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之地,風景秀麗。
秦海之濱,水天一色。
與之相接的碧水鎮(zhèn)本該是靜謐清幽之地,如今卻因青袂寶傘的現(xiàn)世而熱鬧起來。
妖族,魔族,神族……魚龍混雜,鬧市之中,有探聽情報者,有尋求合作者,更有探討八卦者。
我從洛水匆匆離開,聞聽消息便趕了過來,并未來得及對此方形勢掌握多少。故而我和花銀不得不坐在酒樓的大堂留意著各路消息。
由著我二人一個花容月貌,一個風度翩翩,故而不得不換了暗色的衣服低調(diào)行事,可現(xiàn)下坐在此處還是十分地惹眼。
當然,這并非因為本神君風姿卓然,而是我們剛來便遇上了最不想碰見的人。
零雙,魔界右護法,從小就跟在花郁身邊的手下。
此人本就不懂低調(diào),現(xiàn)在成了魔界右護法,更是張揚無比,一出場便帶了三十多個隨從。
她自己張揚也罷,還偏偏要跑過來與花銀打招呼。
“你怎么在這?”
花銀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一副頭疼的表情,“你都能在這,我怎么不能在這?”
“你有空怎么不去魔界看望魔尊?”
……得,這下全都知道我們跟魔界有關(guān)系了。
此時此刻,我和花銀十分感激她沒有開口叫一聲“涂山君”。
花銀一把將她拉坐下來,“你小點聲?!?p> 此前側(cè)對著她,她這會兒才看清我的臉,十分驚訝地看著我,“你……你怎么……”
許是她地聲音太大了,花銀急忙掐了她一把,瞪了她一眼,“你什么你,你開口就問我們,你自己又是來做什么的?還帶了這么多的人?!?p> “哦,魔界有個犯人往這邊逃了,我來抓他。”她不自覺地抓了抓頭發(fā),眼神有些幾分閃躲。
抓犯人,要她個右護法親自出來抓,還這么巧抓到了碧水鎮(zhèn)來,這是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不過若為青袂寶傘而來,她又何必遮遮掩掩。
畢竟此處所有人都是奔著這個目的而來的。
是以我懷疑她心思不純,易惹來禍患,故而我與花銀一致決定,離她遠一點。
“喂!你們?nèi)ツ??!?p> 我與她揮一揮手,沒帶走一片云彩。
但順手帶走了她腰上的極地陰玉。
“你倒是會拿,這塊兒極地陰玉可是花郁花了不小的心思才為她尋來的,此玉上天入地僅此一塊兒,價值連城?!?p> 我聽了著話,不由得將手攥得更緊?!拔铱浚l(fā)了啊。”
“到時候去妖界,正好派上用場?!?p> 這極地陰玉邪祟之氣極重,對于我這種在天界待得年頭較多的神仙,若想混在妖魔堆里不被發(fā)現(xiàn),便要以隱珠掩蓋住周身氣息,再以極地陰玉散播妖魔的陰氣和邪氣。
我與他找了家客棧住下,探討了今日獲取的各路消息。
從碧海鎮(zhèn)越過前面的高山,便是真正的三山之地。三山旁有一秦海,其海風迅猛,常年颶風相隨,海水中更是聚集了各種水怪妖獸,毒草毒水,令人望而卻步。
此地形成百千萬年以來,渡過者寥寥無幾。
他們說得神乎其神,可本神君以為,之所以寥寥無幾,是因為大家都覺著沒必要。
說沒事閑著會往那地方跑?
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過海之后便是曼陀島。
曼陀,顧名思義,是死亡之美。
島上有可迷人心智的幻霧林,有妖冶怪異的食人花草,亦有吞噬一切的地獄之火……
“還去嗎?”
本神君自以為法力算不上有多高超,本著惜命要緊的原則,打起了退堂鼓。
“慫了?”
我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人貴有自知之明?!彼澷p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房睡覺去了。
上回區(qū)區(qū)一個臨姜妖皇墓就差點把我的小命給打搭進去,此次風險甚大,那青袂寶傘再好,也得有命享用才是。
實在不行,等他們拿了再搶唄。
我這么想著,便以為與花銀達成了共識。
故而翌日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置身海上之時,拿著大刀就向花銀殺了過去。
“瘋子,你不要命老娘還要命呢!”
花銀正在甲板上悠閑地喝茶,見我拿刀殺來,輕輕一閃便躲了過去。
“姑奶奶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個頭??!”
我不得不說他這些年來修為增長了不少,他只是閃躲,還未出手幾招,我就將自己累的氣喘吁吁。
誠然,本神君覺著女子的力量本就沒有男子大,我打不過他也是自然。
我正氣喘吁吁地與他追打著,一個與天同高的巨浪便朝我們打了過來,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這回是真要在這兒交代了。
“花銀!你丫要活著記得告訴夕云我的一號藏寶閣在我家床底下!開關(guān)是書架上的麒麟獸!機關(guān)是左八右八進八!記得把鴟羽綾和玄冰珠放進我的衣冠冢里!否則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我一溜煙地交待完遺言,閉上眼睛準備英勇赴死。
“哦~原來消失數(shù)萬年的玄冰珠在你手里?!?p> 戲謔的聲音傳來,我睜眼,見船只早已穿過大浪,而甲板上一個水珠的痕跡也不曾留下。
大概是本神君的聲音太過洪亮,呃……將船艙里的幾人都引了出來。
1……2……3……
“什……什么情況……這么多人?”
就在我甚感丟人準備溜之大吉的時候,一回頭便撞在了一人身上。
這大兄弟長得可壯實,這一下就撞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我倒吸一口氣,只聽上方傳來一陣關(guān)懷,“怎么樣?疼嗎?”
這聲音……顯然,這大兄弟不是別人,而是我十數(shù)萬年的死對頭--花郁。
真是冤家路窄。
此時我才看清他的一身行頭,我說這身材怎的這么魁梧,原來是穿了鎧甲。
“你怎的也來了?”我指了指他這一身鎧甲,“穿得這么隆重是去打仗?”
“打完了,聽聞青袂寶傘現(xiàn)世,就順利過來瞧瞧,這不正巧碰見了你們,便與你們同行了?!?p> 我這心里又咯噔一下,且不說我能不能活著到青袂寶傘現(xiàn)世的地方,就算到了,我能搶得過這位大哥?
我瞪了花銀一眼,等他給我一個解釋。
花銀聳了聳肩膀,“我比你早醒沒多一會兒,我也是被魔尊帶上來的,什么都不知道。不過這浩海神舟舒服的很,旁人可是鮮少有機會乘的,我們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