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的掃了一直如雕像不動彈的趙德柱一眼,李家少爺嗤之以鼻道:“本少爺也算大發(fā)慈悲,留下一人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了,別不知好歹。”
趙德柱早已怒火洶涌,捏到指節(jié)發(fā)青,卻沒有失去理智而暴走,因為他知道,他目前還不是此人的對手,動手只能自討苦吃。
“李少爺,求求你放過老頭兒我一家子吧……”趙廣突兀的跪地,像是被抽干了渾身氣力一般,苦苦哀求道。
“趙老頭你真是愚不可及?!崩顒汆托Τ雎?,搖了搖頭。“本少爺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難以收回。況且我也給了你們兩個老家伙的一條生路,可養(yǎng)老送終。你應(yīng)該感謝我才對?!?p> 這副姿態(tài),高高在上,如云端的神祗,藐視眾生,不可一世。
趙廣與李秀念聞言面如死灰,呆呆愣愣癱坐在地,半餉兒也沒反應(yīng),如同兩具失去靈魂的軀殼,也就是所謂的植物人。
趙德柱攥緊拳頭,臉色鐵青。李家少爺囂狂的姿態(tài)令他恨得牙咬咬,卻不敢輕舉妄動,實在憋屈,看著‘爹娘’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心如刀絞,真的很想動手。
“三天后本少爺準(zhǔn)時來接趙曦兒,屆時,她將會過上另一種不同的生活,也是她大放異彩的開端?!必Q起三根手指頭,李家少爺確實有些吊兒郎當(dāng)模樣,嘴角掛著一切盡在我手的弧度。
趙曦兒的眼淚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流落,她似乎知道此時說什么也無用,竟然出奇的安靜,只有無聲的哭泣,顫抖的雙肩,似乎在做毫無意義的徒勞掙扎。
陰沉著臉,李家少爺扭頭看著趙德柱,冷聲道:“聽說你帶頭將李老三打成殘廢?呵!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雖然是趕出去的狗,但也不容外人欺辱?!?p> 說話時,他拍了拍趙德柱的肩膀,并說了一句:“沖動的人,大部分活不長久?!?p> 后者只覺一股奇異的勁道涌入體內(nèi),頓時如遭重?fù)?,一屁股癱坐到身后的板凳。
“咔嚓!”
板凳四分五裂!
趙德柱的嘴角也溢出幾縷血絲來,臉色一下子變得奇白。
李家少爺冷冷一笑,瞥了一眼,不為所動。
“兄長!”趙曦兒是唯一一個沒有失魂落魄的人,此時一陣慌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柱兒……”李秀念像是回了魂,見趙德柱都吐了血,終于有了反應(yīng)。
“我……”趙德柱只說了一個字,便吐出一口血。他感覺體內(nèi)有一股蠻橫的氣在破壞他的生體機(jī)能,他無法阻止。
可是很快,《光明寶典》自主運轉(zhuǎn),將那股強橫的氣息斬滅。趙德柱一愣,緊接著佯裝踹著粗氣,如若窒息一般。
這時,趙廣的眸子像是恢復(fù)了些光彩,但卻還遺留著認(rèn)命的意味,抬起頭道:“李家的四少爺我問你,鐵柱究竟是不是被你所害?”
一直以來,趙鐵柱的死一直是個謎,他們曾聽趙鐵柱說起過只字片語,李家四少爺與他結(jié)了仇,卻不知根本原因。
故而,李家這位四少爺嫌疑最大。
“趙老頭你怨氣很大啊?!崩罴疫@位四少爺?shù)χ?p> “究竟是不是被你所害?你不說我死不瞑目……”
“嘿!隨你去猜吧?!崩顒倮湫σ宦?,模棱兩可道。
“等本少爺處理完張順那鱉孫,將他手中的天地之晶奪來,屆時,便是我來帶走趙曦兒的時候!哈哈……”
他放聲長笑的說著,揚長而去。不多時,小客棧外爆發(fā)出一聲獸吼,振聾發(fā)聵,鼓蕩起狂風(fēng)沙暴。
客棧內(nèi),趙德柱站起身,伸手狠狠擦拭嘴邊的絲絲血跡,似乎是在發(fā)泄心中之怒。
“兄長,你沒事吧?”趙曦兒無比擔(dān)憂。
“差點出事?!壁w德柱道。
“什么?”趙曦兒一愣。
“我是說差點忍不住出手?!壁w德柱此時的表情有些可怕,至少在趙曦兒眼里是如此,她怔怔的看著,對趙德柱突然有種陌生感。
“照顧好爹娘他們,我不會讓這混蛋帶你走的!”他低頭掃了一眼如機(jī)器人的‘父母’,收回目光后,神色毅然決然。
看著兄長頭也不回的遠(yuǎn)去,趙曦兒大喊大叫,宛若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潸然淚下,很是無助。
出了小客棧,趙德柱迫不及待的詢問:“明老,天地之晶是什么?”
“那可是好東西!天地合氣生萬物的時代,天地之晶便出世了,它們可謂天地孕育之精華,蘊含極其濃郁的生命精氣。”明喬元激動無比,若是站在趙德柱眼前,后者一定會很無語,因為他竟然流口水了。
趙德柱不言,閉上眼睛,整理《光明寶典》的另一些記載,還真找到了介紹不多的關(guān)于天地之晶的信息。
天地合氣生萬物的時代,草木繁盛,大地上其他生靈強大,靈藥無盡,久而久之便會凝結(jié)出天地之晶,似琥珀晶瑩,內(nèi)里封存強盛的生命精能。
更有一種超脫出去的‘神晶’,稀世罕有,可能封印著強大的古老生靈。不過,天地之晶很難被找到,據(jù)說藏有天地之晶的地方,無不是窮兇極惡之地。
“以四極為框架,想要真正成為修士,還需外物相輔。天地之晶的出現(xiàn),可謂雪中送炭啊!”趙德柱雙眼放光。
“明老,你一定要幫我!”
“老夫還不夠幫你?小趙啊,做人不能太貪心,老夫掌控的五十四個諸天小世界,你就是主人……罷了,運用之法我也一并傳你,沒啥事別來煩我!”
趙德柱渾身一震,莫名無言的同時卻又立馬便興奮起來,顧不上道謝,迅速朝著李家鎮(zhèn)外的方向奔馳而去。
這一夜,趙德柱始終關(guān)注著李家的動向,一有風(fēng)吹草動他便會如猛獸驚醒。夜深了,他在原先埋伏李老三的地方再次向前挺進(jìn)到五里之外,這里是去往張家鎮(zhèn)的必經(jīng)之路。
站在一塊巨石前,趙德柱雙臂發(fā)光,一張張金屬薄片立時浮現(xiàn),從‘3到10’,全是黑桃,它們流轉(zhuǎn)淡淡金光,將周遭的黑暗環(huán)境點亮。
輕輕一揮手,一張黑桃3立刻電射而出,勢如破竹,削鐵如泥,深深刺入巨石的一角,那巨石頓時被削掉大半,轟一聲滑落倒地,缺口光滑平整。
御器!
不,這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御器,而是因為撲克牌與趙德柱的關(guān)系特殊,可以理解為一主一仆,兩者之間存在一種奇妙的心靈聯(lián)系,從而達(dá)到御器的奇效。
不過這種手法很雞肋,就好比遙控汽車,一種有線限制,一種無限暢通。趙德柱掌控的便是前者,他只能夠在五米之內(nèi),在祭出撲克牌的同時還能收回,超出這個距離,撲克牌便會失效。
另外,他一次性頂多駕馭八張撲克牌,再多就受了不了。或許是《光明寶典》的緣故,趙德柱的精氣神比一般人還要強大一些。
月色朦朧,一朵鉛云飄來,山林間徹底黑了下來,不知名的獸吼聲不絕,深夜的山林中顯得有些陰森與恐怖。
就這樣,他整整一夜待在山林中,從生疏到熟悉御器的整個過程,以及試驗撲克牌的其它作用,偶爾會露出沉思模樣,偶爾會突然振奮不已,趙德柱沉浸其中……
次日一大早,假寐的趙德柱被陣陣奔騰聲驚醒,接著便是露出驚容,在他的視線里,三名騎坐在異獸身上的男子衣袍獵獵,黑發(fā)飄搖,看趕路的方向,似乎是李家鎮(zhèn)。
“李勝的幫手?”趙德柱做出猜測,臉色陰沉無比。
這三個人肯定是與李勝同一個門派的師兄弟,關(guān)系還算不錯那種,不然也不可能前來相幫李家少爺。
“事情越來越麻煩了?!蹦克湍侨齻€騎在那頭形似駿馬的異獸背上離去的人,趙德柱臉色難看。
在原地斟酌片刻,趙德柱決定前往張家鎮(zhèn)。李勝請來幫手,想殺他不容易,他必須去張家鎮(zhèn)了解其他情況,不然沒法制定自己的計劃。
張家鎮(zhèn),與李家鎮(zhèn)一般規(guī)模,人口數(shù)千,還算熱鬧。
與李家一般,張家在張家鎮(zhèn)的名聲并不如何,張順未去修仙門派時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比之李勝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在去修仙門派修行之后,張家更是肆無忌憚,變得更加跋扈囂張,平日里抓壯丁強迫他們進(jìn)深山老林采集藥材,越老越好。
這就是所謂的物資,可助還在修行路上的張順洗盡鉛華。
可,采藥這種事情本就有風(fēng)險,出了問題張家又不完全負(fù)責(zé),像有一次鬧出人命來,張家丟了十兩銀子了事,讓張家鎮(zhèn)的人們怨聲載道好長時間。
可惜,礙于張家的淫威,張家吩咐的事情他們不得不從。
趙德柱隨處找個人打聽便了解張家這些令人窩火的事情,心里自然很不爽快,同時也對那張家少爺張順相當(dāng)厭惡,很是反感。
“老人家,那您知道,最近張家可有見到生面孔?或是其他什么消息,比如有人到張家做客之類的?!?p> “有。今天一早,鎮(zhèn)上有人傳出看到三個騎在一頭雄獅身上的人直奔張家,似乎張家少爺還親自出來迎接。”回答趙德柱的人是個老頭,說話時磕了磕手里的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