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緣盡
吃飯的飯店就在鬧市的一家小飯店,長平高中的整個高三都在這里,顯然超出了飯店的接客量。男生們被安排在了一樓和二樓,三樓留給了女生。
徐嬌嬌聽說他們班男生在二樓占到了一個包間,為女生抱不平,憑什么男生能坐包間,她們卻不能?
她端著飯碗跑到了二樓,不到三分鐘端著飯碗又跑了回來,興沖沖地對全班女同學說:“男生們在樓下喝酒,咱們也去吧?”
同學們聽了一臉驚訝,今天是什么日子,下午還要考試,他們居然還敢喝酒?
徐嬌嬌拉著顏溪就跑到了樓下包間,果然每個人面前放著一個杯子,胡軍輝正在給大家倒酒,楊帆緊緊捂著自己的杯子,說什么也不肯松開。大家勸了一陣,見他不為所動,終于放棄。
“算了算了,他不喝拉倒?!?p> “楊帆我丑話說前頭啊,大家都喝了,你不喝,從此以后不要怪我們不認你這個兄弟!”
“啊呀,人家是乖孩子,不要為難他了!”
顏溪看他們一個個跟個老江湖似的,忍不住提醒道:“你們是不是忘了下午還要考試?”
胡軍輝說:“反正都考不上,不過走個過場,不要太當一回事?!?p> 徐嬌嬌說:“你們考不上,楊帆肯定能考上。”
“所以我們也不逼他了?!焙娸x走到楊帆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考,咱們班就指著你和顏溪。將來混出頭了,可別忘了我這個老同學?!?p> 徐嬌嬌冷笑道:“剛剛還說不喝就不認人家為兄弟了呢!”
幸虧胡軍輝反應快:“說不認兄弟,又沒說不認同學?!?p> 徐嬌嬌走到楊帆身邊,搶過他手里的杯子:“你不喝,把杯子給我。”
大家都看著她。她走到胡軍輝身邊,把杯子舉到胡軍輝面前:“給我也倒一杯?!?p> 胡軍輝真的給徐嬌嬌倒了一杯。
胡軍輝問顏溪:“顏溪,你要來一杯嗎?”
顏溪說:“我不喝酒。”
有人說:“她和楊帆是咱們班的頭號種子選手,就不要禍害他們了,咱們喝咱們的?!?p> 徐嬌嬌舉起手中杯,和同學們說:“為了咱們三年的同學時光,干杯!”
“干杯!”
大家一起叫,聲音就大起來。胡軍輝急忙把食指放在嘴巴前面,提醒道:“小聲點,不要把石老師招來了?!?p> 大家馬上放輕了聲音,一個個變得賊頭賊腦的。
“接下來這一杯為了什么?”
“為了楊帆和顏溪吧,祝他們能考上心儀的大學?!?p> 顏溪說:“我謝謝你們了,你們喝酒,可別拿我當借口?!?p> 徐嬌嬌說:“你看,不知好歹?!?p> 顏溪說:“別喝了。一會兒到考場都要醉了!”
胡軍輝說:“怕什么?李白斗酒詩百篇,下午正好考語文,說不定酒一喝,靈感就來了,我們都能寫出一篇錦繡文章來,也不枉參加了一次高考?!?p> 顏溪見勸不住也就不勸了,自己一個人回到了樓上。
沒過一會兒徐嬌嬌也跑回來了,顏溪問她:“喝完了?”
徐嬌嬌說:“這次是真的完了!”
“怎么了?”
“被石老師抓到了,咱班男生正在樓下挨訓呢!”
“訓男生,沒訓你?”
“我趁她不注意溜上來了。”徐嬌嬌和顏溪商量,“我正好站在門角落,她一推開門正好把我遮住了,估計是沒看到我。等一下她要問起來,你就說我一直和你在一起,行不行?”
顏溪故意為難她:“你知道,我不會撒謊?!?p> “少來,我們班就你心理素質最強,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p> “你要這樣說,我就不給你做偽證。”
徐嬌嬌拉著顏溪的胳膊,半張臉靠在了顏溪的肩膀上:“好顏溪,我求求你了,你最好了,不但人美還心善,你不忍心看著我倒霉的是不是?”
顏溪剛說完,就看見石老師站在了門口。一如往日,上課鈴響了,大家還在教室里打鬧一樣,石老師冷峻的臉上掛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她直接把目光投給了徐嬌嬌。徐嬌嬌立刻低下頭,裝作很認真地在吃飯。
“徐嬌嬌,剛剛從樓下跑上來的是不是你?”
“沒有啊,我一直在樓上???”徐嬌嬌一臉無辜地看著石老師,最后不忘把顏溪拉下水,“不信您問顏溪?”
她用手肘戳了顏溪一下,顏溪被迫跑配合她:“是啊,她一直和我在一起?!?p> 石老師看了她們一眼,知道她們在說謊,但想到師生緣分也快盡了,就沒了追根究底的打算。她囑咐大家:“好好吃飯,中午好好休息一下,準備下午的考試?!?p> 石老師一走,徐嬌嬌就憤怒起來:“一群沒義氣的家伙,居然出賣我!”
顏溪說:“也不一定是他們出賣了你,你那么大一個活人,石老師會沒看見你。當時沒叫住你,是想給你留一面。現(xiàn)在來問你,是想告訴你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追究而已?!?p> 徐嬌嬌說:“那你還幫著我說謊?”
“我不幫著你說謊的話,石老師也會很難辦的。還有兩天,我們和她的師生緣分也就盡了,在這關口,她難道還能向平時一樣對你窮追猛打?”她給徐嬌嬌倒了一杯水,“喝點水,別到了考場睡著了?!?p> 顏溪見過徐嬌嬌喝醉酒的樣子,酒量很小,酒品倒還好。喝醉就睡,只是今天她要睡了,可就麻煩了。
徐嬌嬌很自信地說:“沒關系,我們就喝了點啤酒。一人不過一杯,醉不了。”
顏溪說:“別以為啤酒沒什么度數(shù)就不會醉,這種酒才真是后勁大,真要醉起來,比喝了白酒更厲害。”
徐嬌嬌經不起顏溪的嘮叨,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到了考場,徐嬌嬌倒是沒睡,只是看卷子上的字有點吃力,經??粗粗统闪酥赜?。她有點想不通,明明從喝酒到開始考試已經快兩個小時了,怎么現(xiàn)在倒醉了,這酒的后勁也太大了。
她迷迷糊糊,看到空格就填,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么。
鈴聲一響,交了卷子,走出教室,腦子倒清醒了。她想一定是老天爺跟她過不去,看來這輩子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