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目光空洞,不再說話。
榆啟明就想到榆喬的冰髓液被榆遠安領了,想到大火之中門上的那把鎖。
他刷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放心,小叔叔給你做主,有我在,沒人敢再對你動手!”他看著榆喬,“你放心,你的小灰還活著,活蹦亂跳一點事都沒有,你也要活蹦亂跳一點事都不準有!”
說完,他一轉身就走了出去。
身后。
榆喬將眼淚收了收,眼底的悲戚一瞬間消失,她看了眼灑了一床的粥,起身準備換衣服。
耳邊,忽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她自顧自地換衣服,剛穿好。
一轉頭,窗外站著一個身影。
她笑了笑。
“這位公子,女孩子換衣服的時候,這樣偷看是很不道德的。”
“你早就知道有人,還能這么淡然換完衣服,姑娘耳力不錯?!?p> 榆喬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窗外的少年目光微沉。
“姑娘這樣的耳力,想來方才有些話,是故意讓榆啟明聽見的?!彼f道。
榆喬還是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少年看著榆喬,繼續(xù)說道。
“那在下就有些好奇了,姑娘這樣好的耳力,是怎樣有人能瞞過姑娘鎖上了門,放上了柴禾,潑油點火的?”
榆喬笑了。
她還是沒有回答,但是她動了。
倏忽間如閃電掠過,寧寒玉就感覺到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人那么聰明,會活不長的?!庇軉痰?。
她的話音很冷,如同千年不化的凍雪。
空氣被截斷,寧寒玉的臉變得有些紅。
但他平日里臉色太過蒼白,兩種顏色混合,反倒顯得有些紅潤。
縱然很是難受,但寧寒玉的話音里還是帶著笑。
“姑娘是不會殺我的?!彼f道。
“你就這么自信?”榆喬問道。
“姑娘若想試試,也無妨?!睂幒竦?。
榆喬沉眉,她掐著寧寒玉的手收緊。
衣裙微微地晃,還是方才穿的有些太快,榆喬有幾根帶子沒有系,這一動作,肩頭的衣衫落了落。
但兩人沒有在意這略微的旖旎。
寧寒玉臉上的紅潤變得有些發(fā)青。
他閉上了眼睛,也沒有掙扎。
或者說,他自始至終都不曾掙扎過。
就像,他說的試試。
試試榆喬會不會殺他。
仿佛,他根本不在乎自己這條命。
榆喬的手里沾過很多人命。
有懇求的,有猙獰的,也有從容的。
卻從來沒有見過誰對生命這樣隨意。
就像可有可無一般。
就在榆喬沉思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腳步聲。
榆喬深看了寧寒玉一眼,松開了手。
寧寒玉彎下腰,忍不住要咳嗽,但他捂住了自己的嘴,沒有發(fā)出聲音。
顯然,他也聽見了腳步聲。
“姑娘不殺之恩,在下領了,作為回報,姑娘的秘密我會爛在心里。”他說道,“不過榆啟明這個人,在下還是要說一句,姑娘可以隨意利用,但不可傷其性命。”
腳步聲近了,寧寒玉也沒有再多言,便轉身走了。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一襲白衣落在光影里,又無端生出幾分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