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敖烈。
“是?!?p> 在敖烈話音落后,眾人只見那壯碩青年點頭,聲音干脆有力,便立即松開左手。
卻在這時,又聽在金阿大身旁的段譽站起身來,朗聲道:
“趙兄弟,這位大爺,我們不要打架,俗話說,要以和為貴。”
段譽雖然生性善良,未在人世歷練,但也知道如今這狀況,均是由無量劍東宗一方挑起,于是又對龔光杰道:
“這位大爺,我平生最不愛瞧人打架。貴派既叫做無量劍宗,住在無量山中,自當有慈悲喜舍之心。
佛經有云:‘無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四無量’么,眾位當然明白:與樂之心為慈,拔苦之心為悲,喜眾生離苦獲樂之心曰喜,于一切眾生舍怨親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無量壽佛者,阿彌陀佛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說著說著,他竟嘮嘮叨叨地說起了佛經。
他的話讓眾人面色怪異,不知道段譽是單純還是真傻。
敖烈聽此,也是莞爾一笑。
但龔光杰卻絲毫沒理會段譽,收回左手,揉了揉手腕,眼睛死死地瞪著金阿大,又看了一眼敖烈。
旋即冷哼一聲,眼中寒芒涌動,本來想出個風頭,結果卻被弄的顏面大失,以后行走江湖,定然會被人笑話。
想到此,他內心越發(fā)憤怒,聲音森然,怒喝道:
“小子,看我怎么給你一個教訓。”
說完便轉身朝著場中央走去,眾中見此,目光又看向金阿大。
左子穆見事已至此,雖然忌憚敖烈?guī)兹?,但今日無量東宗顏面已經有所失,必然也要敖烈?guī)兹肆粢粋€交待。
并且,師徒多年,他也了解龔光杰這個弟子,雖好出風頭,做事卻也穩(wěn)重,敢出言邀戰(zhàn),想必心中定然也是有著幾分把握。
段譽似乎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沒有作用,不由苦笑一聲,吶吶的坐回原位。
卻看這時,金阿大已經站了起來,眾人俱都眼眸一縮,更有人心中喝彩。
好一個漢子!
原本金阿大坐著,眾人對其印象就是身形壯碩,結果其一站起來,身形竟有九尺有余!
再加上其壯碩的體型,眾人只感到一股壓迫之感油然而生。
金阿大也是大步走向場中,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讓人感覺猶如一只巡視領地的猛虎。
龔光杰見金阿大也來至大廳中央,面上戾氣浮現。
雖然金阿大剛才把他制住,但是卻不見其使用內力,他認為此人只因一身怪力驚人,才被那黑袍青年招為護衛(wèi)。
并且,看這壯碩小子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左右,就算有內力,也應該不算深厚。
而觀自己,內力修為已經臻至二流高手之境,只要憑借著靈活步伐,避免與這小子接觸,要打殘這個小子,易如反掌!
如此想著,心中大定,看著金阿大,獰聲笑道:
“該死的小子,現在你可沒有機會再偷襲了,待會我會讓你好好體會下痛苦的滋味?!?p> “聒噪?!?p> 金阿大用鏗鏘的聲音回道,他的話頓時讓龔光杰面色青紅交替,也不在廢話,厲喝一聲:
“著?!?p> 內力涌現而出,包裹住長劍,同時腳尖一點,身形便向金阿大奔襲而去。
兩人距離本就不足十數步,因此電光火石間,龔光杰便來到金阿大的身前,握劍之手徒然揚起,對著金阿大劈頭砍下。
無量劍經,劍招第十五式劈岳!
無量劍東西宗一些弟子認出龔光杰的招數,左子穆更是微微點頭,顯然對這個弟子出招比較滿意,氣勢凜然。
場中其他人見龔子杰一上來就出招狠辣,心中期待之色更濃,俱都想要看看金阿大怎么應對!
但是當目光轉移到金阿大身上,卻見其好像嚇傻了般,站在原地木訥不動。
呼呼。
以龔光杰的劍速,眾人明白,不消片刻,青鋼長劍便會劈在壯碩青年身肩膀上,那時,這壯碩青年的左臂必然會被只見砍下。
而這只手臂,正是金阿大之前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
很多人想到這,面色微微凜然,顯然明白龔光杰這是在報適才被抓手腕之仇。
而且,竟然想砍下金阿大的左臂,實在是有些狠毒!
“這位兄弟,快快躲開!”段譽喊道。
一些嘉賓帶來的年輕女性后輩中,更是有人閉上雙眼,似乎是不想再看接下來的血腥場面。
坐在上首的左子穆卻是微微一笑,對龔光杰的做法頗為滿意,冒犯無量劍東宗,就該受到狠辣懲罰,斷其一臂倒是不錯。
想到這,他不由看向為首的錦袍少年,想看看其對此有何反應。
只見那黑色錦袍少年依舊安然的坐在那,同樣看著場中畫面,雖然臉上較之前多了一絲感興趣之色,然而卻一點不見驚慌。
似乎并不在乎手下的死活!
沒看到意料中的結果,左子穆心中冷哼一聲,此時場中徒然響起一聲脆響,之后便傳來一聲慘叫。
原來就在左子穆觀察敖烈這片刻間,原本在龔光杰劍下站立不動的金阿大,左手抬起,五指箕張,竟然主動朝龔光杰青鋼長劍抓去。
這一幕,眾人的內心不由狠狠震動,心中感嘆此人莫不是個瘋子?
敖烈卻是眼角微動,當看到金阿大左手泛起的肉眼難見的一層淡淡金色光茫,心中微微點頭:
“不錯,這幾個月的藥液卻是沒白費,阿大已經把江湖上隨處可見鐵布衫與金鐘罩煉至絕頂,合二為一。甚至已經脫離原本范疇,可稱之為金身功?!?p> 鐺的一聲!
下一霎,一道宛如金鐵交擊的聲音響起,眾人只見壯碩青年的大手牢牢抓住龔光杰的青鋼長劍。
但其手卻絲毫沒有鮮血濺出!
這一畫面,沖擊感十足,然后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
刷!
龔光杰的長劍已然脫手而出,竟被那個壯碩青年握住劍刃生生奪去。
嘭!
身為當事人的龔光杰更是倍感驚駭,但下一霎只感到胸口傳來一股巨力,身形便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
噗呲。
身形飛起的龔子杰,落在數丈外滾動幾下,猛然吐出幾口鮮血。
好巧不巧的是,正好落在左子穆前,只有幾步之遙。
這一連串畫面,頓時讓場中氣氛一窒,落針可聞。
鏜的一聲。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好,又見金阿大將手中長劍隨手拋在地上,轉身回到敖烈身旁,肅然而立,再次仿佛化身一尊雕像。
敖烈見此,又是點點頭,阿大出身軍中,被敖烈選出來后,也只是遵命苦練硬功,并未練過其他武功。
所以他的攻擊之法保留著軍中特色,直來直往,大開大合。這點從剛才他直接拿住龔光杰長劍,然后一掌把其擊飛就可看出。
若是混江湖,阿大這個短板很是致命,但敖烈對其的安排根本不在區(qū)區(qū)江湖之中,而是在沙場之上。
他需要的是一個絕世猛將,而不是一個江湖絕頂高手。
......
那邊的左子穆看著不遠處的龔光杰的慘狀,面色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只覺得今日之事倘若被傳出,原本雄踞大理武林的無量劍東宗必然會成為笑柄。
越想越怒,腦海中所有顧忌全都拋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留下敖烈?guī)兹?,嚴刑拷打,以示懲戒?p> 但下一刻,他又聽到那該死的黑袍少年的聲音響起在廳中:
“既然已經切磋過了,那便走吧?!?p> 敖烈說完,便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就向外走去。
金阿大與李葵花兩人聽后,立即便跟在敖烈身后,并排而行,亦步亦趨。
“趙兄弟,等等小弟?!?p> 段譽見狀連忙出聲道,說完立馬向敖烈?guī)兹俗啡ァ?p> 他只覺得無量宮斗劍與剛才的比試都沒意思透了,場中能讓他看對眼的,只有這個之前在山下遇到的趙姓公子。
這個姓趙的公子,似乎與他一樣是個身份不俗之人,且看樣子也都飽讀詩書。
雖然他的兩個護衛(wèi)兇狠了點,但若是他家四大護衛(wèi)在此,情況估計也是如此,所以他對敖烈指使金阿大傷人,心中雖然有些不太認同,但也沒多大感覺。
而就在敖烈?guī)兹丝熳叱龃髲d之時,卻聽左子穆那冰寒兇狠的聲音響起:
“等等,來我無量劍湖宮做客,諸位難道想就這么走了么?不留下點什么可不是做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