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邊上喘了幾口粗氣，緩了緩才起來去給他倒水。放溫了端來喂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醒了。
“張嘴?！蔽夷笾碾p頰，把吸管放進他嘴里，見他聽話的開始喝了，這才松了手。
“昨天，你還好吧？”
喝到一半，他突然冷不防的來了這么一句。
我還以為，他醒過來的第一句問的會是，昨天，為什么不給他開門？可他偏偏沒問，只是柔柔弱弱的問一句，你怎么樣……
“嗯。還好。”
“我昨天才看見你很久之前寫給我的字條。也才知道，你怕雷雨天，也怕黑怕鬼……”柯塵說罷有些自嘲的哼了一聲，我心里竟跟著猛地一顫，有些酸楚。
“怕閃電是真的，但我不是那么怕黑，只是不敢一個人呆著而已?！比绻缫稽c兒知道，你還會總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出去逍遙快活嗎？
結(jié)婚第二年的某天雨夜，算是離婚前兆吧。那天晚上跟今天一樣，突如其來的停電。我蜷縮著腳趾縮坐在墻角，打電話給他哭著問他在哪。
他說，他在外面，喝酒。
我問他：“你能回來嗎？”
他有些不耐煩了：“不是你攆我出門的嗎？”
“對不起……”我咬著指甲，不停地想要往后再縮一縮，可明明已經(jīng)緊貼著冰涼的墻壁了，還是特別害怕，“你能回來嗎？家里停電了，我……”
“不能?！笨聣m冷哼一聲拒絕，“白芷，你當(dāng)我是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柯塵……”我話沒說完，那邊人先掛了電話。我把手機緊緊地抓在手里，胳膊抱著膝蓋把頭埋進去，可是卻感覺不到一點兒溫度。
是我把他趕出家門的，他說的對，是我啊。
我善疑又好妒，我受不了他每天忙到很久不見，受不了他當(dāng)著我的面脫下帶著紅唇印子的休閑外套，受不了那些女人打電話給我的挑釁……
質(zhì)問，爭吵，是那段時間的家常便飯。而那天，不過是最平常的一次，可卻也是壓倒我的最后一次。
我問他：“柯塵，你覺得我們能走多久？”
他擰著眉，難掩憤怒：“白芷，娶了你這種女人，真是糟透了?！?p> “那你滾啊?！蔽以伊俗郎蠜]有動過的飯菜，飯粒濺在他的高定皮鞋上，他皺了皺眉頭，拿了外套換了鞋出門，低語一句：“瘋子……”
那天晚上，我是靠著手機挨過去的，輕音樂也好，手電筒也罷?？倸w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也慶幸還好他沒回來，不然丟人現(xiàn)眼，惹人笑話。
凌晨手機沒電的時候，我輕輕地拉開落地窗簾，盯著外面瞧，一直看到天亮了。天亮就好了……天亮，我就不用，再依靠任何人了。
那天早上，柯塵沒回來。
我收了一地狼籍，手被劃了一個大口子，血水順著指尖往下流，我機械的簡單處理一下就出門去解決水電問題了。手機沒再開機，我懷揣著最幼稚的心思，想要引起他的關(guān)注，狼狽的就像條狗一樣，祈求他回頭看看我……
求你啊，回來看看我吧。我會乖乖聽話的……
可柯塵，始終沒回來，沒音訊，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