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莎的眼神里劃過一抹驚艷，悄無痕跡，像是風波吹過，湖面微皺。
唯有最親近的貓頭鷹‘智者’，才能捕捉到珊莎的情緒波動。
柯達作為普通男性，自是一臉無知地等待回話。
“面試資料記錄到，你不能閱讀？”
珊莎雖然片刻沉溺于這個男仆美色，但轉(zhuǎn)瞬間就恢復(fù)常態(tài)，公事公辦的問道。
柯達腆然，卻仍落落大方地承認了。
“是的，珊莎大人?？晌視ゾo時間，參與莊園的男仆培訓課程。爭取在兩周內(nèi)，通過基礎(chǔ)閱讀考試?！?p> 珊莎見對面的男孩滿眼真誠，烏溜溜的眼眸，彷佛盛載著星河燦爛，她的喉嚨滑動了下。
“鑒于喬安娜女士的擔保，我姑且信任你?！?p> 珊莎又吩咐：“你告訴多羅羅女巫，不要安排你到前廳的工作。最好一直待在后廳?！?p> “是，珊莎大人?！?p> 柯達帶著珊莎的話回去，多羅羅卻不以為然。
“珊莎是擔憂你，過于吸引讀書者的目光，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p> 多羅羅一副看穿世事的姿態(tài)，說道：“年輕氣盛的科波菲爾女巫們，一不小心在書塔開戰(zhàn)。嘖嘖，想想都為珊莎頭痛?！?p> “那我就不再去前廳，”柯達沒真正融入過女巫世界，但是米蘭城外的‘F3’，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些青春期的不良女巫，作妖起來，真是令人頭痛。
沃什一向開朗友善，說：“所有的前廳工作，我一個人來。剛好，柯達能夠在后廳，修習功課。”
“那就照你們所說，”多羅羅不置可否，她拿起一本書，往前廳的閱讀室走去：“那群瘋女巫，攔是攔不住的?！?p> 沃什緊跟著多羅羅出去，他先是去清理一遍閱讀室、茶水間、盥洗室等。
等忙完了一切后，他準備去后廳休息，卻發(fā)現(xiàn)柯達還在研究，那本異界的鬼畫符書。
“你一直在看這本異界書？”沃什奇道：“難道你能讀懂上面的文字？”
“怎么可能，連女巫們都不能破解？”
柯達醉心于《靈丹三千篇》，津津有味地閱讀老半天，恨不得實操一把，奈何什么都缺。
沃什不知從哪里搞來兩杯果汁，遞給了柯達一杯：“那你怎么看得下去？”
“瞅瞅那些植物花草，想到是否異界和巫界有共同之處，”柯達吸了一口，是清冽甘甜的蘋果汁。
“是早上的那個蘋果嗎？”
沃什也掏出一本書冊，點了點頭：“那個該死的康奈爾，我還以為升了二等男仆，就能天天吃蘋果了?！?p> “哪知道他仗勢欺人，咱們石屋的六個寢室，十來個人都被他勒索?！?p> “要不是托你的福，我至今還嘗不到蘋果的滋味呢?！?p> 柯達：“……”
“他怎么沒收我的呢？”
“呵，那還不簡單?！蔽质惨荒渴械刈x著暢銷小說，用看穿一切的語氣說：“以你的相貌和身材，攀上女巫大人是遲早的事情。”
“他雖然貪婪，卻并不愚蠢，只是不想樹敵而已?！?p> 這，柯達扶額，怎么突然間，畫風從惡霸少年，轉(zhuǎn)到宮斗甄嬛了。
“你在看什么呢？”
沃什扔過來幾本書，柯達接住了后，攤開來看封頁，被雷的外焦里嫩。
那幾本書名分別是：《霸道女巫愛上我》《邪魅女巫的甜心男仆》《一世男仆》。
“書塔里怎么會有這些書？”柯達納悶兒，明顯是給男仆們看的。
沃什吸了一口蘋果汁，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露出飛升一樣的滿足表情：“男巫們喜歡看啊，尤其是奧萊夫男巫。”
那個即將聯(lián)姻的奧萊夫？
“奧萊夫做夢都想進入暮色川塔，嫁給一位月之女巫，哪怕是沒有名分，貼身男仆他也愿意。?？上?，沒有一個月之女巫看得上他?！?p> 沃什翻了翻書頁，說：“他懶惰又貪吃，經(jīng)常翹課。據(jù)說，他不曾參加過一節(jié)形體課，馬術(shù)課也沒上過幾次?！?p> “他經(jīng)常流連戲院，有時會看一整天的戲劇。”
“從來沒有任何一位月之女巫，拿正眼瞧過他?！?p> 柯達的確記得，喬安娜評價過奧萊夫的長相丑陋，形體不堪。
“老伯爵，瑪莉亞女巫不管管他？”
沃什聳了聳肩，說道：“沒怎么管，瑪莉亞老伯爵本來沒打算讓奧萊夫聯(lián)姻。想讓他下嫁給哪個老實女巫，擱在眼皮子底下看著?！?p> 沃什簡直是個門戶網(wǎng)站，收集了各類訊息：“可后來，奧萊夫的姐姐，莊園的繼承人——黛茜女巫，提出要和薇拉伯爵聯(lián)姻。唯一的人選，只能是奧萊夫了?！?p> “奧萊夫大發(fā)雷霆，卻無可奈何。聽說，他一直在追求莉莉女巫?！?p> “莉莉女巫現(xiàn)在是九星女巫，離月之女巫，只差一步之遙了。奧萊夫也是挖空心思，想日后入駐暮色川塔。”
柯達表情麻木地聽完牧府秘辛，一時間思路僵持，不知作何反應(yīng)。
沃什倒是滔滔不絕起來：“聽說，黛茜女巫在張羅著，為奧萊夫搜尋貼身男仆呢。你可小心點，別被挑中了。奧萊夫可是出了名的暴虐無情?！?p> 男人也有貼身男仆？
柯達皺眉，問：“不是只有女巫才會招聘貼身男仆嗎？”
“你懂什么呀，”沃什話匣子徹底打開：“薇拉女巫這等爵位，雖說按照月亮律法，只能迎娶六位夫君?？墒且话慵捱^去的男人，多少會帶些長相出眾的男仆，幫忙討伯爵女巫的歡心。這其中，牽扯的利益太多了?！?p> 柯達一時語塞：“貴族間真是混亂。”
“誰說不是呢，牧府就亂著呢，”沃什合起書本，悄咪咪地壓低聲音：“你可要別得罪一個叫坦坦的男仆?！?p> “為何？”
“男仆們私底下都傳，瑪莉亞老伯爵和黛茜伯爵母女倆，經(jīng)常共同臨幸坦坦。有時家里來了貴客，還會邀請貴客一起呢?！?p> “噗——”柯達一口蘋果汁噴出去。
沃什惡作劇的笑道：“你真是比我當初還沒見過世面。”
柯達被果汁嗆到，咳嗽了老半天，憋紅了臉：“實在是太過震驚了。”
沃什嘿嘿笑道：“等你的基礎(chǔ)閱讀考核通過，你去看看各地貴族史?！?p> “至少有三成都是，貴族們進貢夫君，給國王女巫玩弄，從而封官加爵。很多貴族交好的背后，就是掌權(quán)女巫們通過交換伴侶，來換取信任的?！?p> 沃什顯然讀書不少，作出總結(jié)語：“貴族間，是沒有貞操和節(jié)操可言的?！?p> 柯達似懂非懂地點頭，他想起前世的西方歷史里，貴族間的私生活貌似也是極其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