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鐵律

　　大約二十分鐘后，西蒙的辦公室門再度開啟，金發(fā)的女子邁步而出。她面帶笑容，甚是喜悅，應(yīng)該是被大佬選中。她又一次忽略了格林，徑直和隊長寒暄幾句，然后離去。

　　房間里傳來和藹的聲音：“格林·懷特，請進?！?p>　　隊長示意：“進去吧，我就在這里等你。”

　　格林點頭推門而入，把門關(guān)好，在西蒙先生面前坐下。老人打量著他的黑眼圈：“你一夜沒睡吧？作為賠禮，請喝咖啡，這是我親手磨的?！?p>　　只見一旁的女仆彬彬有禮地為他倒了一杯咖啡，杯中的熱氣在微冷的室內(nèi)緩緩冷凝，勾勒出裊裊的云霧。

　　格林試著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果然很香。

　　見他喝的開心，老人微笑頷首：“把面具摘掉吧，這里面沒有外人?！?p>　　女仆點頭，取下面具——

　　格林一瞬間被驚艷到了。

　　這位女仆小姐姐有著一頭華麗的銀色短發(fā)、黑色發(fā)箍和白皙無瑕的肌膚。下巴尖尖、臉龐卻是有著圓潤的弧線，精致得不似真人。

　　她有著清冷的表情和挺拔如松的姿態(tài)，以及鍛煉得曲線優(yōu)美的大腿，看上去就很強大，絕不是只會端茶倒水的花瓶。

　　漂亮是次要的，主要是她的外貌與一個游戲角色非常像，以至于格林幾乎喊出游戲角色的名字：

　　2B小姐姐！

　　……當(dāng)然，在內(nèi)心吶喊的同時，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波瀾。

　　小姐姐清冷地注視著他：“你好，我是【女仆】?！?p>　　聽著她沙啞的嗓子以及濃重的東歐口音，格林才確定，這位應(yīng)該是西伯利亞國來的美女。

　　真的只是長得像。

　　他穩(wěn)住情緒、摘下面具：“你好，我是【演員】。那么西蒙先生，我需要做什么？”

　　老人笑著安撫他：“無需緊張，你只要把手伸過來，用肯定或否定回答問題就好?！?p>　　他一邊說，一邊從抽屜里取出一只千紙鶴，紙鶴在桌上自行展開。紙上墨跡從一團亂碼恢復(fù)到清晰可辨，連折痕也都消失。接著，他又從桌下取出一只棉墊。

　　格林依言，喝了一口咖啡，將右手伸過去放在棉墊上。

　　蒼白的天空，白色的房間，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穿著白色的西裝，握著他的手腕似是診脈，像極了德高望重的老中醫(yī)。

　　“你對我可能詢問的問題，有沒有做過任何預(yù)先的準(zhǔn)備？”

　　“沒有。”

　　“你在入門申請表上填寫的所有信息，包括你的起源、階級、能力在內(nèi)，是否完全真實？”

　　“是?！?p>　　“你加入組織是否出于自愿？”

　　“是?！?p>　　“你有沒有傷害任何組織成員的想法？”

　　“沒有。”

　　西蒙先生一連詢問了上百個問題，時光就在咖啡的云霧中匆匆過去。

　　考察的最后，老人想隨便問幾個問題：

　　“你在投稿《海洋之王》時候，是普通人還是入夢者？”

　　“我是普通人。”

　　“咳咳咳……一入門就升階，你小子運氣真好?！?p>　　老人點點頭，“你不是有個天使女朋友嗎？她近況如何？”

　　——西蒙先生不知道艾莉莎被感染的事情？

　　格林暗自斟酌，決定在保持坦誠的同時，略過一部分信息：“艾莉莎受到襲擊，狀態(tài)不好，需要時間恢復(fù)。”

　　西蒙先生深深地看他一眼：

　　“你很聰明，說的也是真話?！?p>　　格林面色未變，心里卻頓時咯噔一聲：

　　我真是太天真了，竟然想在高階【真誠】面前耍花樣……這會不會對加入組織造成什么影響……不，他會不會問我更多問題，徹底暴露我的穿越者身份？

　　就在他腦中浮現(xiàn)出各種糟糕后果時，出乎意料，西蒙先生沒有繼續(xù)追問，也沒有把問題記錄下來。

　　“格林，你不夠坦率，讓我有些不愉快?！?p>　　老人的眉頭皺起，移開了滿是老年斑的手，“但這不是原則問題，我也無意窺視你的親友，所以不會責(zé)怪你。并且，你的做法不算錯誤。隊長小子有沒有跟你講過‘入夢者的鐵律’？”

　　格林此時很疲憊，記憶也不流暢：“好像聽說過，不能和普通人太親近……”

　　伴隨著咖啡杯中緩緩蒸騰的云霧，老人娓娓道來：

　　“既然你不清楚，我就替他給你補補課。所謂‘入夢者的鐵律’，一共只有三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