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昊和宣萱已經(jīng)缺勤一周了。
不僅是谷陽心中的疑問越來越重,上級也開始關(guān)注這兩人的情況。
在谷陽再次敲開徐昊的房門時,他沒有堵在門口,只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谷陽和他身后的調(diào)查小組。
客廳里不再是之前干凈的樣子,而是布滿了碎肉渣和鮮血,窗戶大開著,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
調(diào)查小組很輕易就找到了在浴缸里蜷縮著的宣萱尸體,腹部被撐開,卻沒流一滴血。
守在門口的谷陽沒有阻止徐昊離開,只在他經(jīng)過的時候嘆了口氣。
據(jù)說,被感染的人其實并沒有死,他們只是進(jìn)化成了另一種形態(tài)。
徐昊躲在家附近的角落里,雙眼直勾勾地仰望著天空。
萱萱,不要回來。
谷陽遠(yuǎn)遠(yuǎn)望著須發(fā)凌亂半人半鬼的徐昊,也跟著看向蔚藍(lán)的天空。
臨近傍晚的時候,一道綠色弧光劃過半空,二階成蟲碩大的翅膀貼著綠化樹飛過,扇下片片落葉。
早已等在金屬塔上的射擊手瞄準(zhǔn)了“宣萱”,中了彈的成蟲嘶鳴一聲,從半空跌落到了公寓樓前的灌木叢中。
比谷陽更快一步的,是徐昊。他俯沖到蟲的身邊,面色緊張地檢查著它的傷勢。
好在沒有致命傷。
蟲在地上匍匐了幾下,徐昊張開雙臂護(hù)在它前面,直面不遠(yuǎn)處端著槍的谷陽。
“谷陽,你做什么,她是你萱姐!”
“昊哥,快離開!”
“放下手槍,她是有記憶的,她不會傷……害……”
徐昊低下頭,看了一眼從背后穿透自己腹部的堅硬肢節(jié),來不及思考,他整個人就被大力甩在地上。
“萱萱……”
徐昊最后喊了一聲,成蟲的巨嚙落在他頸間,跟那無數(shù)個夜晚一樣。
果然是萱萱,就喜歡咬脖子。
徐昊臨死前,聽到的是自己頸骨碎掉的聲音。
“砰!砰!”兩聲槍響。
手槍的威力不夠,很難給二階成蟲造成嚴(yán)重傷害,但驅(qū)逐它是足夠了。
谷陽在蟲振翅飛走后,跌跌撞撞地跑向徐昊。
可怖的傷口往外汩汩流著鮮血,在地面上蔓延開來,像盛開的紅玫瑰一樣刺眼。
谷陽顫抖著雙手整理了一下徐昊的衣領(lǐng),用自己的外套蒙住他的臉。
“昊哥,或許你說得對,誰能證明它不是萱姐呢。”
谷陽對著徐昊的尸體敬了個禮,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
將徐昊最寶貝的高射炮架在天臺,谷陽用一塊抹布認(rèn)真擦拭起來。
天色漸暗,周圍的公寓零零散散亮起了燈,或明亮或昏黃的燈光,透過帶著鐵柵欄的窗戶照射出來,都是冷的。
令人不安的振翅聲傳進(jìn)谷陽耳朵,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歡迎回家,萱姐。
一聲巨響之后是一陣凄厲的嘶鳴,沒有多少掙扎,蟲猶如流星一般迅速墜落。
谷陽看著另一支新人“清掃隊”緊張地一點點靠近還在抽搐的二階成蟲尸體,咧了咧嘴。
他蹲在支架旁邊,拿出嘴中的櫻桃味棒棒糖,苦笑一聲。
“昊哥萱姐,今天也是無情撒狗糧的一天呢。”
叁酉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fēng)吹冷風(fēng)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