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耀與曌明交界處,兩軍展開了異常激烈的戰(zhàn)斗。
“報——前線急報,華耀大軍已兵臨孤啼鎮(zhèn),前線請求支援。石將軍預估最多死守三日。另,京中密信一封?!?p> 傳訊員渾身血污地沖進了軍營,他來不及下馬,便朝著最近的江氏兄弟喊道。
“兩軍交戰(zhàn),我方先丟掉一座城池,這會使我軍軍心動搖!”江河湖將軍吼道。
“華耀兵器遠遠超過預期,是我們輕敵了。我們會想辦法,你快去稟告琮王殿下?!苯雍④姲矒岬嘏牧伺膫饔崋T的肩膀。
待那名士兵走了,江河??聪蚪雍?,一臉無奈,“大哥,其實這幾日我也很疑惑,一向以草原游牧為主的華耀人,騎射本領(lǐng)姑且不論,他們的冶鐵技術(shù)什么時候這么發(fā)達了?”
“我其實有個推測,只是太過大膽?!苯雍犕晁脑?,一臉嚴肅。
“太大膽就不必提了。”江河海如何不知江河湖的心意,只是大敵當前,曌明這邊若是發(fā)生內(nèi)訌實在是得不償失。
“二弟說得是,”江河湖點點頭,“華耀明顯蓄謀已久,這次更是有備而來。這仗,我們到底要打多久?”
而一旁的軍帳中,樂承芃一臉憤怒。
“怎么搞的?難道士兵還能守不住區(qū)區(qū)一座城池?”
“殿下,對方是華耀最精銳的軍隊,與我方實力差距太過懸殊……”
“本王需要你提醒?”樂承芃對他怒目而視,“守不住城池只能說是士兵的問題,孤啼鎮(zhèn)若是丟了,讓他們?nèi)依闲《寂阍?。你就這么回信。”
“殿下,這是京中密信?!眰饔崋T被訓斥得瑟瑟發(fā)抖。
樂承芃接過他手里的信,查看后震驚不已。他看向一旁的熊英,皺緊了眉頭。
“信中說,琛王殿下率領(lǐng)援軍即日北上。他能干什么?軍隊留下就行了,使些絆子,讓他別添亂?!睒烦衅M走來走去,最后坐在了一旁。
“是?!?p> 待傳訊士兵走出軍帳,江氏兄弟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每天的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主帥都會齊聚在一起,圍著沙盤商討戰(zhàn)局。這些人人數(shù)也不是很多,算上現(xiàn)在在前線浴火奮戰(zhàn)的將領(lǐng),滿打滿算也只有八人。
陸陸續(xù)續(xù)地,剩下的將領(lǐng)也都進了軍帳,很快就湊齊了沒有上戰(zhàn)場的七位將領(lǐng)。大概是孤啼鎮(zhèn)的戰(zhàn)報實在是過于慘烈,他們都耷拉著頭。
“人齊了,本王就開始了。本王已經(jīng)下令死守孤啼鎮(zhèn),城池若丟了,就實施連坐之罪,重責那些士兵?!?p> 江氏兄弟相視一眼,滿目都是驚愕。剩下的將軍都沒有吭聲,低著頭盯著面前的沙盤。他們這些人是樂承芃提拔上來的,自然以樂承芃馬首是瞻。
“江將軍是有什么異議?”樂承芃抬起頭看向江河湖,一臉不悅。
江河湖是個直性子,率先開口,“殿下,我們應該先穩(wěn)定軍心,安撫前線的士兵,這樣他們才會忠心耿耿。打仗最重要的是士氣?!?p> “保家衛(wèi)國是士兵的職責。那些士兵想要得到犒勞也需要用一樣事物來換,那就是勝利。妄圖不勞而獲,這是一個士兵該做的嗎?”樂承芃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那些士兵也是血肉之軀,他們?yōu)闀酌鞣瞰I……”江河湖下意識地想反駁他,卻被樂承芃不耐煩地打斷了。
“再者,本王已經(jīng)下了命令,朝令夕改,豈不是更容易動搖軍心?”樂承芃揮了揮手讓他住口,同時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似乎想把他盯出一個窟窿。
江河海見狀趕緊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腳江河湖,示意他趕緊住口。樂承芃就是這樣一意孤行之人,他一向在京城蠻橫慣了,若江河湖再出言頂撞,就會有性命之憂了。
“殿下所言極是,請恕屬下愚鈍?!苯雍姞钚辛艘欢Y,不再爭辯。
“無礙。琛王率領(lǐng)了援軍從京城出發(fā),不日抵達。這個交接任務就留給江大將軍了?!睒烦衅M看向江河湖,毫無表情地說。
江河湖心里哀嘆一聲,樂承芃這是盯上他了,到時候不知會有多大的麻煩在等著他,但是他表面上卻不能推脫。
他起身向樂承芃抱拳行禮,“是?!?p> “再說一下人員安排,”樂承芃看著沙盤,說,“我們必須盡快轉(zhuǎn)守為攻,孤啼鎮(zhèn)只是暫時的,我們繞過孤啼鎮(zhèn),從旁邊的城池行軍,打華耀一個措手不及。”
“殿下,我軍援軍還在路上,孤啼鎮(zhèn)傷亡慘重,貿(mào)然行動怕是不妥。這里滿是山谷,容易遭受敵軍埋伏,若是遭遇華耀偷襲,我軍腹背受敵,形勢極其不利啊?!逼渲幸晃粚④妼嵲谑强床幌氯チ耍⌒囊硪淼匕l(fā)表了意見。
“那你來告訴本王,這仗到底怎么打?”樂承芃瞪圓了雙眼。
“孤啼鎮(zhèn)僵持不下,很大的原因就是華耀軍隊力量集中,我們從這里進攻有利于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還是殿下英明?!绷硪晃粚④婑R上接上了話,為樂承芃說好話。
江氏兄弟在心中連連搖頭。這地方屬于進難進,退亦難退的曲折地形,前軍進了看不見道路,后方又不能看見前軍進行及時的交流,他們很容易擠在一起動彈不得。若無十分把握,這里歷來都是兩軍交戰(zhàn)最想避免的地勢,怎么可能是一個偷襲的極佳場所?
“是,殿下英明?!蹦莻€將軍見狀也不再反駁,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這場會議在這些人的不情不愿之下,迅速地結(jié)束了。等離開樂承芃的軍帳后,江河海拉著江河湖走到了一邊。
“大哥,孤啼鎮(zhèn)的士兵聽見了這樣的命令,難道不會心生反意嗎?這樣下去,曌明的邊境遲早會淪陷?!苯雍n心忡忡地說。
“我豈能不知?可是我們那位殿下他聽得進去勸告嗎?”江河湖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我疑心,殿下向來不喜琛王,這次接替恐怕會出什么岔子。我若出事,你一定要力求自保,不必管我?!?p> “大哥這說的哪里話?我們兄弟二人向來共進退,豈會輕易拋棄你?況且大哥是朝廷命官,琮王殿下不可能處置得了你?!苯雍E牧伺慕雍5募绨?,以示安慰。
“但愿如此?!?p> 但愿那位琛王或許能發(fā)揮出來一些作用制衡這位琮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