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突如其來的問題差點嗆到巴斯,懂事的蒂娜給干咳的父親拍著后背,母親摸摸她的頭示意爸爸沒事,蒂娜就繼續(xù)認真吃飯。一向吃飯專注的吳辛,筷子也有些許的停頓,不過很快就若無其事一般繼續(xù)剛才的動作。
斐雯雯的反應(yīng)很淡定,帝國騎士的健康工作當(dāng)然不止包括義體維護和僅有的大腦健康,心理健康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指標(biāo),全身義體化的騎士自然會有這樣的好奇,或者就是疑惑。
“我和巴斯度蜜月的時候他好像就是120kg,畢竟我們出國旅行了么,不管是武器裝備還是太重的義體都不能過安檢的。而且有的娛樂設(shè)施還有限重,他那個體重勉強達標(biāo)吧。坐摩天輪的時候晃的很厲害,我當(dāng)時還挺擔(dān)心的?!膘出┫萑胩鹈鄣幕貞浿校劬潖澋姆浅:每矗骸安贿^我們戀愛時候,是通過星戰(zhàn)設(shè)備交流的。用它的線下連接功能,基地的建模工程師那有儀器可以幫我們還原身體模型。線下連接就能還原真實感受,就是空間限制比較大,比如在家就只能構(gòu)建家里這么點空間?!?p> “那……那個也可以么?”艾米麗還算知道蒂娜在邊上,說話還算有所顧忌。
斐雯雯微笑著點點頭,絲毫沒有尷尬,她摸著蒂娜的頭發(fā):“人類肢體的觸摸帶來的刺激,所產(chǎn)生的化學(xué)反應(yīng),最后都是一些刺激大腦的物質(zhì)。而我們的相連,好像融合在一起一般。既可以得到相同的刺激,也可以進行精神更深處的交流。彼此深入靈魂的交融,會締結(jié)深邃的紐帶,讓我像愛自己一樣去愛他。”
巴斯好像被斐雯雯的溫柔融化了,也沒有再怪艾米麗在孩子面前進行這么直接的探討。
斐雯雯看著巴斯:“我們在分開以后也會留有對方思維的回響,讓我們彼此牽絆,我覺得我和巴斯的愛,比擁有身體的人更清澈更純粹。不過在制度上是有問題的,這還是多虧了麗莎長官。”
艾米麗眨巴著大眼睛,顯然沒明白和麗莎長官有什么關(guān)系。
“保密級別不同的人互換資料,就等于泄密了?!眳切两o反應(yīng)特別遲鈍的艾米麗解釋。
“哦~所以麗莎長官不但把你調(diào)回來,還給你升職了?!卑惖哪X回路依舊讓人吃驚。
斐雯雯有點忍俊不禁:“也不是給我升職,只是提高了我的保密級別,同時檔案等級也提升了,我也要執(zhí)行和你們相同的密級,蒂娜也是?!?p> “哦,蒂娜必須上軍校就是這個原因吧。”艾米麗夾著食物遞給蒂娜,收獲了小姑娘的一個鬼臉:“我還以為隊長可以走關(guān)系把女兒送進去呢,原來是必須去啊。”
巴斯敲了一下艾米麗的頭:“別玩吃的東西,時間差不多了?!?p> “不是還早……”艾米麗的話沒說完就被巴斯瞪了回去。
吳辛就識趣的多,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你們今天是有什么好事么?”斐雯雯將吃完的碗碟收起來:“晚上別太晚了,白翼那邊還是挺亂的?!?p> “我和吳辛現(xiàn)在是講師了?!卑愓f起這個還是一副頗為得意的表情。
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對他們來說實在不重要,以致這頓飯吃完,斐雯雯才知道他們在慶祝什么。吳辛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畢竟他們助教做了二十多年才升講師,在他覺得甚至有些羞愧,第四小隊的隊長在第二年就已經(jīng)是講師了。
斐雯雯明顯明白吳辛表情的含義,也只是象征性的鼓勵一下:“那要加油哦,要在蒂娜上大學(xué)之前成為導(dǎo)師,我就讓女兒去上你們的課?!?p> 艾米麗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巴斯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拖著這個毫無自知之明的女人離開。明眼人都知道,她沒有希望在那之前成為導(dǎo)師。只是想找個借口蹭飯的艾米麗,才不介意到底是不是真的值得慶祝,只要是個合適的理由就可以了。如果升講師可以控制,她都巴不得自己和吳辛分成兩次升,那就可以吃兩次飯了。
晚上八點的白翼市,如果關(guān)閉通信網(wǎng)絡(luò)甚至有些荒涼。店鋪千篇一律的白色輪廓燈,路上也有行人,但靜謐的可怕。樓宇間的地面一塵不染,清掃機械都無所事事的閑置在一邊。這個和百合市齊名的娛樂之都,為何會有這么大的差距,兩者只是提供給不同的人群而已。然而只要接受別人共享的全息影像,就會發(fā)現(xiàn)這片荒涼的街道絢麗的景象。
身體接受義體化以后的人,幾乎不用飛書這類外置設(shè)備,因為可以達到相同功能的內(nèi)置設(shè)備應(yīng)有盡有,這才讓白翼市的地面上顯得荒涼。最常見的帶步改裝是安裝在胯部的低空飛行裝置,因為它可以完美融入到飛書構(gòu)成的虛擬場景協(xié)議體系。同樣代步功能的腿部改裝,還形成了專門的賽事。而這種改裝加入場景協(xié)議就需要協(xié)調(diào)高度,進行腿部義體化的人一般都會選擇使用飛書或者加裝胯部的飛行裝置。
義體化的改造讓他們與使用飛書的用戶不同,飛書只能遵守協(xié)議貼近地面飛行,而改造后的義體因為隱私協(xié)議的原因,沒有連入飛書共享的網(wǎng)絡(luò)。他們也加入低空飛行的話會擾亂飛書的秩序,所以義體的飛行裝置一般在離地20米左右的空間飛行。也有少數(shù)和巴斯一伙人一樣選擇步行的,但是要遵守地面移動的限速規(guī)則,畢竟義體化的身體哪怕步行,也可以輕易達到足以釀成危險的速度。
在巴斯的視角里,這條街道平平無奇,義體信息列表自動屏蔽了大量信息請求,因為他們的義體是特制的。普通人的義體在這里可以看到充滿魔幻的風(fēng)景,明明不深的街道,應(yīng)該可以輕松看到盡頭。但周圍充滿了商業(yè)氣息的全息影像,有主動湊到面前展示義體配件的模特,有衣著暴露的兔女郎舉著附近店家的宣傳海報,半空中還有飛船的廣告。大腦可以知道哪些是全息影像,即便它們看起來一樣。輪廓燈之間有光影形成的墻壁提示,只是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只要身處白翼市,他們就被廣告包裹著,因為白翼市是帝國義體的研發(fā)中心,各大義體公司的總部也都在這里。這種針對義體的廣告轟炸無法關(guān)閉,因為它們的存在,才讓義體的價格降到現(xiàn)在這樣的程度。義體使用者在白翼市中需要跟隨導(dǎo)航的方向,才能避免被眼花繚亂的影像弄錯了方向。當(dāng)然普通人也一樣依賴導(dǎo)航,城市內(nèi)錯綜復(fù)雜的地形和樓內(nèi)交錯的環(huán)境,讓大部分人必須依賴導(dǎo)航。
關(guān)于廣告方面,普通人和義體使用者只是被兩種不同的廣告包圍而已。飛書用戶之間形成的如同泡泡的圓形全息影像,更加浪漫一些。當(dāng)然也只有白翼市才會出現(xiàn)這樣密集的廣告投放,它是白翼市的一種文化,它騷擾義體使用者,同時也給義體使用者提供只有他們才需要的服務(wù)。
巴斯等人進入了鐵人酒吧以后,完成與酒吧系統(tǒng)的連接,原本只有舞池中發(fā)出雜亂聲音的巨大酒吧,突然就變了樣子。喧鬧的音樂聲響起,周圍樸素堅固的金屬桌椅被披上一層絢麗的皮膚。中央憑空出現(xiàn)的舞臺布景和底部閃爍的燈光。剛才坐在旁邊桌上搖頭晃腦,如同癲癇的青年也一下子就充滿了藝術(shù)的氣息,舞池中群魔亂舞發(fā)出的摩擦聲也變成在強烈節(jié)奏下的律動。從無法看清屋頂?shù)奶摽罩校章湎乱恢唤饘僦┲?,向他?人展示全息影像的菜單,同時還有推薦的飲食和制作者的名字。
在選好飲品以后,還有多達上千種味覺感受器型號的選擇,這才是鐵人這家店招人喜歡的原因。鐵人這里主打的美食都是飲品,義體化的身體雖然也可以攝入固體食物,但是液體才是最方便的。吳辛就是其中最極端的,只用接口的注射液,平時連喝的他也不會去碰一口,今晚也一樣。帝國騎士的義體因為保密的原因,他們也不知道用的是哪一種型號的感受器。當(dāng)然也有來這里試過所有口味的美食愛好者,最后得到的結(jié)論依然是沒有訓(xùn)練營的食堂好吃。由他制作的對應(yīng)型號口味的優(yōu)先級清單,堪稱帝國騎士人手一份的飲食攻略。
上菜的依舊是那機械蜘蛛,細長的腿夾著杯子邊緣,從上面將他們要的東西送上來。一張桌子,三個人,一對拿著杯子對飲的男女。剩下的一個在別人眼里就有些尷尬了,特別是吳辛那惹是生非的英俊臉龐。艾米麗將杯子和巴斯碰了碰,悄悄豎起兩個指頭,巴斯輕輕敲了敲杯子,豎起一個拇指。
“今天我買單,你們要是賭的話,賭注怎么算?”熟悉兩人的吳辛自然也看見兩人的小動作。
艾米麗撇撇嘴,顯然不滿意自己的小動作被人看見:“誰輸誰進籠子唄?!?p> 巴斯則無所謂的聳聳肩,他們在賭第幾個路過的女人會找吳辛搭訕,艾米麗猜第二個就會,巴斯猜要第二個以后才有。
艾米麗的杯子已經(jīng)空了一半,還沒有一個女人從他們桌前經(jīng)過。這時一個妖嬈到透光的身段出現(xiàn)在桌前,酒吧里的燈光穿過這個人透明的上半身,形成更詭異的色彩灑在桌上。通過他披著的緊身夾克,才能判斷他的大致身型,但是依然無法判斷他的性別。內(nèi)部的合金骨架形成獨特的線條,這樣張揚的義體恐怕只有在這里才能見到。
“我這里有美味的靈魂,要試試么?”他將一個杯子推向吳辛,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他的聲音是充滿磁性的女聲。
“我不習(xí)慣喝外面的東西?!眳切翛]有接酒杯,就這樣看著他。
這人也沒有再糾纏,兩只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好像魔術(shù)一般拉出一條不長的電弧。在空中虛晃了一下,電弧消失在他手中,略顯惋惜的收回自己的杯子:“你錯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
全身透明的義體人走了以后,艾米麗扒拉著自己杯子里的冰塊,用腳踢了踢吳辛:“你行不行啊,也不知道那個人是男的是女,這可流局了,算你輸啊。”
吳辛看了一下巴斯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想想自己和艾米麗斗嘴的勝率,很光棍的認了:“那就打一場,我明天還要值班?!?p> “行啊行啊,你現(xiàn)在就去吧?!卑愔苯影褏切镣瓢傻陌私腔\里攆。
鐵人的八角籠每天除了夜里12點開始的正式比賽外,其他的時間也提供給酒客進去娛樂。義體的八角籠規(guī)則就更加簡單,只限制了對頭部的致命攻擊,除了武器外的其他手段都可以用。進去前沒有什么生死協(xié)議,只有保險推銷員兜售的義體的保單。此時的八角籠里還沒有人,吳辛進去的話就是暫時的擂主了,他可以打一場,也可以一直打到正賽開始。獲勝的一方將可以得到莊家利益一成的分紅,進去打一兩場只能圖個樂,只有成為選手才會吸引更多人下注。鐵人的八角籠在星戰(zhàn)里也有直播,每場正式賽都會有億級星戰(zhàn)點的流水,也為帝國行政機構(gòu)貢獻了不少稅收。
進入八角籠前的空曠場地讓吳辛成為眾人的焦點,他潔白的襯衫和英俊的臉龐,在走向八角籠的路上只是換來一陣陣噓聲。在進籠前經(jīng)過登臺必經(jīng)的通道上,有檢測體重和武器的裝置,只是在平時是不對外顯示的,以保護普通酒客的隱私。坐在籠子里等待挑戰(zhàn)者的吳辛,那柔弱的外表讓很多人躍躍欲試。剛才搭訕的那人也在其中,不過他充滿藝術(shù)性的身體明顯不適合戰(zhàn)斗,他伸出兩只手指了指籠子,身后立刻有一個身材比例夸張的女人向八角籠走去。
這個女人明顯是這里的名人,她的行動立刻就引起了一陣陣口哨聲,一個已經(jīng)走到籠前的壯漢也退了回來。因為進籠打擂,如果贏了最少還要再打一場才能離開。自然沒有人愿意得罪一個明顯強勁的對手,何況她還是這里的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