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玉瑤身上。朱紅華服襯得她愈發(fā)蒼白,方才臉上還有的紅暈也不見了。她神情冷漠,帶著說不出來的沉穩(wěn)氣度,將她跟周圍的人明確地區(qū)分開來。
“文哥哥,永興公主不會有事吧?”沈錦玉擔(dān)憂地小聲問道。
“你信她嗎?”文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此時這個朱紅華服的少女已經(jīng)起身。
錦玉用力點點頭:“我信,她是個好人?!?p> 文年微微勾起唇角,揉了揉沈錦玉的發(fā),朝玉瑤看去。
玉瑤冷冰冰道:“各位方才吃的玉酯,可感覺有異樣?”
她這不冷不熱的話說出來,有一些人才意識到吃了這么久了,也沒什么反應(yīng),大著膽子搖搖頭,玉瑤繼續(xù)道:“永興可以用性命擔(dān)保此玉酯無事?!?p> 蕭公和暗自嘲笑她,陛下真正在意的可不是有毒沒毒。
到了這一步,蕭宣德知道是時候他親自出馬了:“我看這確實是沒毒,眾人還是不要太緊張了,莫要聽到魏國就大驚失色。魏國可是我們大梁的手下敗將?!?p> 的確,自從蕭衍建立了大梁,邊境一直打得魏國連連敗退,根本不敢妄想大梁一分一寸的領(lǐng)土。魏國懷恨在心,這也是眾人擔(dān)憂的原因。
“臨川王說得很對,魏國不過手下敗將,一個小小的玉酯還能奈朕如何。”蕭衍頓時目光狠厲,他一手舉起方才的杯盞,頃刻間捏成兩半摔在桌上。
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敵國是不可觸碰的敏感詞,如今怕是這永興公主也是騎虎難下了。
蕭宣德不咸不淡拿起他面前的空杯盞:“雖說這食物是沒毒,就算有毒,咱們大梁也斷不會貪生怕死。只是……”
蕭宣德忽而停頓,一個大臣迫不及待問道:“只是怎么?”
“只是,這東西來得蹊蹺,怕不是有人暗中與魏人勾結(jié)?!闭f完蕭宣德就用陰狠的目光看向顧陽,如同看待已經(jīng)到手的獵物,既然你想幫永興,那就陪她一起下地獄吧。
顧陽剛放下沒多久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他偷偷看向永興,只見那少女站得筆直,目視前方,纖細(xì)的手腕在寬大的華服下若隱若現(xiàn),雖身板纖細(xì)卻撐得起這華貴的禮服,愈見威嚴(yán)。本該是話題中心的人,遠(yuǎn)遠(yuǎn)看去,似乎她與周遭皆無瓜葛。
“看永興公主也沒用?!笔捫抡f道,臉上滿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難不成你們是串通好的?”
“臨川王慎言!”玉瑤道。
蕭宣德笑了笑沒說話,他的笑反而讓人汗毛豎起。他心道,這時候知道撇清關(guān)系了?晚了。
“一個玉酯而已,如何就知道與魏人勾結(jié)一說?”玉瑤道。
蕭宣德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勾結(jié),那這件事就更難辦了。”他瞇起眼,不客氣地盯著玉瑤:“你此番獻(xiàn)的福禮可是魏國皇室珍品,你說沒有跟魏人勾結(jié)。若真是那魏人通過你進(jìn)貢還好,若按你說的此事不是魏人提前安排,你私自將魏國皇室珍品分與他的敵對國作福禮,那此事在魏國,必定算得上一件褻瀆魏國皇室的罪名。豈非引起兩國矛盾?!?p> 這幅說辭是個死胡同,無論做哪種選擇,都是錯。跟文年當(dāng)初在書房預(yù)想到的場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