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城內(nèi)
明絮正坐在床邊望著窗外,今日的不禁城沒有陽光,整個天空都籠罩著陰蒙蒙的烏云,似乎馬上就有一場大雨降臨。
她面無表情,手上拿著明姝留下的東西,是一封寫給姑蘇愿的信,信上寄托的是明姝對姑蘇愿厚厚的情感,這封信明絮看了無數(shù)遍,里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情感她都銘記于心,她也能理解當(dāng)年母親的心,她多想,在替母親去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問問他當(dāng)年座談會上為何如此狠心。
“明絮,今日藥為何不喝?”明裘站在門外,見明絮望著窗外發(fā)呆。
明絮趕緊收回思緒回答道:“不想喝,每天都喝也沒見好?!边@藥她喝了幾十年,鬼醫(yī)也替她醫(yī)治了幾十年,明絮也知道,倘若沒有鬼醫(yī)她估計也活不到現(xiàn)在。
“那也要喝?!泵黥寐犆餍跎磉叺氖膛f今日送給明絮藥沒喝便過來看看。
明絮看了一眼床頭桌子上已經(jīng)涼了的藥,說道:“哥,我想在我去世之前能見一面姑蘇愿?!?p> 明裘走了進來見她手上拿著明姝信說道:“你為何沉迷于母親過去的事而難以自拔?”明裘也不明白,為什么明絮這么多年總是在反復(fù)的看母親留下的信,留下她與姑蘇愿的一切回憶。
“我只是覺得不值,母親這輩子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之人,就因為她是魔界中人便傷害了兩個人,甚至是兩輩人?!?p> 明絮不明白為何要逼死母親。
“你不要操心這些事情,這不是你該想的,你就老老實實的喝藥,好好的活著。”明裘也替明絮累得慌,整天活在明姝的遺憾里。
“好,我會喝藥”明絮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望著窗外,此時窗外已經(jīng)下著大雨,將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濕了個便,連琉璃瓦上也被打的啪啪做響。
“也是這樣的一個下雨天,最后一次見母親,她說她要去問問姑蘇愿,心中可否有過她,哪怕,只是一瞬間,而這一去母親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闭f完明絮眼淚掉了下來。
明裘站在她身后見她身材又消瘦了不少,似乎一陣風(fēng)就能將她吹倒,也難為她了,這墨黑的藥,十里外都能聞到苦味兒,她卻喝了幾十年。
雖說他們不是親生兄妹,但明裘把她當(dāng)親妹妹看待,只因為當(dāng)年母親交代他要好好照顧明絮,可能,明絮也是母親的一個信念,一個見證,所以母親格外的疼愛她。
“你別多想了,有時間我?guī)闳フ夜锰K愿?!泵黥弥烂餍跎眢w已經(jīng)透支了,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所以先答應(yīng)她這個請求,而這個請求她也念了許多年。
明絮擦了擦臉上的淚高興的轉(zhuǎn)身說道:“真的?”
明裘見她瘦的巴掌大的臉,有些心疼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到。
“好,那我先準備準備,我要把母親留下的所有書信都給他,讓他知道母親有多思念他?!泵餍跫拥门艿酱驳紫路鲆粋€木箱里,木箱子里裝滿了一封封信。
“你說,姑蘇愿見了這些書信,會不會后悔,后悔自己親手殺了母親?!泵餍踹呎磉呎f道。
明裘沒有回答,他不在乎,不在乎當(dāng)年明姝對姑蘇愿是何感情,也不在乎姑蘇愿是不是喜歡他母親,他只知道是姑蘇愿親手殺了他母親。
“你別收拾了,我讓人把藥給你熱好,一會兒你記得喝?!闭f完明裘將床頭桌子上的藥端走了。
明絮還在整理著那一箱信,沒有抬頭。
內(nèi)殿外湯泱坐在椅子上等著魔主炳坤的召見。
沒過多久,內(nèi)殿傳來一名男子磁性的聲音“進來吧?!?p> 湯泱推開門走了進去,炳坤身穿黑色長袍坐在軟墊上靠著桌子用手撐著腦袋,一雙丹鳳眼微微閉,挺拔的鼻梁,厚厚的嘴唇,雖已中年,但也難免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魔主”湯泱上前行禮道。
“滿城怎么樣了?”炳坤并未睜開眼睛說道
“范門主在那邊,他沒有回復(fù)。”湯泱道。
“范門主行事過于我行我素,你也過去盯著點兒,別讓他給我捅出什么亂子,現(xiàn)在還不是撕破臉得時候?!?p> “是?!?p> “聽說來滿城的還是那幾個年輕人?”炳坤睜開眼睛,望著湯泱問道。
“是,前兩日剛到,”
炳坤皺了皺眉“看來,他們是真的有本事了,”
“想要攻上炎城,就得先除掉他們?!?p> “魔主大可以聽斯千吉的,利用姑蘇家作為突破口。”湯泱建議道。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們的局勢還沒有穩(wěn)定,實力還不夠強,千佛手還沒有出來,先按計劃來?!?p> “是。”
“出去吧”炳坤招了招手,又繼續(xù)閉著眼睛。
“屬下告退。”
湯泱行禮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內(nèi)殿。
炳坤睜開眼睛,望著桌子上他給自己新取的名字漾離,看來是時候出去會會他們了。
滿城內(nèi)
司徒末等人用了一天的時間便到了滿城,幾個人下了馬準備進城,而城內(nèi)卻不見幾個人,本就不大的城顯得空蕩蕩的。
“嗯?怎么沒人?”司徒末好奇道。
云孟音見對面走來一位小哥上前攔住他問:“你們這兒的人呢?怎么這么大的城不見一個人?”
那人唯唯諾諾的說道:“在……在城主府里?!闭f完便跑了。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非常不解,為何人都在城主府里?
“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慕容禾道。
幾個人牽著馬往大街中央走去,沒過多久便到了滿城城主府邸。
府邸門口幾位仆人看守,見有人來立馬跑進去通報,沒過多久便來了一位年紀不大的男子,他身著華貴,不像是普通人。
那男子立馬笑著出來迎接。
“真是失敬失敬,讓各位奔波沒有親自去城門口接?!?p> “你就是滿城城主?”司徒末問道。
“哦,我不是,我是段氏仙門段仙主段復(fù)”
原來如此
“那滿城城主呢?”云孟音問道。
“額……他前幾日偶遇風(fēng)寒,身體不適,不知是不是染了瘟疫,如今正在觀察中”段復(fù)回答道。
“他一城之主為何會染了瘟疫?”司徒末不解的問道。
“說來話長,還請幾位里面請,由我慢慢道來?!?p> 說完段復(fù)退到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旁得仆人立馬過來幫忙牽馬,司徒末等人進了府。
這不進不知道,一進嚇一跳,府里面,院子里坐滿了人,各個精神不好,有氣無力,臉色蒼白。
司徒末與慕容禾等人繞過百姓,慢慢的走進內(nèi)廳,
“這……這些人都是得了瘟疫的?”斯千懷莘驚訝的問道,這放眼望去怕有上百人。
“不是,這些人也只是跟城主華涑一樣,類似感染風(fēng)寒,但是得了瘟疫的人起初也是這種癥狀?!倍螐?fù)道。
“那從這種癥狀到發(fā)病是多長時間?!蹦饺莺虇柕?p> “沒多久,也就十來天,十來天后他們便會身體表面出現(xiàn)潰爛,然后呼吸困難,到死忙這個過程就是五天?!倍螐?fù)道
云孟音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害怕得神情,全身潰爛到窒息而亡,這得多痛苦,多絕望啊。
慕容禾望著外面那群人,倘若十天之內(nèi)找到解藥那么他們還有救。
“只有他們這些人了嗎?還有人呢?”赫連無羲問。
“他們是發(fā)病初期,還有一部分人沒有被感染,還有的則皮膚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潰爛了?!倍螐?fù)描述道。
“那些已經(jīng)發(fā)病了的人在何處?”慕容禾問
“在后院”
“我們能去看看嗎?”慕容禾道,
段復(fù)驚訝的看著慕容禾“那些人已經(jīng)發(fā)病,是會傳染的。”
云孟音拉住慕容禾小聲道:“師姐,還是不要去了吧?!?p> 慕容禾拍了拍云孟音的手示意她沒事,
“我想看看傷者,然后在想辦法尋找解藥?!?p> 段復(fù)見慕容禾如此冷靜,且瞧著她年紀輕輕的盡然有些欽佩。
段復(fù)點了點頭帶著她走進了后院。
斯千懷莘等人也跟在她身后進了后院。
只見段復(fù)將他們帶到后院的一間屋子前,屋子大門上了鎖。
“就是這里?!倍螐?fù)停住腳步說道。
大門緊緊的鎖著,依稀聽見里面有哀嚎聲。
“……這是何意?”司徒末不解為何要將那些人鎖住,豈不是讓他們等死。
“鎖住他們只是為了防止他們將瘟疫傳染給其他人,”段復(fù)淡淡的回復(fù)道。
“那還請段仙主將門打開,我想進去看看情況?!蹦饺莺痰馈?p> “你……當(dāng)真要進去?若……”還不等段復(fù)說完,慕容禾打斷道:“沒事,仙主盡管打開便是?!?p> 赫連無羲也上前說道:“小禾,里面危險,你要做好萬全準備?!?p> 慕容禾嫣然一笑,“好”
段復(fù)招了招手,命人拿來了鑰匙,他拿著鑰匙親自把門打開。
門開的一瞬間頓時一股腐臭味兒涌出來,站在門口的幾個人沒差點被熏暈了過去。
段復(fù)又命人拿來了手帕一人給了一個,系在兩耳之間捂住口鼻準備進去。
“大家小心,且末隨意與里面的人接觸,目前還沒有掌握這瘟疫如何傳染?!贝蠹艺郎蕚溥M去時,慕容禾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大家點了點頭,開始慢慢往里面走。
段復(fù)站在門口,雙手放在背后,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