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發(fā)生

　　程府早晨，小蟲又讓嬤嬤給打扮得整齊，并且還試了種新香，她抗拒未果，只得渾身鮮亮噴香的去后面老太太屋里。

　　文氏看著小蟲的樣子，都替她美得慌，再沒幾天，女兒就要出門子了，文氏舍不得，連在路上，都要拉著小蟲。

　　兩天出來正好遇到程婷。

　　小蟲熱情的說：“二姐姐早?！?p>　　婷姐兒看著小蟲的新樣子，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眼神倒不難看。因為她最終把她爹哄高興了，那套首飾到了手，十二件精致的金飾啊，光金子就多少？

　　所以最近她對二叔一家，有了不少的甜蜜笑容，叫著：“二嬸嬸，小蟲。小蟲這衣裳真好看?！?p>　　正說著，秦文君從小院門出來看到她們一行，淡淡的叫了聲：“二伯母，婷妹妹，重妹妹?！?p>　　文氏笑笑：“哎?！?p>　　小蟲笑容也淡了些：“二嫂嫂?！?p>　　比較起來，她更愿意接觸婷姐兒這樣的，酸也好，刺兒也好，都有個理由。她從心里底里不介意，所以，還能對著婷姐兒胡說胡鬧，把婷姐兒弄得哭笑不得，事情也就過去了。

　　而這位二嫂嫂，給小蟲的感覺極差，總想用某種動物來形容她，一時又找不到貼切的。

　　秦文君輕掃了一眼小蟲的衣裳，沒說什么，再向婷姐的眼神兒，就溫和熱情多了！伸出手，輕挽著婷姐兒的胳膊，在文氏和小蟲前頭走，與婷姐說著：“昨天晚上下雨，聽到沒？弄得我沒睡好，今天可不舒服了?！?p>　　“聽到了，風也大呢?！辨媒銉夯卮?。

　　秦文君今天的臉色確實不好，燒心，頭又有點暈，早飯都沒怎么吃。

　　心里很壓抑，因為前天，她跟丈夫鬧了些不愉快。

　　哦，在那之前，她就有些別扭了。是關于程老太太宣布的大嫂管家，婆婆協(xié)管的事情。

　　回屋后跟丈夫念叨，意思是，家里這樣的安排是不合規(guī)矩的。

　　管家權，要不然就交給婆婆，由大嫂協(xié)管。

　　要不然交給大嫂，協(xié)管就應該是自己，而不應該是婆婆。

　　一個小輩主管，倒要長輩來幫襯，這成什么道理？

　　有了事，誰來安排？

　　有了分歧，誰聽誰的？

　　有了錯，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她說了幾句，丈夫沒接話。

　　她也不停，細聲細語兒的，說個沒完。

　　程韻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學問的事，想著今天要跟老師請教文章，跟師兄討教經驗，和學友分享心得。

　　妻子說的時候，他一聽開頭，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沒再用心。

　　結果，秦文君自己說話丈夫不認真聽，不高興了。

　　程韻后知后覺妻子情緒不高了，問了兩句，秦文君心的話：敢情前面我的話都白說了？”

　　于是，臉色淡不丟的，不答。

　　程韻就不是會哄人的性子，也沒再問。

　　秦文君當然更不痛快了。

　　接下來就是前天，大家請完早安，程琦媳婦去安排事，三太太去查看采買的東西。

　　秦文君和大太太留在老太太屋里，說了半天話兒。

　　正好程韻有事回來拿東西，進門時看到大嫂和娘在忙，打了招呼回房，妻子不在屋里。

　　他找到東西，又等了一會兒，見妻子還沒回來，就出門了。

　　晚上回來后，無意中問了一句，秦文君她說在老太太屋里，跟大太太和老太太聊天。

　　程韻眉頭輕皺，老太太什么樣他能不知道么？

　　大太太前段時間的刻薄和計較他也知道。要不然，能把她管家權奪了嗎？

　　怎么妻子跟她們說的熱鬧？

　　程韻是個對自己對別人要求都很嚴格的人。有些人和事，他看明白了，如果與自己所想不同，也許他說都不說一句，就走遠了。

　　這是他的妻子，不太好走，只得說幾句，但老太太和大太太是長輩，他能說什么？

　　于是說道：“小蟲馬上就要出嫁，咱們家，跟定南王府相差還是不少。雖然那邊派嬤嬤來教了，但是有自家姐妹在旁邊指導著陪襯著，會更好些。

　　你娘家，比程家接觸這些事要多，沒事的時候，你去陪陪小蟲。小蟲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歡自由，學習規(guī)矩肯定也不認真，你幫著她開下思路，也是好的。“

　　結果就看妻子嘲諷一笑：“人家那邊的嬤嬤，都是高規(guī)格的！在宮里還呆過呢，怎么會用得著我？沒看現(xiàn)在三妹妹穿的戴的，我都沒見過呢！

　　呵呵，我指點？那不是去鬧笑話么？她好她的，我?guī)筒簧厦?，也不想沾邊！?p>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俊背添嵉善鹆搜郏曊{也高了。

　　新婚丈夫這么嚴厲，她一下子愣了。

　　“秦氏，秦家就是這么培養(yǎng)你的嗎？我還說讓你指點一下小蟲呢，依我看，她規(guī)矩倒比你強多了！你照照鏡子，看看你剛才說話的時候，是什么嘴臉！”

　　程韻看著老婆，滿臉失望。

　　秦文君臉羞得通紅，一下子哭出來。

　　程韻一甩手出了門。

　　他在前書房呆到半夜才回屋，秦文君期期艾艾的說了一句對不住，程韻卻沒理她，自顧自睡了。

　　她又嚶嚶的哭出來，程韻急了：“你再哭我就到前頭書房睡去！”

　　秦文君到底不敢了，要是去了，明天大家知道了怎么說呀。

　　所以，今天看到小蟲，她也沒個好臉兒。

　　在后頭，程家女人們都在，再幾天就是小蟲的喜事了，每天早晨小蟲的打扮，都成了大家議論的中心。

　　小蟲剛開始不好意思，現(xiàn)在也皮了。吃吃笑著，由得大家說笑，連大太太那酸不丟的話，她也不回嘴。

　　正說著，秦文君要倒茶，從小蟲旁邊過，聞到一股香味，不知道怎么就受不了了，惡心的要命，實在是忍不住，當場就嘔了起來。

　　早晨她沒怎么吃東西，所以是干嘔，眼淚都出來了。

　　程老太太趕緊問：“這是怎么了？”三太太也上來看。

　　婷姐兒趕緊遞了杯茶，秦文君喝兩口，好了些，擦擦眼淚。

　　想起剛才的味道，又難受起來。突然轉頭對小蟲惱了起來：“三妹妹，在家又沒什么事兒，你也不用弄得這么香吧？沒幾天你就嫁到王府了，想怎么擦再怎么擦去。

　　再者說，不是所有香都適合你，也不是所有貴的都是好的。你先弄清楚什么是世家，什么暴發(fā)戶再說！”聲嘶力竭的叫著。

　　她進門還不到一個月，平時都端著大家閨秀的樣子，說話輕柔，笑不露齒，哪想到還有刻薄潑辣的時候？

　　而且，來得這么莫名其妙又突然！

　　大家都愣了。

　　小蟲也瞪圓了眼睛看著她，文氏母老虎準備護犢子了。

　　三太太反應過來，連忙說：“哎喲，這是怎么了？怎么嘔這么厲害？是病了嗎？文君，不舒服也要好好說話，看把小蟲嚇得。你這個當嫂嫂呀！暉兒，你們倆趕緊扶她回房?！?p>　　程暉趕緊過來扶，秦文君又一陣的嘔。

　　明姐兒也過來兩人把她扶出去。

　　程老太太問三太太:“這么個嘔法，怎么像是有了？去趕緊請個大夫來?！?p>　　大嫂說:“孫媳去吧！”

　　三太太為難的看著文氏:“嫂嫂，對不住啊，她可能是太難受了，口不擇言.您，還有小蟲，別介意，等一會弄明白了，讓她給你們賠不是去。”

　　文氏沉著臉：“弟妹，又不是您的不對，跟我道什么歉哪！您去看看吧，要真是小蟲給她熏壞的，藥費我負責了。”

　　三太太臉都紅了，不好意思的跟了出去。

　　老太太最近想得明白了些，加上她對秦文君感覺一般，所以也沒替她說話：“剛才嘔得真厲害，看來是真的不舒服。小蟲，別聽她的，要是有了身孕，人也會敏感些的。”

　　“是。”小蟲也沒多說。

　　大太太咧著嘴，笑得陽光燦爛的，“懷孕了，可是怕些怪味兒的。要是落實了，小蟲，以后你就少用些香吧。伯母在這兒都聞著了。是濃了些！”

　　“大伯母，也沒那么濃啦。只不過，您的鼻子太好用了呢?！毙∠x哪肯服軟？

　　文氏一拉小蟲，出了老太太房間?；氐阶约何堇?，小蟲怕自己娘生氣：“娘啊，不會真讓女兒說中了吧？”

　　“什么？”

　　“我祖父那輩是老太太，父親那輩是大伯母，我們這輩出了這么個二嫂嫂，天哪，程家男人們好命苦哦~”

　　文氏苦笑了一下“哪光是男人的事啊……”

　　街角就有個醫(yī)堂，程琦老婆趕緊打發(fā)人去叫。一會兒大夫來了，一號脈，懷孕了！

　　三太太打發(fā)人去找丈夫和兒子。

　　囑咐丫頭照顧好兒媳，又到后面跟老太太說了，回頭又去了文氏的屋里解釋了一下，文氏笑著說讓秦氏好好養(yǎng)著。

　　等她好些了，再過去瞧她。

　　回到前頭，三叔和程韻也回來了。

　　兩人聽完事情經過，并沒有因為秦文君懷孕而有多高興，反而增加了一絲憂慮。

　　三太太倒是里面最高興的一個。

　　過了一會兒程韻說：“暴發(fā)戶……呵呵?！?p>　　兒媳的事，程建勛不好多言，但臉色也不好。

　　三太太說：“她當時極不舒服，所以才口不擇言。也有可能是最近小蟲的打扮，讓她心里犯酸吧?！?p>　　“娘啊，您以為說的是小蟲嗎？小蟲是誰？程家女。她是暴發(fā)戶，那咱們是什么？”

　　三叔三太太臉色也難看起來。

　　三太太：“她看不上程家，干嘛要嫁進來？！誰對不起她了？！”

　　三叔說：“這個時候，也別刺激她，再看看吧。要是不行，孩子生下來，也不能給她帶！”

　　程韻哪里認可自己娶了這么個妻子？

　　心里怒火直竄。往后頭走，到了院門，他停了腳步，轉頭先去了二叔家院子。

　　……

　　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了。

　　楊軒總是沉著的臉，也帶了幾分喜氣。恨不得趕緊到那一天，他把要準備的事情，從頭到尾又理了一遍，總擔心哪里出了問題。

　　大張進來，他安排打聽的長興侯府，終于有了一條重要的消息。

　　長興侯夫人懷孕了。

　　楊軒沉默了一會：“這下可要熱鬧了。還是盯著?！?p>　　小蟲要進府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也摻乎不到里面，楊軒又給自己找了一個馬上成親就能解決的重要事情，更美得慌了。

　　……

　　劉府里，劉靈素也拿到了第一手消息。

　　劉嬤嬤說：“廚房里說，夫人的飯菜這兩天有變化，比較清淡，少了以前她愛吃的魚。蔥啊蒜的這些味道重的東西也不要。小六說，夫人的藥渣子也變了?！?p>　　“哦？那是說……“劉靈素面色凝重。

　　“嗯，可能是有了?！?p>　　劉靈素沉默了一會兒“該來的躲不過，咱們也得準備著。“

　　“是?！?p>　　劉靈素腦子里一閃，她轉頭看著屋外，小蟲姐姐送的護衛(wèi)小燕，正與大家一道，在做著事情，低聲說著笑著。

　　她做什么說什么，都不多不少，不出彩兒也不會錯，讓人挑不出毛病也夸不出口。普普通通的在這群丫環(huán)中間，毫無違和感，仿佛她在這里好多年了。

　　芙蓉院里懷了孕，小蟲姐姐就把護衛(wèi)送與我，說不得，就要用上她了呢。

　　真像是冥冥中有緣分似的。

　　看來，上天還是眷顧我和弟弟的！

　　她轉頭看外頭的弟弟，正在擺弄玩具，小圓臉兒上帶著笑，很是認真。

　　……

　　小蟲娘在屋跟女兒合計成親的事。

　　文氏說“：小蟲，娘希望你跟楊軒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是，咱們和他家，差距很大。他那樣的門戶，有些時候，恐怕也是身不由己。

　　你在妾室這方面，要有心理準備，和女婿處好才是最重要的，萬一有妾室問題，你別對她們好，也別虐待她們。你……”

　　“娘，他說，原來的那兩個，是沒辦法。以后不會有了的，他也不會再去她們那兒?！边€沒成親就讓她合計這個，小蟲心里真的接受不了。

　　“這些娘知道。但小蟲你明白娘的意思嗎？你現(xiàn)在是個閨女兒，是爹娘的女兒，你得了銀子，有了首飾，娘都替你收著保管著。你有了事，你爹爹哥哥就幫你就料理了。

　　可等出了門子，你就是當家主婦了，是妻子，將來還是當娘的，很多事，都要自己去應對。想事做事，不能跟現(xiàn)在似的。

　　尤其是有了孩子，那更是為母則強，方方面面都要想到。有失有得，要平衡著來，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了。

　　萬一，他有這方面的事，你也要從一個世子夫人或者王妃的角度去想，而不是程家的姑娘小蟲了?！?p>　　“嗯，我知道啦娘。”小蟲不愿意跟娘掰扯這事，但心里想，我才不會遇到這種事兒呢，楊軒都答應我的了！

　　程韻在屋外叫：“二伯母，小蟲，在屋里嗎？”

　　“在，二哥哥快請進?！?p>　　程韻進來，一看小蟲的打扮：“喲，這是哪位小姐？怎么跑我二伯母屋里了？！”

　　小蟲裝模作樣站起來：“這位公子，小女子有禮啦！”

　　兩個哈哈一笑。

　　文氏也笑著，親自給他倒茶去了。

　　小蟲不出聲，壞笑著看二哥，程韻有些苦笑，“小蟲……”

　　“二哥哥，你，你不會這么倒霉吧？！”小蟲一臉同情。

　　程韻苦笑著搖搖頭，然后臉又沉下來。

　　“二哥哥，小蟲跟你說正經的：這種事雖不大，卻最是煩心！但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些耽誤你的考學，一耽誤，就二年！二年中間變數(shù)太大了，別把前程搭進去。

　　所以啊，現(xiàn)在可不能與她計較。她現(xiàn)在懷著孕，輕重都不妥當，萬一出了意外，你再填補可就費勁了。必須要耐著性子，先安頓好了她。具體怎么辦我不知道，但千萬不能大意！”

　　程韻聽了，剛剛的心境發(fā)生了變化，“小蟲，二哥之前沒想到……你提示的太對了，太及時了。你二嫂的毛病，我發(fā)現(xiàn)過，卻并沒去想這意謂著什么，你這一說……嗯！我知道怎么辦了。”

　　回去，不知道程韻怎么說的，反正后來小蟲陸續(xù)了解的是：

　　二嫂第二天高興了許多，跟小蟲和文氏解釋了是自己當時太難受，頭都暈了，說話不妥當。

　　程韻怕影響妻子休息，妻子怕影響丈夫學業(yè)，所以程韻搬去前書房老太爺原來睡的地方了。說等明年考完試，生完娃，再搬回去。

　　但他每天會回去陪妻子半個時辰，還會時常給妻子帶些吃用小驚喜。

　　結果，程天有天跟小蟲說，他跟二哥出去，發(fā)現(xiàn)這些小驚喜，都是二哥安排個心腹定時去辦的，他一點沒費心。

　　小蟲不由得夸二哥，很有姑父的狐貍潛質……

　　……

　　一切都向好，然后第二天，自信心爆棚的小蟲，即將被一則消息，生生的打了臉。

　　事情是這樣，定南王也從南方回來了些時日，狠狠的忙了些日子公務，才交完了手里的活，有空來關心世子的婚事了。

　　他跟姑母和兒子，把家里的事情說了說。

　　定南王想明天一早，去找王妃談談，她要是明白了，就接回來。

　　正說著，別院來人了，說有急事見王爺和世子。

　　他們都沒當回事，讓進來了。

　　來的是方美玲身邊的嬤嬤，她向定南王和世子行完禮后，喜笑顏開的說：“恭喜王爺和世子爺，咱們方姨娘啊，有喜了！“

　　在坐的三個人都愣了。

　　楊軒想了一會兒，才問：“你說什么？“

　　嬤嬤笑著說：“方姨娘有喜了，如今都足足的六個月了呢！“

　　楊軒都不敢相信，臉沉得死死的：“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說？”

　　嬤嬤本來在笑，一看世子的黑臉，不由嚇一跳，趕緊又跪倒：“姨娘，姨娘搬到莊子上，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開始也不知道是有孕了?！?p>　　“那是現(xiàn)在才知道？”楊軒急的腦筋都崩起老高。

　　“這個，這個，奴婢……”想到姨娘說的，又直了直腰，“知道些日子了，姨娘孕相不是很好，那邊兒也沒個主事的，我們這些下人們又急又忙的，這胎坐穩(wěn)了，才趕忙的來給您報喜?！?p>　　其實方美玲本來想等孩子生下來，再來報信兒。

　　只是楊軒要成親，別院也管得嚴了，說不得有人看到就傳回府，那就被動了。

　　再一個，再有幾天花轎就要進門，這件事，還是要給世子爺幾天的時候去處理，不然當場鬧翻了，世子回頭拿自己出氣，就得不償失了。呵呵！

　　楊軒心里很亂，轉頭跟大張說：“把她帶下去，讓宋嬤嬤問問怎么回事？”

　　嬤嬤一看，主了們都不高興，也沒賞，這跟姨娘說的不一樣啊，也有些害怕了?；琶Φ耐肆讼氯ァ?p>　　定南王想了想，倒是挺高興的：“兒子，這是好事！你要有后了！“

　　姑奶奶看到楊軒這臉色，說：“軒兒，別著急。”

　　“爹，這，這事可麻煩了，沒法跟程家交待??！“楊軒都不敢相信，汗?jié)窳撕蟊?，怎么跟小蟲說?。?p>　　定南王不以為然：“不妨礙，庶子而已。現(xiàn)在沒有，將來也會有??！你老大不小的了，多年征戰(zhàn)，又有上次的事，把兒女都給耽誤了。

　　為父心里一直記掛著這事，不踏實?。≡蹅兪切形槿思?，孩子從不嫌多！但咱們家，子嗣并不旺盛。所以，這是件好事，把那個姨娘接回來吧！”

　　“爹，這個方姨娘心思深沉，又愛撥弄是非。從她隱瞞不報，又在我成親前幾天才說，就能知道她的為人了。要再有了孩子，止不定會折騰出什么事兒來，兒子感覺不妥?！睏钴師┰辍?p>　　定南王說：“她不妥當怕什么？只要把孩子好好生下來，把她打發(fā)回別院就是！好吃好喝供養(yǎng)著，什么權都沒有，她還能撥弄什么事兒？孩子讓宋嬤嬤帶著就好了，不行再納個妾，讓她帶著嘛，這不是大事?！?p>　　“爹，容兒子想想……”楊軒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想想吧?？捎幸粯樱@個孩子，沒有也倒罷了。有了，就一定要好好的生下來。咱們父子戰(zhàn)場喋血，手里人命無數(shù)，在家里，可不興弄這些事兒！

　　我平時對你也沒要求！你要娶程家女，咱們兩家在家世上差多少？還用我跟你說嗎？我連個磕巴都沒打就同意了！

　　你也得差不多著！惹得我不高興，那丫頭進門，也沒好日子過！你聽到了嗎？”定南王老臉一黑，很有幾分嚇人。

　　姑奶奶也說：“軒兒，你爹說的在理兒，雖然這事兒說出去不好聽，程家也會有些想法。但這都六個月了，那可不是小月份！再幾天，生下來都能活的了。要是……唉，那可是造孽啊！你成親，可別被這樣的事沖撞了，那可真不吉利?！?p>　　楊軒氣得腿伸老直，坐在椅子上發(fā)愣。

　　晚上，宋嬤嬤進來跟楊軒匯報：“去了以后姨娘病了，所以月事沒來也沒注意。都二個多月才知道，她孕相也不太好，折騰了三個月，后來才好了。

　　估計是她擔心您不讓她要，所以就瞞下來沒說。這您要成親，她怕瞞不住了，特意打聽到王爺回來了，才來說的。沒想到……她在莊子上，還在府里維了這么多關系。奴婢兩邊都沒看顧好，失職！請世子爺責罰!”

　　宋嬤嬤氣得夠嗆，擔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

　　送到別院后，自己就放了心，真沒認真看顧過，沒想到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簡直是恨死方美玲了。

　　楊軒簡直無語了。

　　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巧成這樣！

　　想到那次嬤嬤追著他問要不要送藥……

　　他嘆息一聲，明天，怎么跟小蟲說啊！愁死了。

　　“這也不怪你，你屢次提醒我，我沒在意。是我，太放縱她了。她手里有銀子，又沒人管……”

　　“爺，王爺怎么說？”

　　“父王，他并不太在意，我沒孩子，一直是他的心病?！?p>　　“方姨娘人很有成算哪。”宋嬤嬤嘆息到。

　　“是我做事……”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明天先去跟程家說吧，小蟲那里……”想到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楊軒皮都發(fā)麻，恨不得這是一場夢。

　　“奴婢想著，這樣一來，恐怕是得把她接回來了?！?p>　　“嗯，你先著手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