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乾殿內(nèi),紫紅色的病榻上,那個世間擁有無上權(quán)利的人終于慢
慢醒轉(zhuǎn),司無快步上前將皇帝扶起身來,他們等這一刻仿佛等了好久,宜妃過世的消息他還不知,誰都不知如何開這個口。
“朕怎么好像睡了很久,你們都在這兒啊,宗兒也在,快來給父皇抱抱,”皇帝像普通人家慈愛的父親一般,張開雙手迎接著兒子的擁抱,宗兒是他最小的兒子,又非常懂事,他從心底里疼這個孩子,和司無的疼不一樣,在司無那里他更多的是愧疚。
“父皇,您終于醒了,宗兒的母妃去天上做神仙了,宗兒再也看不見她了,父皇,宗兒想要自己的母妃,”宗兒鉆在皇帝的懷抱里,滿心的委屈都化作淚水一涌而出。
“宗兒,你說什么?你母妃去哪兒了?”皇帝捧著宗兒的臉蛋急切的尋找著答案。
“父皇,母妃躺在地上睡著了,王妃姐姐說母妃去天上做了神仙,可宗兒以后都沒有母妃了,”宗兒啜泣著,那是他的父皇,是皇帝,說不定他能讓做神仙的母妃回來看自己呢?
“司無,你說,朕睡著的兩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皇帝聲音嘶啞著問,試圖從他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可那微紅的眼眶早已出賣了
他此刻的擔(dān)憂。
“父皇,宜妃娘娘歿了,發(fā)現(xiàn)的時候服了毒,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請您節(jié)哀,”司無顫抖著嗓音回道,他知道這對父皇來說是要命的打擊,宜妃娘娘是除了母妃之外父皇最愛的女人,也是最懂他的人。
皇帝聽到司無肯定的回話,瞬間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太難受了,太難受了,老天爺為何要將他的心撕成碎片,自從蓉兒走后,是宜妃讓他在冰冷的皇宮有了溫暖,如今老天爺連同他這份兒溫暖也要一并收走。
他強撐著坐直了身子,屹然給他吃了一顆益氣丸,一口氣瞬間緩了過來,他顧不得問自己這個兒媳醫(yī)術(shù)竟如此出神,只是抓著司無的雙臂,聲嘶力竭的喊道:“快將原委給朕道來,朕這次絕不姑息”。
司無見皇帝已經(jīng)幾近奔潰,他只好從皇帝中的毒說起,再到宜妃如何在暗衛(wèi)們的保護下中毒而亡。他知道父皇醒了,那他們查出來的證據(jù)便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宜妃身前共有兩個丫頭,一個是從娘家?guī)淼?,感情深厚,侍候她十多年,?yīng)該不會背叛,另一個卻是進宮之后安排的,你仔細審問,她定知道些什么?”皇帝斂斂沉重的眼皮,仔細吩咐。
“父皇,那個香秀找到的時候尸體浮在宜妃娘娘宮里的小湖上,而彩鳳如今由時林保護,暫時在起陵殿內(nèi),那里把守森嚴,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她手里有一封香秀的絕筆書,里面控訴了皇后的種種罪行,如今書信便在兒臣這里,”司無分析著。
“給朕”,皇帝伸手接過司無手里的信,怒目而閱,只見他指節(jié)發(fā)白,面色沉重,直接下令將將皇后那個“賤人”抓來成乾殿。
“父皇,這樣做會不會有些草率,畢竟她是太子的生母,怕是會讓局勢動蕩,”司無雖然也恨透了那個女人,可是朝廷局勢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不得不為皇上考慮。
“該是出手的時候了,司無,為君者不可瞻前顧后,否則,難成明君。這是朕的父皇當(dāng)年告訴朕的,可惜朕明白的太晚,倘若朕能早點明白,那蓉兒和宜妃就不會遭此不測,”皇帝心中感慨萬分。
“是,父皇,這件事交給兒臣親自去辦,”司無給了屹然一個眼神便帶著人去了皇后的宣儀宮。
只見皇后在宮中正有滋有味的吃著下人剛送來的燕窩,她看見司無帶人闖了進來。
“反了,反了你們,本宮的寢殿我看你們誰敢闖?”皇后怒冠沖發(fā),擺著皇后威儀威脅道。
“皇后娘娘,這燕窩您怕是無福消受了,父皇還等著您回話呢”司無雙手背立,諷刺道。
“帶走”。
就這樣,皇后在極不情愿中終于自己走了出來,她可不想被這些粗鄙之人弄臟自己的發(fā)冠。
成乾殿的議事廳里,瞬間變得冰冷了幾分。
“皇后,你披著偽善的面孔,視人命如草戒,毒害蓉兒和宜妃,朕這次定不饒你,”皇帝用手指著站在下面的毒婦。
“皇上,這中間怕是有什么誤會,臣妾視宜妃妹妹如親姊妹,又怎會害她,至于蓉兒妹妹就更不必說了,她當(dāng)年因何而死,皇上不是應(yīng)該更清楚才對嗎?”皇后死到臨頭還是不肯說實話。
“你自己看吧!”皇帝一把將香秀的那封絕筆信扔到皇后腳下。
皇后撿起書信越看越是驚慌,可很快她又鎮(zhèn)定下來。
“皇上,僅僅憑這一張紙里的內(nèi)容又能說明什么,說不定是有些人故意陷害臣妾,您一定要查清楚給臣妾一個公道啊,”皇后最擅長偽裝,這個時候她又拿起了她最擅長的工具。
“一張紙?這可是香秀的絕筆信,她的血書,如何造得假?”皇帝怒罵道。
“既然你不信,那朕就再傳一個人證上來,”皇帝望著皇后說道,“彩鳳,你過來”。
“彩鳳,將你當(dāng)天晚上看見的一字一句一一道來?!被实勖畹?。
“那日,香秀進來說是宜妃娘娘肚子疼痛,讓奴婢去找御醫(yī)拿點散寒解痛的藥膏,等到奴婢再回來的時候只聽宜妃娘娘已經(jīng)歿了,而皇后的人綁了香秀的手腳并封了她的嘴,推進了后花園的小湖里,奴婢嚇得尖叫一聲,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的奴婢的身影,為了殺人滅口,他們開始追殺奴婢,幸虧奴婢遇得瑾王,才得以幸免,”彩鳳直抒胸臆,陳述著自己的遭遇。
“你這個賤丫頭,怎得在此污蔑本宮,”皇后說著就要拍打彩鳳。
“皇后娘娘,奴婢到底有沒有污蔑一查便知,”彩鳳跟了宜妃那么多年,她必須為宜妃做點什么,哪怕賠上她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罷了,這事無論如何都和皇后脫不了關(guān)系,先將皇后收押,再行審問,朕先去看看宜妃,”皇上打從知道這個消息,他還沒去過起陵殿呢,他的宜妃如今就躺在那兒,他居然沒有勇氣去看一眼。
“你們誰都別跟著朕,朕想獨自去看看她”皇帝吩咐著在場的人,他是皇帝,脆弱的一面又怎么能輕易示人。