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蘇驚鴻雖然讓張茵退了出去,卻也看出張茵是欲言又止,既然不方便當著皇上面說,那就只能把皇上支開了。
太宗瑛知道自己可能是太傷貴妃的心了,一時半會無法緩和,而且現(xiàn)在的氣氛想想也不太適合,空氣里還有余存的火藥味呢,于是只好作罷。
見皇上走了,張茵才從偏殿出來,告訴了蘇驚鴻蠻族新制的箭殺傷力和作用,還有這幾次蠻族異常的動作。蘇驚鴻點頭表示心中有數(shù)了。
“也難為你能想到這些,不過,告訴我總是沒錯的。如果再有這些情況,就派人給我傳消息吧。此番留在我宮里實在不妥?!?p> 蘇驚鴻又覺得十分丟面子,畢竟和皇上之間是家事。
“今天,你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沒看見,懂我意思嗎?”
“懂的懂的?!睆堃鹈c頭。
張茵一出宮,就有人向皇上匯報了情況。
“謠言一事可有了人證?”
“已將翠西宮一灑掃男仆拿下?!?p> “朕是看他本分,才沒有將他趕出宮去,如今竟挑撥我和貴妃之間的關(guān)系,不管是不是有人教唆,他都是活的不耐煩了?!?p> “那個人留著吧。”太宗瑛輕描淡寫道,心中已有了分寸。
不出半月,某位朝臣就該倒霉了。
“將軍府那位呢?”
“聊的都是些邊關(guān)軍事?!蹦侨藢⑻K驚鴻和張茵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復(fù)述給了太宗瑛。
太宗瑛笑瞇了眼:“我家貴妃就是有本事的。他在這籠子里每日百無聊賴,既然想管,就隨他去吧。只每日送消息與我便可。”
“諾?!?p> “至于張茵,也算她有眼光,知道我家貴妃是個有本事的。以后也不必管她了?!碧阽判南聛?,又端起身子翻閱桌上的奏折。
轉(zhuǎn)眼就臨近了張茵離開的日子。
宋懿之算好了時間,準時出現(xiàn)在了城門口。
“誒,林織語,你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自進宮后都沒得到你的消息,而你卻知道我今天要走。”張茵扯著韁繩,讓馬安靜下來。
“一個軍師,自然是有法子知道她想要的消息的?!?p> “還賣關(guān)子了。”張茵對這并無多少好奇,寒暄兩句,便和宋懿之并行趕路。
此次隨行的并不多,所以速度比以往快,時間也比之前充裕。
“如此看來,我們得盡早找機會主動出擊了?!彼诬仓畯膹堃鹉抢锏玫交噬系膽B(tài)度,說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
“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張茵再無往日的扭捏和不自信,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來:“皇上的意思很明確,不管怎么樣,秦州的礦山得拿回來,其他的都可以緩緩?!?p> “梅雯武不是正帶著兩隊士兵在山中訓(xùn)練嗎?”
她竟在離開之前就想好了對策?
宋懿之不得不驚奇,短短時間,張茵就像是被將軍附體一般,整個人都變得與之前不同了。
“礦山周圍樹木繁多,兩支隊伍分散悄悄潛入,在他們毫無察覺時來個甕中捉鱉?!睆堃鹱笫忠晃?,捏成一個鐵拳:“蠻族都是草原子女,在山中,自然是沒有我們靈活的。再想奪回去,可就得問問我們同不同意了?!?p> “奪不來一座城,難道還不能出其不意奪回一座山了?”張茵頓了一下又道:“只之后還得辛苦你,安排人在周圍設(shè)下陷阱。奪下來容易,守就不那么容易了,得時時刻刻提防著蠻族從其他地方進攻?!?p> “何況,我們也不知道蠻族是否也安排了對策,所以小心行事多加防范總是沒錯的。”
“屬下明白?!彼诬仓c頭。
“林織語?!睆堃鹜蝗唤辛怂宦?。
“嗯?”
張茵瞧她一臉疑惑,笑道:“我們的第一場仗,才剛剛開始?!彪S即揚鞭狠狠抽在了馬屁股上,飛馳而去,帶起一路塵土。
前方夕陽,露出萬丈霞光,散落在人和馬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在塵土朦朧中,宋懿之感覺好像看到了以前那個將軍的影子,可那不是,那是張茵的影子。
有希望的感覺,真好。
等兩人到達風(fēng)城,兩隊精銳已在山中度過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梅雯武因曾被官兵剿匪的隊伍逼在山中無法出入,所以也算是嘗盡了山中花鳥魚蟲。
然而其他人就不太好了,雖然軍隊伙食一直不咋地,但最次等的也是無味的小米餅子,哪里像生吃鳥蟲這般惡心,當場就吐了一堆,梅雯武也不含糊,當場就罰所有人在山中跑一個時辰,等再停下來的時候,士兵們連帶安易歡和明慧身上都沒有一塊好布了。
當時梅雯武心中樂得想笑,沒想到這群人也有今天。
她頗為威嚴地教訓(xùn)了她們一番,不自量力,嬌生慣養(yǎng),回家種田等難聽的詞全用上了。這一刺激,眾人都犟上了,再難受也忍著生吃下小鳥小蟲。
每日里都要負重二十一公斤石頭在山中跑上十公里,對于選路和隱藏自己的蹤跡更是愈加熟練。
而且安易歡和明慧的隊伍每三天會對于訓(xùn)練內(nèi)容進行比試,輸?shù)囊环綍艿綉土P,將留在山中進行更嚴酷的訓(xùn)練。
然而誰能想到,這些訓(xùn)練竟是當年山匪們的日常。
也難怪官兵常年拿不下山匪了。
那些士兵看到張茵回來時滿心歡喜,以為苦日子到頭了。
因為將軍走之前曾說要進行一攻一防的演練,如今將軍回來了,自然是演練為主,訓(xùn)練也該到收尾階段了吧。
然而張茵回來之后卻沒說一句話,第一件事就是巡視他們的訓(xùn)練情況。
最恐怖的是,整整一天張茵都黑著一張臉,眾將士的心都提了起來。將軍這是對哪里不滿意嗎?
“這就是你們的訓(xùn)練?”
梅雯武硬著頭皮應(yīng)是。她不知道將軍為什么會是這幅表情,因為這些訓(xùn)練內(nèi)容都是經(jīng)過將軍首肯了的。
“一個多月,才到如此水平?!睆堃鹄渎暤溃骸澳銈冎缽纳街型灰u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嗎?”
眾人緘默。
“是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天下戰(zhàn)局也是唯快不破!”
“在山上跑了那么久,你們的速度可有提升?你們的體能可有突破?我記得我走之前你們每五公里就要兩刻鐘的時間,到如今,你們依舊需要將近兩刻鐘的時間,唯一的區(qū)別僅僅只是身上比以前整潔了?!”張茵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