾馳車輛右側(cè)的后車門而入。
那抹漆黑接觸到車門的鋼鐵外殼時,就在頃刻間將之完全撕裂,與此同時,一股強悍力量作用下,轟然沖擊疾馳中的這輛出租車的整體。
出租車在道路疾馳,速度何其之快,在這股外力波及下,竟是驀然離地騰空近兩米,數(shù)秒以后,悍然的摔落在了三十幾米外的空地上。
三里外的一處山坡上,一長發(fā)青年叼著半根煙,望見翻轉(zhuǎn)數(shù)圈轟然摔在空地,快徹底散架的出租車,他單薄的嘴唇微動,冷漠的說道:
“用反器材狙擊步槍殺一個普通人,真的是奢侈?!?p> 此刻,長發(fā)青年的身側(cè),一黑衣青年微微點頭,語氣同樣淡漠,道:
“入道境九層巔峰的修士,若是不展開道術(shù)防御,僅憑肉身硬抗,反器材狙擊步槍都可將之擊成狙殺,再不濟也會重傷?,F(xiàn)在用來殺一個普通人,大材小用,確實太奢侈了?!?p> 然而,說完此話的兩秒以后,兩人的軀體陡然一冷,隨即意識到什么,竟全都臉色大變的騰躍而起,隨即向兩個不同方向狂奔而去。
三里之外,徒手拉開凹陷緊鎖的前車門,將司機大叔緩緩?fù)铣觯谙乱豢桃娝緳C的額頭只是輕微的擦傷,王元才放下心來。
下一刻,雙眼的眸光凌厲如刀,王元突的抬頭望向三里之外的一處山坡上,那里兩個人正趴在地上在交談。
“反器材狙擊步槍來殺我,真的是找死!”
話音剛落,王元丹田內(nèi)的生命神能瞬間涌出,并極速流淌進(jìn)四肢百骸,而隨著他腳踏地面,腳下砂石陡然炸裂,整個人也就消失在了原地。
茂密叢林中,長發(fā)青年扔下反器材狙擊步槍,狂奔的速度快的驚人,只是一秒時間,就奔至三十米開外。
任務(wù)失敗,正常來說必須立刻轉(zhuǎn)移,可這次對于長發(fā)青年來說,從沒想過這次的任務(wù)會失敗,畢竟要狙殺的那個少年只是一個普通人。
然而,此刻他不得不跑,因三里外的一道凌厲目光看來,竟讓他心臟驟停,靈魂顫栗的似要泯滅,如被無法想象的兇殘狩獵者盯上了。
那種感覺就像他要是稍微停留原地半秒,就會被徹底的撕碎,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短短的二十秒,長發(fā)青年已是跑出一里多路,然而此間,他的臉色漸漸煞白,刺骨的寒意自心底涌出,他察覺背后之人愈發(fā)接近了,似就在他背后的數(shù)米距離!
長發(fā)青年心中惶恐,額頭直冒冷汗的繼續(xù)狂奔,根本不敢轉(zhuǎn)頭向后看,但此間,一道淡漠的,無絲毫情緒的聲音陡然在他耳畔響起,如冥界的索命閻羅在開口,讓他臉上再無半點血色。
“你跑的了嗎?”
此音入耳,長發(fā)青年心中的駭然和悔意,瞬時就如江海般涌現(xiàn),只是接了一個狙殺普通少年的任務(wù),為何到了這般田地,追來之人讓他無法升起任何的對抗心思!
繁密道痕在腳下凝聚,一步就在百米外,此間望前方仍在狂奔的長發(fā)背影,王元的眸光如刀,凌厲的似可斬殺世間萬物。
先前坐在車內(nèi),若不是心靈福至,靈覺察覺到危險,提前做出規(guī)避,不然那一發(fā)反器材狙擊步槍射出的子彈,會把他的整個軀體轟殺成血肉碎片,無一絲活命的機會。
靈覺,通常是修士只有在入道境才會自行覺醒的人體秘藏,然而王元為了面對境界低微時的實力不足,他用了一夜時間專門覺醒這項能力。
現(xiàn)在看來,覺醒靈覺無疑是對的,還沒半日,借此就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逃,逃的掉嗎!”
嘴角掀起一絲冷笑,王元一步跨出又是百米。
下一秒,那前方長發(fā)青年距他近在咫尺,凌厲至極的眸光一凝,王元抬手就是一揮。
瞬時而已,一道綻放燦金光華的一尺細(xì)長神鏈,從王元掌心處破空向前,直直斬向長發(fā)青年的雙腿。
半尺神鏈綻放燦金光華,猶如九劫神金打造而成,破空而去,堪堪一瞬而已,就似鋒利無比的斬靈刀般,頃刻間橫斬過長發(fā)青年的雙膝,其間竟無絲毫停滯,刀切牛油也不過如此。
兩朵殷紅血花從長發(fā)青年的雙腿處濺起,奔跑中的青年的上半截身軀也猛的摔倒在山間,緊接著在地面上翻滾出了六七米。
凄厲慘嚎陡然響徹天地,殷紅血液從長發(fā)青年那斷口平整的膝蓋處濺射而出,瞬時浸入大片地面,甚至連周圍草木都沾染了點點。
斬下長發(fā)青年的雙腿,王元不再向前,而是陡然的轉(zhuǎn)身,眸光冰寒的緊盯著數(shù)里外的另一人。
“逃,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聲音一片冰寒,王元心中殺意不減。
數(shù)里外,背后傳來凄厲的慘叫,讓正在狂奔的黑衣青年的臉色狂變不已,煞白以至臉上再無一絲血色,心中更是恐懼到了極點。
從原地離開,這才僅僅二十幾秒而已,那長發(fā)青年就遭遇不測,出手之人的行進(jìn)速度也未免太快了,簡直恐怖的讓人窒息。
“不能再跑,否則必死無疑!”
他很明白,那追來的人解決了長發(fā)青年,接下來必然會找上他。而他要是繼續(xù)跑,把后背留給那人,真的沒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想至此處,這人緊咬牙齒,驀然止步轉(zhuǎn)身望向后方,雙眼瞬時兇光畢露,一臉的絕然和猙獰之色。
然而,在目光望見遠(yuǎn)方的那道身影,一步百米而來,他的臉色再無半分決然,反而升起極度的恐懼和驚慌。
太快了,來人的速度真的太快了,此間而來,宛若一道劃過天際的流星,似有撞碎一切阻礙的凌厲之感。
他心中驚駭萬分,直覺大難臨頭了。
這哪里是普通人,分明就是踏入入道境的修士啊,自己接受這個任務(wù),根本就是自己往死亡深淵里跳,可笑他和同伴此前還討論用反器材狙擊步槍狙殺此人,還過于的奢侈。
“該死,下懸賞任務(wù)的那人就該去死啊!”
望向極速逼近的少年,此人面如死灰,無比的絕望,心中把那下懸賞任務(wù)的家伙都恨到了骨子里,哪怕把那人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泄憤,也驅(qū)散不了他心中的半分恐懼。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所以他沒有轉(zhuǎn)身逃竄,而是直接雙膝跪地,整個頭顱抵至碎裂的砂石上,作出極度卑微的跪拜舉動,心中期望這一舉動,讓追來之人不會這么快殺他。
數(shù)秒過去,遠(yuǎn)處而來的王元猛的腳踏山間地面,而在此間,腳下碎石沙礫迸濺而出。
嗖嗖聲的破空聲緊密結(jié)合,隨后諸多碎石擊打樹干的沉悶聲響起,若是此刻向樹干看去,竟是塊塊嵌入樹干一寸有余,堪比手槍射出的子彈。
止步三米外,王元望著在前方屈膝跪地,頭顱叩下的青年,他眼眸內(nèi)的光芒凌厲如初,心中的殺意依舊不曾消散半分。
察覺到追來之人止步在身前不遠(yuǎn),此刻跪地叩首的黑衣青年緩緩抬頭,看向王元,喉嚨滾動就欲說些什么。
然而在下一瞬,一道燦金神光破空而至,瞬間擊穿他的右臂,而后他掌心握著的一枚瑩白玉石瞬間滾落在地面上。
“??!”
慘叫聲響起,黑衣青年一臉痛苦,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被擊穿的右臂,那冷汗也不住的從額頭冒出,整顆心也都灰暗了。
來人出手太果斷了,根本沒有任何廢話,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也知曉今日難逃劫難。
雖然知曉,黑衣青年還是不愿放棄生的希望,于是強忍疼痛的移開左手,一臉祈求的望向站立前方的清秀少年,顫聲喊道:
“求你別殺我,饒我一條狗命,我可以告訴你誰下的懸賞?!?p> 王元沒有說話,雙眸緊盯著滿臉恐慌,此間恐懼開口,不斷磕頭哀求的黑衣青年,心中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反器材狙擊步槍,除了以前華國的軍方和其他執(zhí)法部門,以前社會上根本就不會存在,即便真的存在了,又有幾個人敢拿出來使用。
“你槍哪來的?”王元聲音淡漠問道。
聞言,黑衣青年再次叩首,口中慌忙說道:
“買的,從我的組織內(nèi)買的,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組織在哪,求你饒我一命?!?p> “你認(rèn)為我會相信你的話?”王元冷笑。
殺手若是都如這黑衣青年這般,一遇到必死之境,什么都抖落出來,那么這個殺手組織早就被清理了。
“我說的全是真的,我們總部的人不多,只有十二個人,絕不敢欺騙你?!焙谝虑嗄晟碥|猛地顫抖一下,隨即連忙抬頭說道。
“哪里?”微瞇雙眼,王元心中有所計較。
“北城區(qū),夜月酒吧?!?p> 聞言,王元雙眸微凝,默然不語。
此刻他對北城區(qū)的混亂程度有了幾分清晰的認(rèn)知,簡直就是牛鬼蛇神,魑魅魍魎齊聚的區(qū)域。
“懸賞任務(wù)誰發(fā)布的?”下一刻,王元一臉平靜的問道。
“她叫武云,年齡二十左右,是個女子,那人的記名弟子之一?!焙谝虑嗄觏馕㈤W,頭顱稍微低下道。
“那人是誰?”王元聲音很是平靜。
“武宏?!焙谝虑嗄觊_口回答,此刻他的頭顱更低了,目光直視地面。
王元點頭,接著轉(zhuǎn)身望前,沒再看跪伏在地的黑衣青年。
就在王元轉(zhuǎn)身的瞬間,黑衣青年的雙眼閃過無比陰冷的光芒,隨著左手迅速移至躺在眼前地面上的瑩白玉石,抓取的下一剎那就抬手拍出。
“轟!”
瑩白玉石炸裂,狂暴能量激蕩而出,璀璨的瑩白光華沖擊四野,直接將附近的草木震成碎末,更有血霧碎骨摻雜其中,極速向周圍濺射而去。
二十米外,王元撇頭向后掃一眼,臉上很是平靜,不過在心中輕嘆一聲后,就轉(zhuǎn)頭邁步離去了。
此前黑衣青年一切舉動,王元都看在眼前,雖說自己對黑衣青年有必殺之心,卻打算讓此人沒有任何痛苦的死去。
既然黑衣青年不想沒有痛苦的死去,王元也只有凝聚一絲神曦觸發(fā)那瑩白玉石,成全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