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廳內(nèi)徹底的死寂,一股森寒氣息突兀降臨,竟是壓抑的讓人喘不氣。
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臉色無比陰沉,似要滴出水,全身更是散發(fā)森寒的恐怖氣機,使得已踏入半步武道宗師的白發(fā)老者都是激靈的打了個寒顫。
青年男子眸光凌厲,緊盯王元,他心中有怒意蒸騰,自己何時被人這般蔑視過。
“你很狂,但你要有本事狂。”
微瞇著雙眼,青年男子的聲音無比森寒,本就存在的一絲殺心更濃。
“是不是覺得第一次見面,我這么說你,你感到很不爽?”無視氣勢壓迫而來,王元仍斜視青年男子,淡淡出聲說道。
青年男子的眸光微滯,緊盯一臉平靜的王元,他心中確實生有一絲不解和困惑。
青年男子不說話,王元則輕笑搖頭,隨著目光漸變幽邃,語氣極為凝重,道:
“那諸天敵人到來,那從不踏足塵世的秘境蠢蠢欲動,現(xiàn)在正直風雨飄搖之際,雖有太多的天才和妖孽出世,但是你們是如此的自滿自足,甚至蔑視從未修行的普通人?!?p> 頓了頓,王元繼續(xù)開口說道:
“類似武宏這種人,華國到底有多少,估計你們都不清楚。他們的存在連軍方之人都忌憚,何況那些普通人?!?p> “淮水源頭的一場前線廝殺,軍方死傷了八成,沒有他們鎮(zhèn)壓,現(xiàn)在珠城早會萬劫不復(fù),而其他地域,亦是如此?!?p> 其實,從他走近別墅,就敏銳察覺青年男子對他有莫名敵意,乃至起了一絲殺意,他不知何故,卻放在了心中。
其實整個上午,他去的數(shù)個地方,以至他的心間滿是沉重。
珠城住房管理所,管理人員呵斥那些無家可歸,尋求住房的普通人。
軍部招收軍人的地方,一大片廣場中,竟是門可羅雀,冷清的可怕。
珠城一中內(nèi),那些青蔥少年,討論適齡會被強制入伍,都是一臉的恐懼,言語中多有逃脫。
現(xiàn)今是個大變的世界,長生或能成真,修煉也帶來自身的力量增強,但是這過程中,也是泯滅了太多。
沒人想死,所以富豪盡一切所能的搜羅修煉強者。
沒人想死,所以那些青蔥少年只想借著華國的力量,增強自身的實力,而不用承擔應(yīng)盡的義務(wù)。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青年男子緊盯著王元出聲,那目光如看著一個傻子般。
“這是一個從未見的亂世,注定前路大戰(zhàn)連天,死傷無數(shù),根本避免不了?!蓖踉?。
“你到底什么意思!”
青年男子的眸光愈發(fā)冷了,說這些有的沒的,這清秀少年是中二病犯了嗎。
掃過青年男子,王元滿臉的冷漠,不急不緩的說道:
“華國的天才和妖孽,有些人或因某些原因,不會去前線。那些隱世的秘境,或許會反戈倒向諸天。”
說到此處,一雙眼眸內(nèi)冷冽寒光綻放,王元語氣驟冷,道:
“這個亂世徹底結(jié)束前,若是他們盡到自身的責任和義務(wù),或者選擇碌碌無為,亦無礙,若…”
王元還在開口,青年男子心中卻已是極其不耐,悍然打斷他接下來的話語,一臉譏諷的冷笑出聲,道:
“你想拯救世界,這真的太可笑了,原來到了如今,還真有這般傻的人,真是無可救藥!”
王元臉色很是平靜,不過微瞇起雙眼間,看向不斷搖頭,出聲嘲諷的青年男子,淡淡說道:
“你認為這是傻,還無可救藥?”
“難道不是么?”輕蔑的掃了一眼王元,青年男子嘴角掛著濃烈的譏諷,而見王元臉色依舊不變,他雙眸內(nèi)隱現(xiàn)可憐意味,道:“現(xiàn)在是修煉的時代,世俗的國度根本抵抗不了那些詭異和你說的諸天敵人,現(xiàn)今唯有變強,活下去,這才是最終目的,想拯救世界,我想大多數(shù)人是沒興趣的?!?p> 下一刻,青年男子手臂抬起,手指主廳內(nèi)的蕭柔,還有白發(fā)老者,他斜瞥王元冷冷道:
“你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他們,他們存有你這等愚蠢的心思嗎?!?p> “當然,你也可以問問華國的大部分富豪,極有權(quán)勢之人,他們愿意散盡家財,乃至讓子女去上前線嗎?”青年男子的話語幾近諷刺,甚至可以說就是諷刺。
蕭柔和白發(fā)老者被青年男子指著,臉色狂變不住,暗道這青年男子的腦子是不是有病,竟然會說出這般離經(jīng)叛道,完全不顧后果的話語。
“請慎言,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般!”白發(fā)老者沉聲說道。
“若你是這般想法,立刻離開此地!”蕭柔也是出聲,俏臉上的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冷厲。
此刻,白蘇兒的俏臉上也是極為淡漠,側(cè)目掃過青年男子,她邁步走至王元身側(cè),其間沒說任何一句話。
曾經(jīng)有人說過,惟沉默是最大的輕蔑,白蘇兒此舉動,絕對是最高的態(tài)度,代表不贊同,乃至極度反感!
見到此幕,青年男子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沒有料到自己一番話,竟是讓自身落到所有人的對立面。
“小子,你找死!”下一瞬,殺機乍現(xiàn),青年男子臉顯猙獰的喝道。
此音未落,青年男子腳下的大理石地板瞬間炸裂,渾厚氣機從他身軀內(nèi)激蕩而出,隨著他手掌向前猛地一拍,竟是轟殺向了王元。
青年男子惱羞成怒,拍出的手掌攜帶道道凌厲氣勁,沒有絲毫顧及的轟向王元,此幕呈現(xiàn)眼前,其他人的臉色狂變,這家伙的品性怎會如此,簡直前所未見。
一剎那間,白發(fā)老者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接著就出現(xiàn)在王元的面前。
渾厚氣勁凝聚在右拳之上,白發(fā)老者極快轟出,要阻擋住青年男子拍來的手掌。
拳掌瞬息交接,其上實質(zhì)的兩股勁氣對撞,猛地炸裂開來,凌厲狂風肆虐沖向主廳的每個角落,竟是將所有桌椅切的寸寸斷裂,景象可怖。
“咔嚓!”
就在下一瞬,令人發(fā)毛的骨頭碎裂聲在場中響起,接著一道人影直接橫飛了出去,儼然是出手阻攔的白發(fā)老者。
“咳!”
下一刻,從墻角極快起身的白發(fā)老者猛地咳出一口血,且看他的右拳,已然鮮血淋漓。
青年男子穩(wěn)立原地,緩緩收掌后,眸光蔑視的看向吐血的白發(fā)老者,一臉不屑的嗤笑道:
“一把年紀,才成為半步武道宗師,死了算了,呵呵!”
最后的呵呵兩聲,充滿了蔑視,也讓墻邊的白發(fā)老者的臉色變得更為難看了,以至嘴角又有絲縷鮮血溢出。
“小子,還有誰能救你!”嘴角掀起一絲殘忍,青年男子頭顱極快轉(zhuǎn)動,看向了王元。
然而,下一瞬,青年男子心神顫栗,背脊發(fā)寒,瞳孔也是急劇收縮,臉色更是陡變?nèi)f分驚駭。
一柄三尺長劍,劍體輕薄,似玄冰玉髓打造,潔凈通透,沒有一絲瑕疵,完美的令人驚嘆。
可是,這三尺長劍端正直指前方,劍尖赫然抵在青年男子的眉心處!
自劍體逸散的縷縷氣機,凌厲的可怕,更有徹骨寒意散發(fā)而出,竟讓青年男子額前的幾縷發(fā)絲徹底凝結(jié),而在他身體微微顫抖時,那凝結(jié)的發(fā)絲竟是驀然斷裂,轉(zhuǎn)瞬成灰,從眼簾前飄落而下。
縷縷灰燼飄落而下,青年男子的眼眸凝滯到無法轉(zhuǎn)動,心中更是前所未有的駭然,感到自己離死亡只差一線。
下一刻,他喉嚨艱難的滾動一下,接著眸光移至前方,望著手持三尺長劍,俏臉浮現(xiàn)凌厲煞氣的白蘇兒,青年男子俊美的臉龐上艱難擠出了一絲極其難看的笑容,顫聲說道:
“蘇兒,你以后是要嫁給我的,至于為了一個外人,拿劍指著我嗎?”
青年男子的話語說出,白蘇兒的秀美一豎,眸子清冷,三尺長劍陡然更近一絲距離。
“自斷一臂,否則別怪我動手!”白蘇兒俏臉冰寒,話語不留情面。
聞言,青年男子的臉色徹底僵住了,完全沒料到白蘇兒現(xiàn)在竟會如此強勢,完全不留情面。
接近半年不見,白蘇兒竟是成為遠超過他的修士,而更沒想到的,自小到大,一直唯唯諾諾,處處避讓,心理極其脆弱的白蘇兒,今日完全像變了一個人,對他徹底的翻臉了。
主廳內(nèi),地面上都是斷木碎屑,氛圍在極快沉寂下來,壓抑氣息不但不曾消散,反而更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良久,青年男子沒有自斷一臂,而持劍的白蘇兒也沒有動手。
就在這般僵持下,一道平靜聲音從死寂中響起。
“蘇兒,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