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得此言，趙德芳連聲問道：“李夫人，你有何事，快快說來！”
李艷娘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四皇子，我們到正堂說話，這里人多嘴雜，說話似有不妥！”
趙德芳點了點頭，便跟著李艷娘向正堂走去。
一路之上，看著身側(cè)的李艷娘，嬌媚無骨，吐氣幽蘭，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趙德芳心中不由泛起一絲漣漪。
這孟昶真有福氣，一生竟能同享花蕊夫人與李艷娘兩位絕色佳人，其艷福可不是一般帝王所能比擬。尤其是花蕊夫人，她可是與卓文君、薛濤、黃娥并稱為蜀中四大才女，幾百年都難有這樣一位。
李艷娘才貌不及花蕊夫人，但是她削肩細腰，身段多姿，一走一動，盡顯妖妖艷艷勾人魂魄。這等身材的女子，實屬萬里挑一，就連韓素梅都差之不少。
二人來到正堂，李艷娘讓下人奉上茶水。
趙德芳品著香茗，頓覺清爽無比。這茶入口質(zhì)香，口味甘醇，茶色黃中透綠，透明清亮，委實是一盞好茶。
李艷娘淺淺一笑，道：“四皇子，這是妾身從老家?guī)淼拿身敻事叮阌X得味道如何？”
“好茶，果然是好茶！”趙德芳連連點頭，說道：“本皇子記得白居易有一首詩，琴里知聞唯淥水，茶中故舊是蒙山，這蒙山便是這盞蒙山茶吧？”
“四皇子，果然是博學(xué)多才、滿腹經(jīng)綸?。∠氩坏竭@蒙頂甘露，竟然白居易曾為其賦詩，妾身在川蜀生活了二十余載，竟然一點都不知，讓你見笑了！”
“夫人切莫這般說，本皇子也是略知一點而已！”
“四皇子謙虛了！你年紀雖幼，但是才情不輸大小李杜。在我川蜀之境，詩詞才情當(dāng)屬我費氏姐姐，她若是身健之時，恐怕也難及四皇子半分??！”
“哦？”聽得李艷娘此言，趙德芳放下了手中茶盞，說道：“李夫人，你今日找本皇子，莫不是關(guān)于費氏夫人之事吧？”
“四皇子，真是聰明，一眼就看透了妾身的想法......”話說到此，李艷娘故意緊了緊胸前的素袍，凸顯了自己的傲人之物。
他繼續(xù)說道：“四皇子，你有所不知。前幾日官家派來兩名御醫(yī)，為我費氏姐姐診察病情，結(jié)果他們也是束手無策。御醫(yī)說了，費氏姐姐患的疾病，主要是水土不服，非藥物所能醫(yī)治。除非......”
“夫人，你是說若想醫(yī)治費氏夫人，除非讓她回到故土。不然用不了許久，她將重疾纏身，將一命嗚呼？”
“嗯！”李艷娘臉上露出凄色。
“這......”趙德芳做出一臉難色，心頭卻樂開了花。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他本在設(shè)計如何讓花蕊夫人染上重疾，然后尋思著如何向趙匡胤匯報，沒想到這李艷娘就已經(jīng)搞定了御醫(yī)。
“四皇子，妾身早就聽說你素有俠義之名，我費氏姐姐現(xiàn)在成了這般模樣，妾身真是心中不忍。四皇子，你就幫幫妾身，向官家說明情況，救一救我費氏姐姐吧！”李艷娘央求道。
看她面色的表情，一臉的真誠，毫無半點做作。趙德芳若不是有所知曉，恐怕被她的表相給迷惑了。
他連聲說道：“李夫人，這樣吧。本皇子今日進宮一趟，當(dāng)面向官家稟明情況。倘若官家需得夫人證言，到時候還得請夫人同本皇子一道進宮面圣？”
聽得讓她進宮，李艷娘頓時面上一喜，連忙點頭答應(yīng)。
看到李艷娘這個急迫的模樣，趙德芳心中頓生鄙夷。這孟昶剛死沒兩日，她就著急進宮給趙匡胤當(dāng)妃子，此女真是蛇蝎心腸，比韓素梅還盛。
這要是讓她當(dāng)了貴妃，恐怕后宮又不得安寧。只是現(xiàn)在她進宮是早晚之事，若是自己做些手腳，趙匡胤定然對自己不滿。若是尋找到她一些把柄，日后制約她，應(yīng)該是目前最好的策略。只是把柄在何處，他還無從得知。
“李夫人，既然如此，本皇子就先行告退了！”趙德芳忽然說道。
李艷娘嫣然一笑：“四皇子公務(wù)在身，妾身就不挽留你了，方才我費氏姐姐之事，就全靠四皇子掛心了！”
“李夫人，你放心好了，今日本皇子便去進宮，當(dāng)面向官家述明此事！”說罷，趙德芳站起身來，就向外走去。
李艷娘連忙起身，將趙德芳送至堂外。見趙德芳走遠，李艷娘一直佇立的堂門口，秀眉緊蹙，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片刻之后，她回到大堂之內(nèi)，刷刷刷寫了一封書信，然后交于了一個下人，讓其傳達去了。
趙德芳離開李艷娘之后，直接來到了放置靈柩的地方。而花蕊夫人正跪坐在靈柩前，面色蒼白，神情漠然，眼眶中掛著淚珠。
見周圍無人，趙德芳緩步走到了花蕊夫人身前，輕聲說道：“夫人，逝者已矣，你要節(jié)哀順變??！”
花蕊夫人面色無狀，仍是一動不動的跪坐在那里，似乎像是身前沒有趙德芳這個人。
看著面前的花蕊夫人，趙德芳嘆息了一聲。他知道孟昶乍然離去，對花蕊夫人打擊不小。尤其是這二人感情頗深，雖然那日花蕊夫人從皇宮歸來之后，趙德芳緊隨而去，說教了一些東西。但是夫妻之情，豈能因為三言五語，就能絕情反目。
“夫人，本皇子剛從李夫人那里過來。聽她之意，夫人病情日益嚴重，若是不盡快回到川蜀，可能就要命喪此處！”趙德芳又說道。
花蕊夫人忽然苦笑一聲，道：“死了倒好，我正好陪我夫君陰府相會，免了這世俗戰(zhàn)亂、人間的爾虞我詐，倒是清靜不少！”
“呃......夫人，你怎能這般說話？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圣賢都有這等言語，夫人豈能因為喪父之痛，而有輕身之言呢？”
花蕊夫人嘆息一聲，沒有言語，只雙目空洞看著孟昶的靈柩。
“夫人，秦國公雖然不在了，他還有兩個兒子，六個女兒，倘若夫人再有所閃失，他們姐弟八人還有李氏夫人，當(dāng)該如何存活？”
聽到此處，花蕊夫人神情一震，她連忙站起身形，向趙德芳疾步走來。可是還沒有邁出兩步，一個踉蹌，便向地上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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