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無罪釋放
柳上清非常不甘心,威嚇村民:“你們的回答都是模擬兩可的回答,不足為證。你們?nèi)绱瞬焕蠈?shí),大刑伺候!”
說完他對范樂揚(yáng)揚(yáng)手,示意他扔竹簽。
“且慢。”于鷹首次主動開腔了。
齊王跟自己說過,幫般岳,要幫在關(guān)鍵時刻。
現(xiàn)在不正是關(guān)鍵時刻嗎?
他起身對柳上清作揖:“柳大人,您有所不知。為鼓勵證人踴躍作證,我們刑部、大理寺都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就算證人撒謊,也不準(zhǔn)動用大刑。這大刑是對付罪人而不是證人的?!?p> “他們算什么證人,他們與金寧是一丘之貉,彼此包庇,企圖混淆視聽!我說動刑就動刑!”柳上清不想講道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黔驢技窮,想逼迫這些鄉(xiāng)親否認(rèn)含笑是金寧之妹。
只有這樣,他才能借機(jī)說般岳與含笑犯有欺君之罪,然后一并收押,了結(jié)這個令自己頭痛的案子。
“李公公到——”忽有人高呼。
接著一群虎衛(wèi)趕開人群,清出一條道,護(hù)著李公公走了過來。
李公公一直在人群外冷眼旁觀,覺得自己該說話了。否則這個柳上清簡直是無法無天,活生生想把案子判成他想要的樣子,這怎么成?
見李公公手里拿著尚方寶劍,陸樂趕緊讓位子。
柳上清也不得不讓人攙扶著起身,恭迎這位皇上的代言人。
李公公字正腔圓地說道:
“咱家看得很明白,龍洞鄉(xiāng)鄉(xiāng)民全體作證,證實(shí)了金含笑就是金寧的親妹妹。金含笑尋親心切,跑去海防營找兄長,雖然因此導(dǎo)致金寧和般岳將軍違反軍紀(jì),但是情有可原。因此,諸位大人,你們認(rèn)為般岳將軍罪不可赦嗎?”
大家都知道李公公的意思就代表皇上的意思,他都說了情有可原,誰還敢揪住此事不放?
柳上清一直咬牙挺著的那口氣,終于泄了,當(dāng)場癱軟了過去,只能由人抬了回去。
三堂會審,其實(shí)是幾方勢力的較量,不想撕破臉的話,各方都得做些妥協(xié)。
比如那箱銀兩的核查,有柳上清壓著,就不能太較真。
最后范樂宣布:
關(guān)于般岳一案,查無實(shí)據(jù),故般岳無罪。
但是海防營管理伙食不周,導(dǎo)致士兵聯(lián)名抗議,有失職之過,應(yīng)閉門思過。
金含笑,擅闖軍營,念其尋親心切,不懂軍營規(guī)矩,無知者無罪,故無罪釋放。
旁聽的百姓一片歡呼,有人飛奔出去報喜,街上竟然有人放起了鞭炮,以慶祝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平安無事。
“哎呀,怎么輸了錢還這么開心?”不少參與賭博的人都這么說。
熊覘則惶惶不安,知道自己徹底完了,趕緊開溜,但是在某處走著走著,頭上就被罩了一個黑布頭,從此人間消失。
酒樓里那位手拿銀扇的公子,從窗口看見含笑從刑部大門走出來,臉上露出舒緩之色。
書童走了進(jìn)來,手里捧著贏了的大袋銀兩,滿臉喜色:
“公子,您真有先見之明。”
“不是先見之明,是相信含笑的能力?!便y扇公子一臉平靜,轉(zhuǎn)身離開包間。
剛出門,忽然看見了親王和吳戲在走廊上,連忙退回包間。
吳戲感覺后面有什么動靜,回頭狐疑地看了一眼,卻只看見一個端著盤子的小二經(jīng)過。
“王爺要不要去見見般岳,祝賀一般?”吳戲問道。
“不,這個時候去,太不顯眼,大家都在排隊呢?!饼R王冷靜地說道。
自己遲早要把這員虎將收入麾下,但是不急在一時。
銀扇公子見走廊的腳步聲消失了,這才再次走出來。
他認(rèn)識吳戲,吳戲也認(rèn)識他。
倆人是同門師兄弟,多年未見了,沒想到會在浦國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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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從公堂出來,自然跟著般岳一起走,因為,自己無處可去。
金寧喜笑顏開,那雙眼睛本就瞇縫成一線,這下越發(fā)看不清楚是睜著的還是閉著的。
他見般岳一瘸一拐,便過來攙扶。
“我不用,你照顧好含笑姑娘?!卑阍罃[擺手。
金寧便去攙扶含笑。
“我不用?!焙σ矓[擺手,“你去照顧般將軍吧?!?p> 她壓根兒沒受傷,只不過不想被人當(dāng)怪物,才學(xué)著般岳一瘸一拐地走著。
誰也不想要自己幫忙,誰都要自己去幫另外一個,金寧急了,對含笑說:
“含笑妹妹,你今天太辛苦了,總要讓我為你做點(diǎn)什么吧?”
“那好,金寧哥,我才到京城,就被抓了,根本沒來得及看那些好看的東西,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含笑脫口而出。
“行,等你身體好了,我們?nèi)??!?p> “就現(xiàn)在行啵?”
“你都這樣了,還能去逛街?”金寧驚詫地問。
早就聽說女子喜歡逛街,但是沒見過喜歡成她這樣的,連打板子的傷痛也不記得了?
“只要有好玩的,好看的,我就不疼了。”含笑說道。
般岳咳嗽了幾聲,金寧聽見,趕緊到他身邊。
“女子不可拋頭露面,立即帶她回府,叫她足不出戶?!卑阍佬÷暦愿馈?p> “哪有你這樣的!”含笑耳朵靈著呢,立即大聲抗議,“如果要軟禁我,那我不跟你們回去了!”
“那你去哪兒?”般岳停下來瞪著她。
她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險?
再說,太子這次沒有得逞,一定不會罷休。
連騫叔都會被綁架,更何況是她?
“這是我自己的事!”含笑懶得再裝受傷,大邁步走到般岳面前,伸出手,“能不能借你一點(diǎn)銀兩?”
她心想自己若被關(guān)在將軍府,足不能出戶,多沒意思?
還不如獨(dú)自一個人生活,這樣沒人干涉自己。
只要有手有腳,總能想到辦法養(yǎng)活自己。
自己來到陸地上,不就是體驗生活的嗎?
“你放心,等我有錢了,一定會還你?!币姲阍啦蛔雎?,含笑補(bǔ)充道。
般岳正要開口,忽然從側(cè)面沖過來一輛馬車。
馬車上的人一彎身,把含笑拎上了車,塞進(jìn)車廂里。
緊接著那馬車一路狂奔,離開廣場,絕塵而去。
般岳反應(yīng)過來,立即追趕。
他身上被棒子打破的地方,在劇烈的運(yùn)動下,皮肉展開,血涌了出來,一路滴滴答答。
但他咬緊牙關(guān),緊追馬車不放。
眼見著馬車進(jìn)入一條巷弄,路旁忽有一條繩索飛出,攔住了馬蹄。
馬車廂猛然往前翻倒。
含笑被摔出布簾,因為身子輕,隨著慣性而飛出老高。
般岳看見,加速奔跑,騰空而起,飛身去接。
他的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很多蒙面人,同時來搶含笑。
他心想:完了,自己一人哪斗得過這么多人?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些蒙面人彼此打了起來。
般岳因此順利接到含笑,雙臂捧住她的身體。
不過因為用力過猛,他感覺一陣痙攣,控制不住平衡,重重地摔落在地,當(dāng)即昏迷過去。
還好,懷里抱著的含笑倒是安然無恙。
她撐著般岳的身子起來,剛抬頭,就見有手猛然伸向自己,嚇得她把頭埋在般岳的懷里尖叫。
半晌沒有動靜后,她抬頭再看,發(fā)現(xiàn)周邊的蒙面人有兩種。
一種穿著烏黑色的夜行衣,一種穿著藍(lán)黑色的夜行衣。
烏黑色的想搶自己,而藍(lán)黑色的則阻止。
兩幫人斗來斗去,結(jié)果誰也靠攏不了自己。
她舒了一口氣,低頭看見般岳。
只見他正緊閉著雙眼。
“般岳!”她喊道。
但是他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
正在此時,金寧趕了過來,身后跟著許多人。
他輕功不靈,兩腿在地上跑自然慢,不過還算會想辦法,沿路叫來了都多人來幫忙。
那些黑衣人見來了一大幫人,全部一哄而散,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