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去了一趟學校,將實習合同送到了輔導員辦公室。
見是李文,輔導員只略微翻了一下合同,查看了上面的人事公章,十分痛快,答應了李文自主實習,并叮囑他畢業(yè)前記得回來拍畢業(yè)照。
李文信步走出校園,從僅有一百多快的錢包里找出零錢,坐上通往市區(qū)邊緣的公交車。
老舊的公交車上充斥著一股汽油味兒,大約三十分鐘后,李文站在一處滿是行人的街口。
這條老街叫將軍胡同,據(jù)說是前朝寧古塔將軍的住所,雪城新建后,就成了販賣古玩以及各種小吃的地方。
狹窄的胡同里,每天人流涌動,絡繹不絕,各種食物的香味兒和仿制品嘈雜的叫賣聲充斥在人擠人的胡同里。
李文走進這條小街,眼睛四處觀看,直到看見一間又小又舊的金店才停下腳步。
隨后,面貌一變,變成一個帶著胡茬的方臉男人,快步走了進去。
金店的空閑十分狹小,除了有些晃眼的燈光和能容納四五人的空間外就是玻璃展柜。無論店里還是門口都沒有任何攝像頭。
老板大約四十歲上下,干瘦干瘦的,留著不大的山羊須,正在電暖氣旁打瞌睡。
見有人推開店門,眼睛瞬時精明起來,既不熱情,也不冷淡,懶懶道。
“金銀首飾,新式的一概沒有,價格比市面上便宜一成,自己看?!?p> “要是想做野雞貨,也可以在我這里定?!?p> 在雪城一帶,野雞貨就是方言中的假貨、贗品的意思,而真貨叫蛤蟆貨。
“我這里有點東西,你收不收。”
李文從懷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布袋,放在柜臺上。
老板看著明顯不小的袋子,又看了看李文,欲言又止,似乎想知道這么大一個袋子,李文是怎么將它裝進懷里的。
老板沒有搭話,而是從柜臺邊上拿了眼鏡戴上。
隨后才用帶皺紋的手打開帶頭,目光向內(nèi)巡視。
只看了一眼,老板臉上瞬間一緊,變得鄭重起眼,用最快的速度按住袋口,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李文。
“進來,我們?nèi)ダ镞呎f?!?p> 一個小時后,李文從金店中出來,身上多了兩萬塊現(xiàn)金,還有一張銀行卡。
確定沒人跟著自己,李文邁著碎步向城西走去。
城西郊外,上次李文來這里時,四處都是殘磚碎瓦,拆遷留下的院墻和沒有房頂?shù)奈葑颖缺冉允?,只有幾名工人在這里工作。
而現(xiàn)在,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藍白工棚以及一些鋼筋水泥堆在空地上。
空曠的景象下,四處都是寒風的呼號聲。
冷風就像刀子一樣,肆無忌憚的在這里吹拂,荒涼寂靜。
李文很快找到了上次聚會的房子,門口的五芒星標記還在。
推開門口的擋布,屋內(nèi)已經(jīng)坐了兩個人。
晏子路坐在椅子上,身前擺著好幾摞資料,不斷查看這些資料,并將它們分類。
孫茂森屁顛屁顛的給晏子路打著下手,將屋中一些不需要的東西順后門扔出去,干的火熱。
“喲,李文,你來的這么早?”
孫茂森看見剛進門的李文,用干活的手套擦了擦汗,熱情的上來打招呼。
“哦,學校那邊沒什么事,所以就直接過來了?!?p> 李文笑著回答道,他對孫茂森這個話比較多,又善于搞笑的游戲制作人印象還不錯。
因為幾人修行都要進入瀛臺,所以李文有時也會‘碰巧’偶遇他們,并與之交談一番。
孫茂森一邊穿著粗氣,一邊走到角落,將幾只嶄新的沙發(fā)抬起。
晃動略微發(fā)福的身體,自來熟道:“嘿,李文,你得到的什么功法?”
“不怕你笑,我跟你說,在瀛臺憋了快半個月,修煉《吐濁納清法》,結果屁用都沒有,你看,現(xiàn)在我搬個沙發(fā)都費勁兒。”
不等李文說話,晏子路埋頭在文件中,直接戳破孫茂森。
“那你還練半個月?!?p> 孫茂森將沙發(fā)放在房屋中間,組成一個圓圈形狀,嘿嘿一笑。
“還是有點用的?!?p> 說著,孫茂森一拍肚子,口中呼出一道白氣,變成一柄不大的長劍,繞著他飛了兩圈。
“不過,也就這點屁用了?!?p> 孫茂森說完,白氣長劍射在身邊的沙發(fā)上。
看似十分神奇的小劍,被沙發(fā)一彈,直接蕩開,很坦率的掉在地上,終于咽下最后一口氣,緩緩消散,看樣子是不行了。
“還真是神奇。”
李文看著孫茂森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稱贊了一句。
《吐濁納清法》是一門煉氣功法,需要日復一日的不斷吐納,是最吃功夫的一套修行方法。
孫茂森丹田里的清氣已經(jīng)有了幾分成色,剛剛那道看似軟綿綿的氣劍其實并沒有那樣不堪。
那只是是表象。
一個人用心半個月,怎么會一點成果也沒有。
修煉不是一步登天,要想有所成就,就要付出相應的時間和精力。
有所付出,自然會有回報。
就像一個人學習武術,基本功練扎實了,無論學習什么招式、技法,都會比別人更快一步。
“確實很神奇?!?p> 晏子路在一旁揉了下太陽穴,神情疲憊,沉聲說道:“繼續(xù)堅持下去,這團清氣未必產(chǎn)生質變?!?p> “說白了,現(xiàn)在還是派不上用場。”
孫茂森一臉諂笑,湊到晏子路身邊,“所以,老晏啊,你看現(xiàn)在活干完了,我也沒什么自保的手段,你的符咒,就給我兩張唄?!?p> 晏子路聽完頓感一陣頭疼,頗覺無奈,只好又從腰包里拿出兩張朱砂寫成的黃色符咒,遞給孫茂森。
“這是最后兩張了,你知道,一會兒這里來的不止一個兩個,剩下的是留給其他人的?!?p> 孫茂森目光發(fā)亮,雙手接過符咒,嘿嘿一笑,拍著胸脯道,“怎么會呢,兩張夠了,兩張夠了。”
說完,小心翼翼的將兩張符紙疊好放進錢包的最里層。
“其實,你的《吐濁納清法》不止這個程度吧?!?p> 晏子路從滿是文件的桌上抬頭,看了一眼孫茂森,好像隨口問道。
孫茂森站在原地僵了片刻,臉上略顯尷尬,微微慌張道:“哈哈,哪能啊,我孫茂森哪有那個膽子騙你呀,哈哈?!?p> “李文,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