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織語睡哪兒去了?
正想著,外頭宋懿之就抓著兩條魚走了過來。
“將軍,有肉吃了!”
這一刻讓張茵永遠銘記于心。
那個少年擺開著手,抓著兩條還在蹦跶的鮮魚,面部表情不多的他帶著淺淺羞澀又難掩開懷的笑,陽光透過層層枝葉,在這少年身上落下一片搖曳的斑駁光影。
“你一醒來就去抓魚了?”張茵迎出來。
“嗯,我們也好幾天沒有吃過肉了,身邊又沒有刀,只能叉幾條魚,簡單處理一下,烤著吃也算解饞了?!?p> 這個人……
張茵心里一暖,昨天只是開玩笑說說,他卻一言不發(fā)付諸了行動。
若是,以后能娶他……
娶他,怕是娶不了吧,自己還有個皇上賜的妾侍,雖然現(xiàn)在還不見那妾侍的蹤影,但若有一天他回來了呢?再來傷了夫人的心?
張茵永遠都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是自己這邊多一個都不行。
好在林織語現(xiàn)在只專注事業(yè),并無他想。
也能多陪陪自己。
珍惜現(xiàn)在的時光吧。
張茵心里感嘆一聲,隨后拎起宋懿之手上的魚:“一起把魚洗干凈吧?!?p> “好?!?p> 因為并沒有趁手的工具,鮮魚處理起來有些費時,再加上張茵起得晚,兩人生火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張茵吃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她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魚。
將魚洗干凈之后只用火烤,沒有用鹽和其他任何調料,只用了偶然發(fā)現(xiàn)的幾株隨手香去了腥味,吃起來有一種原滋原味的美。
野生的魚,肥大而鮮嫩,除了表皮有時沒掌握火候被烤得有些焦,其他的地方都很美味,魚皮焦脆,魚肉香嫩,刺少肉多。
魚肚皮那塊,一直是張茵的最愛,特別是現(xiàn)在這種毫無油水可吃的情況下,肚皮里含有豐富的魚油,足以解饞了。
吃完后又吃了幾個桑果解膩,也算是飯后果汁了。
兩人吃飽喝足,決定在原地睡一晚,明天一早趕路。
第二天,兩人卻沒有緊挨著溪水前行,而是在能遠遠看得見溪水流向的隱蔽處趕路。
因為這條小溪太明顯了,若是娜爾諾敏的人看到這條小溪,肯定也會沿著小溪搜查過來。離得遠就更安全些。
也不知道走了幾天,森林還是看不到盡頭。
唯一的變化就是白天越來越明亮了。
“好累,歇會兒吧?!睆堃鹂恐鴺渥聛?。
每天不是睡覺就是趕路,腿都快不是她的了。
宋懿之也是在強撐,這會兒張茵發(fā)了話,他也靠著一棵樹坐下?!翱辞闆r,我們應該快出森林了。”
“應該快是多快???”張茵揉著腿哀怨道。
“這……我也不清楚?!彼恢乐車h(huán)境已經漸漸與之前的枝繁葉茂不一樣了。
偶爾還能見幾塊空地,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或許李鳳她們也在找我們,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這兒了?!?p> “你說,我們兩個消失了這么久,娜爾諾敏會不會已經打進城了?”張茵一想到此,心里愈加煩躁。
“李鳳副將她們都在,顧小將軍也離得近可以支援,她們不會輕易讓蠻族得逞的。”
張茵噌的一下站起來:“繼續(xù)走,得快點出去。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樣子了。說不定她們都以為我們已經死了呢。”
兩人又強撐著走了一天。
第二天走到中午,兩人迎來了在森林里的第一次強光照射。
高高地樹仿佛成了過去式,周圍也變得敞亮了許多。
忽然兩人聽到草叢攢動。
宋懿之忙拉著張茵蹲下藏在樹后。
對面聲響越來越大,兩人屏住呼吸,都已經準備好開跑了。
出現(xiàn)的卻是熟悉的人。
“蘇珍!”張茵欣喜地站起來。
蘇珍循聲望去,喜出望外:“將軍!”
“將軍!我們可找到你了!”蘇珍行了禮上前去扶?!皩④姡銈儧]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我?guī)Я塑娽t(yī)?!?p> 張茵熱淚盈眶,這么多天,終于遇到認識的活人了。
“我沒事,讓軍醫(yī)看看林織語臉上的傷吧?!?p> 軍醫(yī)聽到吩咐,擦了擦臉上的汗,提著箱子上前。老大一把年紀了,還得跟著隊伍在森林里找人,也是累的夠嗆。
宋懿之冷聲道:“不用,小傷。”
“林織語!”張茵厲聲道:“讓軍醫(yī)看看,這是命令!”
宋懿之抬眸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隨后不再動作,任軍醫(yī)觀察。
軍醫(yī)還以為傷得很重呢,左看右看,除了臉上那道血痂都要掉了的劃痕外,竟是再沒有其他的傷處了。
這有什么好看的?她還以為是自己醫(yī)術不精,沒看出嚴重的內傷,反反復復幾次,弄得眾人都以為林軍師傷得嚴重。
半天才確定答話。
“回將軍,林軍師臉上是小傷,已經結了痂,無需用藥,很快就能好了?!?p> “會留疤嗎?”張茵問。
“這……因為受傷已有些時日,又沒有用治愈的藥物,留疤是肯定的了?!避娽t(yī)說到此處,又覺得不妥,補充道:“說不定時日久了,也能自動恢復,也未可知?!?p> 張茵知道最后一句只是個渺茫的希望罷了。
她愧疚地朝宋懿之望去。
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宋懿之安慰道:“這疤痕與李鳳副將的疤痕如出一轍,乃是英雄的象征,倒也沒什么可惜的。說不定回到軍中,將士們會更敬佩我呢?!?p> “林軍師有這疤痕確實更顯英雄氣概了?!碧K珍看出氣氛不對勁,忙岔開話題:“將軍,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們先回營吧?!?p> “蘇副將說的對,將軍,我們還是先回營吧,外頭的人一定等急了。”
“也罷,”以后一定能找到機會去除他臉上的疤痕。
一群人跟著蘇珍返回。
路上,張茵注意到蘇珍總是在觀察地面。她好奇地跟著看過去,慢慢的就發(fā)現(xiàn)一路上都有一個同樣的半圓形標記以不同的形式出現(xiàn)。
有時是樹葉有時是石頭,有時是用樹枝擺成半圓形標記的形狀。
看來,蘇副將也是一路做了標記認路的。
“我們到了。”蘇珍停下來笑道。
“嗯?”張茵環(huán)顧四周,還是層層疊疊的樹和草,也沒看到李鳳等人,“到哪兒了?這不還是……”宋懿之忽然一把將張茵拉至身后。
“自然是到了本首領的營地?!卑堤?,娜爾諾敏和一干人走了出來。
那個白袍人也赫然在其中。
娜爾諾敏冷然一笑:“張將軍,好久不見?!?
小草生六
休假了,從今天開始到二月底大概都是晚上八點更新了,啊,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