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別人神通,素來是修士大忌。
何況是崇石虎的看家本領(lǐng)。
沒有永遠(yuǎn)無敵的法寶神通,只有破解不了的法寶神通,敵人無從知悉,自然破解不了。
就像蕭升的落寶金錢
無寶不落,無寶不降,連收趙公明的縛龍索和定海珠兩件法寶。
最終卻被神鞭打死,死的不明不白,僅僅就是因?yàn)樯癖薏皇欠▽殹?p> 崇石虎嘴角冷笑,向著剛剛看到青光的方向走去,身體放松如常,樸拙的眼神中閃著明亮。
“我發(fā)一刀,你要是能接住,就把刀拿走,隨便觀看?!?p> 普法聽后搖頭長嘆,繼續(xù)跟在崇石虎身后,向著青光方向進(jìn)發(fā)。
“咱們在這霧中不知方位,難辨敵我,終究是個問題?!?p> 李文心有所想,順手從路邊截下一根木杖,用水刀將兩端削平,兩側(cè)分別用地上的白茅寫了“臨”、“角”兩字。
法力順著木杖流動,“臨”、“角”兩字變成朱紫,兩字頓時變得鮮活靈動,線條如同小溪,上面有電漿流過。
見字上有紫電流過,李文拿起木杖,將“臨”字一側(cè)放在面前,一連對其呼了十二口氣,電漿逐漸泛起光芒,變成一個龍眼大小的淡紫色光球。
李文持杖對著前方一指,“臨”字光芒明亮。
變換方向,光芒才漸漸黯淡,縮回字中。
“前面有人,咱們換個方向,繞過去?!?p> 李文見“臨”字面對正前方光芒大作,于是對著崇石虎普法說道。
三人本來就是臨時聚在一起,彼此信任有限,若是遇到強(qiáng)敵,或是順風(fēng)順?biāo)€能勉強(qiáng)維持。
崇石虎和普法都有秘法傍身,心性高傲,如果口角繼續(xù),這個隊(duì)伍恐怕就維持不住了。
尤其是普法,雖然表面慈悲淳樸,但那是面對蕓蕓大眾的,面對修為和其相仿的崇石虎,底線只會更加明確。
連趕路都用神通,豈能輕易相與的。
崇石虎和普法,一個是截教弟子,與北伯侯府休戚相關(guān),另一個是西方教真?zhèn)?,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已經(jīng)位于不知多少人之上。
合則留,不合則去,心性堅(jiān)固,絕對不會虛與委蛇。
按照李文的話來說,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或者干脆就是,撞了南墻也不回頭。
“施主果然手段非凡?!?p> 普法見李文有了辦法,眉目間忡忡之色放下不少,能在濃霧中避過手段詭異的強(qiáng)敵,再好不過。
“哼?!?p> 崇石虎輕輕冷哼一聲,依舊對普法態(tài)度冷淡,反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文,隨后變換方向繼續(xù)前行。
“一直跟著你們兩個,也該我出力了。”
李文跟在兩人腳步繼續(xù)說道,“這木杖中有我的法力,能與遠(yuǎn)處產(chǎn)生共鳴,如果對方使用法術(shù)打探,木杖就會亮起?!?p> 換句話說,如果對方和李文三人一樣,將法力縮回體內(nèi),憑借目力前行,木杖就不好使了。
這是《萬法歸宗》中的一個小法術(shù),李文沒想到今天能夠用上。
借著木杖,三人在霧中一連四次遠(yuǎn)遠(yuǎn)避開危險(xiǎn)。
同時,李文也漸漸疑惑,在這大霧中,每放出一道法術(shù),消耗就是平時的三道四倍,這些人沒有普法的念珠,是如何深入這么遠(yuǎn)的。
“這是怎么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崇石虎看著光芒大作的木杖,皺眉問道。
木杖“臨”字一側(cè)紫色光芒突兀大起,由龍眼般大,頓時變成籃球大小。
李文一連換了四個方向,依舊如此。
見此,李文直接用手將杖頭帶字的兩端掐掉,藏在袖中,淡淡說道。
“沒什么,我們被包圍了?!?p> 崇石虎呼了口長氣,似乎終于不用忍受,停下腳步,冷冽的目光看向霧中,身上衣物無風(fēng)自擺,瞇起眼睛輕蔑道。
“藏了這么久,終于來了。”
隨后又看了李文一眼,不知是什么意思,沙啞著聲音道:“你很不錯。”
李文沒有時間理會崇石虎,一拍芥子袋,無暇七絕劍瞬間飛出,插在四周地上。
同時心中警戒,對方能夠合圍,證明有不受濃霧影響的方法。
李文吸著濕潤的霧氣,心中有了規(guī)劃,如果敵人眾多,就要先聲奪人。
放出太陽真火,泯滅其中最難纏的那個。
“幾位施主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隱于霧中!”
普法用抑揚(yáng)頓挫的聲音高聲說道,聲調(diào)古怪,讓人忍不住仔細(xì)聽到底在說什么。
聽到‘來了’兩字時,李文覺得心臟咚咚直響,如同不斷敲擊的打鼓,越敲越快,越敲越慌,讓人煩亂。
當(dāng)普法說出‘鬼鬼祟祟’四個字時,李文感覺自己似乎突地變小,一切舉動都在被人關(guān)注,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卑微,無處藏形。
糟了,這是普法的手段。
李文體內(nèi)暗運(yùn)法力,馬上沖散這種感覺,心里對普法痛擊隊(duì)友的行為表示鄙視。
原來,普法真的會獅子吼。
而且還是無視敵我,大范圍施展。
這算什么,要想瞞過敵人,先瞞過自己人?
李文看向一旁的崇石虎,崇石虎臉上冷的快布滿寒霜,死死盯著普法,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先將普法干掉。
隨著普法說完,他手中的菩提念珠忽的如同太陽,翻出乳白色光芒,照亮周圍。
直到這時,李文才看清周圍景象。
稀疏的樺木立在不遠(yuǎn)處,四周怪石嶙峋,布滿雜草,原來不知何時,三人已經(jīng)來到一片開闊地帶,相對平坦的草地四周全是密林。
四名穿著各異的人從密林濃霧中走出,手里拿著不同東西,圍了上來。
再看寶物發(fā)出的青光,離此地只三百米不到,李文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青光如同水波,自遠(yuǎn)處發(fā)出,暈染空中,透澈如同水彩。
一名來人,穿著黑色錦袍,腰間綁著一根青鳥紋帶,身軀挺直,手里拿著白紙扇,在遠(yuǎn)處停下。
眼睛里帶著豎直黃色蛇瞳,用帶著特有‘嘶嘶’聲的嗓子,用扇子拍擊左手,陰冷道,“你們幾個老鼠東躲西藏,真是讓我好找。誰躲誰藏,一會還不知道呢。”
李文目光沒有看向豎瞳男子,而是關(guān)注向另一位綠衣老著,心中掀起滔天波瀾。
看到這名綠衣老者,李文的思路如同開閘的洪水,一瞬間全部打開,
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
如此一來,種種詭異、不合理之處就全都說的過去了。
難怪茶水鋪好巧不巧的出現(xiàn)在白霧周圍,難怪山中君會先行進(jìn)入白霧,難怪進(jìn)入白霧的人都沒出去,難怪那些人會自相殘殺。
難怪···難怪······
原來原因都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