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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唐史

第十三章 陋室銘文揚(yáng)清名(1)

匡扶唐史 細(xì)讀唐詩 2512 2019-12-21 19:47:36

  盡管被稱為三管家,但劉憑并沒有把李府當(dāng)成自己的家,說他有自知之明也好,說他不甘人下也罷,劉憑就是本能地覺得李府非自己終老之地,為了給自己找一條退路,他靠著李府的名望,自己也經(jīng)營了一點(diǎn)小產(chǎn)業(yè),受能力和格局所限,始終是不溫不火,勉強(qiáng)維持。這次他看到包子鋪蘊(yùn)藏的巨大商機(jī),本以為拉上縣尉王仁則就能穩(wěn)穩(wěn)吃定李氏,沒想到被李泉給攪黃了。

  不過,他沒有見到李泉在包子鋪內(nèi)受到孫思邈和裴世清的喜歡,更不知道李泉賦詩寫字技驚四座的過程。王仁則也不愿在別人面前透露是李泉讓功給自己的內(nèi)情,所以劉憑一直天真地以為李泉只是運(yùn)氣好,遇到愛管閑事的孫思邈和裴世清相助才躲過一劫。盡管王仁則也泛泛說過讓他不要再跟李泉作對,但是這種擋人財路的仇恨使他失去了理智,他也沒想想,以王仁則官宦之后,縣尉之身都讓他別再針對李泉,自己難道是多了幾個卵蛋嗎?

  今日李府大擺宴席,歡迎大儒劉炫和神醫(yī)孫思邈,縣衙的幾位官員也要來作陪,因?yàn)閯{平時眼皮子活絡(luò),分給他的活計是引導(dǎo)客人前往后花園。他正在滿心歡喜的高接遠(yuǎn)迎,突然看到白衣飄飄的李泉款步而來。他一開始還以為是縣里哪位學(xué)子,仔細(xì)一看原來是這幾日恨得牙根癢癢的李泉,禁不住心里一陣擁堵難受。由于李泉說過和包子鋪的淵源,自己又挺身而出維護(hù)店面,他知道李泉是包子鋪的實(shí)際控制人。也巧了,今天李府宴客,預(yù)定了五屜包子,劉憑先入為主,以為今天李泉是來李府送包子的,就想著要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好好發(fā)作一下李泉,出出心中的一口惡氣,所以這才橫住李泉的去路。

  李泉見劉憑氣勢洶洶擋在自己面前,正打算讓他指引去后花園的道路,卻聽劉憑張嘴就指責(zé):“哎,你個賣包子的賤商,李府的二門也是你能進(jìn)的?現(xiàn)在宴席還沒開始,先滾出去在門外候著,什么時候叫你了,再進(jìn)來,包子也要備好,出了差錯,你可擔(dān)待不起?!?p>  李泉那是什么人?雖然是十三歲的身體,那可是四十歲的心智,一聽劉憑這話就對他的心思了然于胸了。李泉心想,田中基本上是很難翻身了,留著這個覬覦包子鋪的劉憑始終是個心病,劉憑最大的依仗無非就是李府管家的身份。趁著今天自己名正言順受邀前來的機(jī)會,挑逗一下他,讓他失去理智,抓他一個把柄,即便不逐出李府,也讓出丑露怯,今后不能再打著李府的牌子為非作歹。

  因此,李泉不再表明自己是受邀赴宴,而是斜了面前的劉憑一眼,充滿了藐視和囂張,但是除了劉憑,其他人又都感受不到。

  劉憑心中的火苗又旺了一些,開口就罵:“你是聾了還是瞎了,再在這里磨蹭,小心你的皮?!?p>  李泉冷冷一笑,說道:“今天如果我一定要進(jìn)去,你能怎么樣?”

  “能怎么樣?打斷你的狗腿!”說著劉憑上前就推了李泉一把。

  在李泉的眼里,劉憑的身手就像是慢動作一下愚笨可笑,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打翻他,不過李泉并未還手,而是帶著嘲諷之色順勢退了兩步,讓劉憑感到既打上了,又不過癮,還能刺激他放手來打。

  果然,李泉的嘲諷表情包深深刺激到了劉憑,他連續(xù)出手向李泉打去。此刻有幾位李府的家仆也注意到這里的爭執(zhí),急忙圍攏過來。

  劉憑只顧沉浸在“出氣”的快感里,沒有意識到在二門外喧鬧的負(fù)面影響。這正是劉憑小人的得意嘴臉的真實(shí)體現(xiàn),如果他是李府真正的管家,即便再怎么痛恨李泉,也會自顧身份,不會自己動手,而是呼喝家奴院工。

  就這樣,李泉連退幾步,來到連廊檐下的一個大缸之前,這大缸本是防火用的,平時一直蓄著大半缸的水,就擺在連廊的拐角處的院子里,比連廊矮幾個臺階。

  當(dāng)劉憑再次伸手過來的時候,李泉迅捷出手,左手一領(lǐng)劉憑的手腕,右手一托他的腋下,順勢大頭朝下就把劉憑“栽到”了缸里,自己裝作躲避劉憑,連連退了幾步,后背撞到了連廊的柱子上,做出一副吃驚又痛苦的樣子。

  劉憑是個旱鴨子,栽到大缸里之后根本爬不起來,只剩兩只腳在空中踢騰。李泉一刻不停地沖著幾位家仆喊道:“快,快去救劉管家。”幾個家仆已經(jīng)奔了過來準(zhǔn)備救人,李泉這一喊倒是十足做了個好人。

  眾人七手八腳把劉憑在水缸中翻轉(zhuǎn)過來,劉憑泡在缸里,手扶著缸沿,驚魂初定之后,轉(zhuǎn)眼又看到李泉掀動眉梢對他投來一個鄙夷的笑容,一時之間怒不可遏,手指李泉對幾個家仆喊道:“快,快,一起上,打死這個狂徒!”

  幾個家奴并沒有像劉憑這樣對李泉有成見,又看是李泉高呼救人,所以躊躇著沒有動彈。劉憑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李泉扔進(jìn)水缸,一直覺得是自己腳滑沖進(jìn)來的,此刻見幾個家仆不聽自己的吩咐,惱羞成怒之下,愈加指著李泉喝罵起來。

  此時,在眾人身后有人低聲喝到:“無知的奴才,竟然如此無禮,該殺!”

  眾人扭頭一看,大門洞開,門里立著一匹遍體烏黑的駿馬,馬邊有一個人,二十五、六歲年級,服飾華美,面色黝黑,神態(tài)十分倨傲,手里拎著馬鞭,聲音正是他發(fā)出的。有個家仆趕緊跑上前去施禮,然后扭頭朝院里叫道:“公爺回府了!”這才簽過駿馬,去馬廄刷洗飲遛。

  公爺?李泉有些納悶,趙郡李氏東祖房的族長李諤,先是在北齊為官,北齊被北周滅后又仕官北周,因?yàn)橹С窒然仕逦牡蹢顖?jiān),被封爵南和伯,李諤在開皇十八年去世之后,長子李大方襲爵,也只是伯爵。這公侯伯子男算下來,差著幾個等級呢,這是哪里冒出來的一位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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